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为何告白？（三）

“为何他们两人会走到一块去了？”

带着疑问和不解，柳语陷入了沉思。

在校运会的时候就有些留意了，现在再看来，两人间似乎有些猫腻？

是聊开了？是找到话题了？是有什么要事要商量？不管如何，陈酣对此还是有些吃味的。

毕竟雨随月身边的男生，一直都是柳语。

他们是怎么聊到一起的呢？寻思也没什么机会聊啊？陈酣能有什么和雨随月说这么久的？两人喜欢的东西牛头不搭马嘴，这里面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就算柳语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就此作罢。

“要不跟着他们，看看他们要去哪？”柳语突然这么想到。

“算了算了，这样尾随别人终究是不太好，别人也是有隐私在身，不能干出这种出格的行为，挺不尊重人的。”

“可我好想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

“要不直接发信息问问？不行，哪有什么借口去问，万一问到不该问的就惨了。”

“怎么办呢？”

回家的路上，柳语一直在思考这些不是问题的问题，差点就坐过了站，在司机黑脸的叫骂下，柳语悻悻地喊停着准备离站的公交，灰溜溜地逃回家里去。

回到自己温暖的小卧室，柳语先处理好自己的作业，然后一把抱起吉他，考虑着到时候的期中表演该展示哪首曲子比较合适。

就算再怎么心烦意乱，也要用认真的态度来对待将要面对的挑战，不能被杂事影响到了自己的心情，以致拖延自身的训练进度，这样做会得不偿失。

一边抚摸着琴弦，一边估摸着自己想要弹奏的曲子改选哪首会更符合雨随月的风格。

“雨随月的歌声稍微偏轻柔，虽然那种感染性很强的流行摇滚她也能有力掌握，但我想让雨随月唱出更令人感动的曲子。”

“选哪首比较好呢？嗯......”

“轻松，节奏稍快，又能押韵......”

“有了，就它了吧。”

接着，便迎来了九月的28号。

一大早，柳语便顶着个黑眼圈，无神地踏入校园，走路摇摇晃晃，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又有种站在了翘板撑点的悬浮感与摆动感。

“就不应该熬夜这么晚的......该死的曲子，竟如此难弹。”柳语有些生气。

飘飘忽忽地走入课室，找到目的地后全速走去，稳当当地坐下后，将书包随意丢到课桌边，没多做一个多余的动作，躺下直接开睡。

一直到早读，柳语这才不情不愿地随着铃声而起，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抿抿嘴巴，咂舌，完蛋了，昨天的作业忘记交了。

在麻利地搞定好之后，趁着老师还没有来到，柳语想和雨随月聊上两句，刚转过头去，就看到雨随月避开了他的视线。

“雨随月？”柳语纳闷，小声叫着。

雨随月没理他。

“不是，又惹到她了？”柳语又开始迷茫了，这太无辜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雨随月雨随月雨随月雨随月雨随月......”柳语使用连环攻击，轰炸着雨随月的精巧小耳。

可雨随月没有回话，干脆用手捂住耳朵，柳语看到此番场景，也不敢再继续喊下去了。

行吧，又不知怎的，麻烦死了。

然后的然后，雨随月还是没有搭理过柳语。第一节下课，第二节下课，第三节下课，午饭，午休，上厕所......

柳语再次感受到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

“认了，不管我做了什么，反正先去道个歉吧！”柳语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补救方法就是去道个歉，尽管不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让雨随月连正脸都不露给他看，那么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去认错，反正自己也不会缺斤少两，能让雨随月开心哪怕是一点也好。

柳语不想当舔狗，但也不想和雨随月失去联系。

所以的话，柳语决定继续主动。

下午第三节课结束后，柳语眼看雨随月收拾书包，是要去乐队训练的势头，便赶紧走到雨随月身边，静悄悄地说：“那个，不好意思啦。”

声音控制到位，生怕别人听到丁点。

雨随月却挑了挑眉，张了下小口，又想笑出声，但面部表情控制极佳，立刻就给憋住了。

柳语看到了雨随月的正容后，喜形于色，忙问道：“能原谅原谅我吗？”

“原谅你？你都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原谅你？”雨随月淡淡回应。

“？？？我没做错事，那你干嘛躲着我？”柳语感到莫名其妙，不解地问。

雨随月只是继续收拾东西，待全部整理完毕后，说：“正好，你放学之后去找陈酣，他有事找你。”

“陈酣？为什么要你提出来让我去找他？为什么他不自己说？你们怎么突然这么要好啦？”柳语烦躁，连续发出提问。

雨随月不耐烦地摆手，说：“到时候你去找他就是了，就这样，我先走了。”

看着雨随月离去的方向，柳语不知是何种滋味。

没有下去体育部的休息室闲聊，柳语在教室里安静地做作业，但他现在心烦意乱，老半天都没蹦出一个字。

“左边，是我的好朋友。”柳语在纸上比划着，在纸张的左侧写下了陈酣的名字。

“右边，是我的女性好友，也是......也是我的好朋友。”柳语在右边写下了雨随月的名字，突然又涂掉，然后再写上。

接着，柳语在两人名字中间打了个叉号。

“头疼。”

“头疼。”

“麻烦。”

柳语使劲抓挠头发，使得头皮稍显发红。

“但我不会拱手相让的。”

之后，把两人都用一个大圈圈了起来。

不想放弃任何一个，但也不想只要任何一个。

把心平静下来后，静静等待放学的到来，柳语总算是等到了训练归来的陈酣。

此时的陈酣看起来似乎不算太累，不知是不是方才又去偷懒了。

柳语悄声走到陈酣身旁，说道：“怎么？”

陈酣看到柳语后，高兴地笑出声，说道：“你来啦，来，跟我走，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

“东西？”柳语默默鼻子。

“诶，跟我来就是啦！”

“好吧。”

柳语只得顺着他的意思，认真地点了点头，踌躇片刻后，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认输的。”

“什么？你在说什么胡话？快走啦！”陈酣没在意，反倒是卖力催促柳语快快跟上。

柳语不知自己的意思是否传达到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先和陈酣出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些什么。

刚走到校门，柳语望着身后黄昏下的落海一中，不知为何，有一丝忘记了什么的触感。

难道今天中午加饭时忘记拿汤了？血亏，要用小本本记着。

跟着陈酣，一路拐弯，穿过人海，越过栏杆，约莫十五分钟，陈酣总算是在一处隐蔽街巷处停下脚步了。

一路上沉默不语、极其不符风格的陈酣终于开口：“柳语，你先进去。”说罢，手指指向其身侧一间静谧的小屋。

小屋装修朴素，两旁摆满盆栽，木制门面的窗户上贴着砂纸，看不清里边的全样。顶上招牌上用楷体字大大方方地写着“艺居”二字，显得文雅的同时不落风俗。

“终于要到了解决我的一天了吗？也许这就是命吧，兄弟总该有手足相残的一天，罢了，我已经准备好了。”

完全不知道该想些什么的柳语，脑补出了自己进去后要被关进小黑屋的奇怪想法。若让旁人知道了，绝对汗颜不止，生怕让人知道自己认识这个笨蛋。

手心微微冒汗，回头望了眼陈酣，看到他的笑容后，却感到异常宁静。

推门，然后踏入。

与外面的昏暗有所不同，屋内却是灯火通明。

充满西式风格的咖啡厅装饰，又带点中式的摆设，墙上摆满各种名人的壁画，一眼看下去可能觉得拥挤，但实际上间隔分明，空间有余，包括座位的布坐亦是如此。

看来这家店的主人挺有格调的。

可就在此时，这家店内的几位客人，令柳语觉得有点眼熟。

“孔笑阳？李薇？还有王朵朵，叶浩童？你们怎么在这？”柳语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人？”站在墙角处，位于柳语背面的雨随月不满地走了出来，不似抱怨地抱怨道。

“雨随月！”柳语叫出声。

“你们......这是干嘛？”

雨随月扑哧一笑，终是没有憋住，抱着肚子，蹲到地上，脸都快笑红了。

在柳语的脸黑了那么一会后，雨随月这才站直身子，擦去眼角的泪水，高声呼喊道：“柳语，校运会做得不错！”

柳语觉得好笑，但还是认真地问着：“谢谢夸奖，但我的成绩可没好到专门出来庆祝的程度吧？”

“当然——”雨随月嫣然，习惯性地歪着小脑袋，翘着小手，用她能用出的最温柔的语气，在柳语专注的凝视中，沐浴在白炽灯洒落的灯光之下，回以最诚挚的笑容。

然后，一字一句，一点一滴，一心一意地说道：

“还有就是......”

“柳语，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