立秋未到,晚风习习,竟有些寒意。苍穹如锅,黑水留声,尽显落寞之境。哗哗流水,拍击河岸,逝者如斯乎!
马宝吃了一个闭门羹,虽有些垂气,却得出了一条重要结论,此人绝非等闲之辈,谈吐之间,尽显将才风范,步伐稳健,精神虽有疲惫之态,看破世间红尘之气,却暗藏一颗汹涌之心。若能请此人出山,如今之局,康熙小儿,岂能不亡。却不知能如何说服此人?
“时辰已晚,明天再来拜访。”马宝暗自嘀咕一句。便转身离去。
云层在马宝潜回房间时,逐渐散开,月如弓,星如萤。喧闹的镇远开始寂静下来。
马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不为老者,此小孩初次见面,却好生熟悉,总有一种想去亲近的感觉,想去拥抱的感觉。
“对,这小孩竟与自己有几分形似和神似,难怪如此有如此感觉。”马宝此夜无眠了。“小翠,你在哪里。”。
已是寅时三刻。
镇远城已然入睡,城墙上,巡逻的士兵也经不起慢慢长夜的诱惑,困意十足,虽在行走,却显不出来一点精神气,尤其是站岗的士兵,全然忘记此时正在站岗眺望,三三两两的相互斜靠,咪着双眼,甚至连武器都已然离手,横七竖八的躺在身旁。唯有火把仍在熊熊的燃烧着,把四周照得明朗。
驿馆的守卫士兵比城墙上的士兵好不了多少。倒没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门口的四个,二个背靠在石狮上,同样垂头眯眼。武器放在一边,二个蹲在石阶上,在轻声交谈,或许是借助交谈分散困意。倒是将武器拿在手上,却丝毫没有了防范之意。
寅时是睡觉的人,最沉睡的时间,更是人最困意之时。那些当官的,此时正在熟睡,哪有巡逻查岗的。也就造成了士兵们在此时的消极怠慢,不成队形,打盹聚集。
“刺杀,这是最佳的时间。”。古城客栈的二楼天字号房,这六个人显得十分精神。五人一字排开,站得整整齐齐,红光满面,斗志昂扬。一人站在他们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传来消息,吴三桂已经奄奄一息,时日不久,吴世璠就住在镇远驿馆西厢房,杀掉吴世璠,等于毁掉吴三桂的最后希望,大清削藩之举,指日可待,你们将是大清的功臣。”。
“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一字排开的五人齐道。
夜是如此的深,猫狗都承受不住这般长夜的孤独,各自回巢,连六个魅影彼此起伏的在府城街迅速而过,都毫无知觉。
没有任何征兆,也没任何响动,只有微微的一个闷声,驿馆门前四个士兵在恍惚间,只觉得脖子有蚊子叮咬,手还没举起,连一句话都未来得及发出,便瞬间失去了知觉。
六人迅速分成两队,左右各三人,朝驿馆院子的西面轻步走去。刀光在黑夜中,泛出一点白。六人很快来到房前,领头的用手指蘸了一点口水,轻轻地将窗户破了一个洞,侧身眯眼,从窗户洞望去,一人睡在床上,睡得好生死板,身体没有一点反应。
一人蹑手蹑脚前来,将刀轻轻地伸进门缝里,往上轻轻地移到门拴,然后轻轻地往左边移动。在门拴刚即离开的瞬间,六把刀便直直地朝床飞扑而去,刺在床上,扬起一团碎屑的棉花。
“中计。”六人同时心里大叫不好,还未转身,站在后面的两人便已经目光呆滞,缓缓地朝地上倒去。剩下四人背向围成一圈,瞪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各自的方向。缓步向门口移动。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局面的突然转变让这四人心生寒意。死亡的气息在四人的心跳加快中凸显出来,没有其他任何声音,唯有四人呼吸的沉重,心脏的跳动,清晰可辨。这样的寂静让走在北面的人,双脚颤抖。
“如此严密的计划,精心的时间安排,他们如何知晓?。”走在南面的黑影是领头,一边缓步地带领三人朝门口移去,一边紧张地观察着四周,一边回想,脑子在飞速的旋转,这刺杀计划在何处被对方看破。
四人缓步地刚到门口,突然一阵风,四人在高度的紧张与观察中,还未反应过来,门就被重重地关上,发出一声重响。
此时,一队人马的脚步声朝这房子传来,也鸡鸣狗叫起来。
混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带着急促与慌张。
门内四人顿时慌了神,领头的刺客顿了一下,便立马镇定下来。“高手藏在这屋里的某个角落,屋黑无光,其内功深厚,呼吸无声,无法分辨其位置,如今之计,唯破门而出。”,想到如此,便伸出双手,运气而举,朝门框击去。
在领头的双手击中门框之时,后背传来刀剑的碰撞声,北面的刺客虽将身影方向辨别出来,挥刀迎接,却还是未能承受住此般力量。手里的刀犹如被切葱段,刀身落地发出“铛。”的一声后,脖子上一条血线,喷流不止。
东西方向的二人紧跟南面领头,冲开房门,飞身而出。通红的火把剩下的三人映照得无形可遁,被几十个士兵围成一圈。
“放下兵器,留你们一条性命。”从这破损的房屋门口传来不容置疑的声音。
“哈哈,今落反贼圈套,宁死不降。”领头的刺客回道。不待身后之人回话,便挥刀朝面前士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