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乡土火锅 就是家乡的年味

◎徐海涛

红红的炭火，点燃火红的希望；沸腾的汤锅，弥漫温暖的亲情。

在热气腾腾的胡吃海喝之间，推杯换盏、相互祝愿，家乡的年味就这样一点点浓烈起来，一同浓烈起来的还有割舍不断的温情，那是无法忘却的乡土火锅的味道。

转眼之间，一年一度的春节又要来了。我们哥俩都生活在城市中，平日里难得回乡下老家一次，只有在春节，才会携儿带女的赶回来，一家人全部到齐热热闹闹地过年。每年春节，父亲都要拿出他的绝活菜——乡土火锅，看着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着火锅或吃或喝，父亲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父亲做的乡土火锅没有什么复杂的工序和秘诀，做法虽然简单，但那种麻辣鲜香的味道让人着实难忘。还没到年关，小儿子就会一次次念叨地问：“好久过年啊，过年就可以吃爷爷做的老火锅了。”在孩子的盼望中，春节一天天接近，年的味道也一点点浓烈起来。

除夕这天，我携儿带女赶回家。刚回家，儿子就嚷着要去地里找新鲜的菜，于是一大家人都到田里。冬天还没有走远，春天却已经到来。在宽阔的田野里，一畦畦的菜地碧绿入眼，母亲的菜地里品种繁多，并且鲜嫩惹人。母亲说：“经过冬霜，菜嫩得很，下火锅正好。”可不是，嫩绿的菠菜、豆尖、生菜，嫩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生出些水来。很快，我们便摘了一大筐。回家，择菜、洗菜，一切就绪，就等父亲开始烧锅操作。

做乡土火锅，首先得炒制锅料，锅料是父亲自己做的。他先用剪刀将自家种的海椒剪成小碎段，然后烧锅，加入几大坨牛油，慢慢熬化。父亲说，乡土火锅，一定要用牛油，才更鲜香。果然，不一会儿，牛油的香味便扑鼻而来，火候已到，加入准备好的海椒碎段，花椒、八角、草果、山柰等香料，加入豆瓣，混合到牛油里进行熬制。当浓烈的香味扑鼻时，锅料便算是炒好了。

接下来，便开始煮锅了。父亲从里屋拿出一直收藏着的锅。据说这锅很有些年景了，是多年前父亲从云南丽江买回来的，由全铜制成，中间是炭灶，专门用于烧炭加温，下面还有进风口，让风充分进入，炭火才能燃烧得旺，而上面环围一圈的，便是火锅了。年少时看见便觉得惊奇，加满汤料，乍一看有点像是古代城堡的护城河，环城一圈，将炭灶合围护住。

烧锅，最主要是炭火要好。父亲早早便从山里买回专门烧制好的钢炭，用刀劈成长条状，先加入已经燃烧通红的热炭做引子，再把劈好的条状钢炭竖立在灶膛里，不能塞多了，太多了反而火不旺。这时，父亲常说一句话：人要忠，火要空。火膛要有空间，才能通风，才能火旺。

不一会儿，火便熊熊燃烧起来，就可以加入事先备好的鸡汤了。鸡，是家中养的，纯粹地道的土鸡，汤色自然鲜美，以鸡汤作底汤，已经是上等的美味了。火一上来，汤便沸腾起来，再加入刚刚熬制好的锅料，白汤立刻变成红海，牛油加鸡汤，两种美味完美融合，成为乡土火锅独特的美味。

汤一沸腾，便要加菜了，各种鲜美肉食自然是少不了的。除了鸡肉，还有腊肉和肉圆子。“先加肉，多吃肉，过年了嘛。”母亲说。加盖焖煮一会儿，便熟了。一开盖，白乎乎的香雾腾起，一股特有的清香气息扑面而来。看着这翻滚的肉食，大家都忍不住动筷，尽情享用，一家人亲亲热热，和和气气，家的温馨和温暖就这样浓烈起来，乡土火锅的清香在庭院间、乡村间弥漫。

如今，无论乡村或城市，年的味道越来越淡，似乎连家的亲情和温暖也渐渐感受不到了。但是，只要想到父亲做的乡土火锅的芳香，我仍会不由自主地吞口水，于是久违的家的亲情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