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承天笑道:“我有何怕的;倒是心里有鬼的人,定然话特别多,一直想辩解自己无罪,而把所有的罪责推给别人。”
就差直接说云芝珑此次表现得如此积极,定然有玄机。
“你——”云芝珑怒指她,“你这丫头,太口没遮拦了!”
她一直都是仗势欺人、唯我独尊,任何事只需下命令即可,何曾玩过什么阴谋诡计,所以难免紧张,一紧张话就多。
面对白宏鑫她都没有用过什么计谋,皆是明面上的吵架,可眼前这个小辈软硬不吃,还聪明绝顶,就必须用非常手段。
岳承天仍笑意不改:“我只是打个比方,倒是姑夫人对号入座了。”一个气定神闲,一个气急败坏,高下立见。
云芝珲道:“大姐,我才是泉主,也该由我来追究问责,你静静听着便好。”对大姐的喧宾夺主已经不想再忍。
白宏鑫眼含讥讽地瞧了云芝珲一眼,现在才觉得权威受到挑衅吗,以前都干嘛了,云芝珑这般霸道,这个好弟弟也功不可没。
被自家泉主弟弟三番五次警告,云芝珑只得再一次忍气吞声,恨恨朝岳承天道:“板上钉钉的事实,任你如何巧言善辩也改变不了。”
每次与岳承天交锋,她都处于下风,这次费了这么大周章,人证物证都在,定要打得她落花流水,给自己、也给儿子出口恶气。
岳承天笑笑,未再与她纠缠,看向霍水二人:“说吧。”
霍水既然已认岳承天为主,自是不敢隐瞒,知无不言:“我们不识虎啸林泉的路,又不敢找人询问,东走西窜还迷了路;也不知到了何处,路过一处假山时,突然有人朝我们扔石子,只是落在脚边并未击中,一开始没在意,后来又扔,而且还看到人影闪动,想来是有人给故意给我们指路,便跟了上去。”
霍流接着道:“那人一路上都给我们丢石子,我们也一直跟着,就到了问渠涧;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那是何地,只是见到许多人在布置什么重要场景,便不敢靠近,只得躲在一个较为隐蔽之所远远观望。”
霍水又道:“而指引我们去的人却不见踪影,正在犯疑为何会被带到此处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们一下,我们便扑倒在一根大绳索上,那绳索从根上被折断,问渠涧中央撑起的坐垫就全部掉了下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也都知道闯了大祸,不知所措。”
霍流道:“那时,突地有两个红衣女子冲出来,把我们掀翻在地,大叫我们损毁了祭泉大典的布置,其他人才惊觉,便一哄而上把我们围在中央,当做罪魁祸首,厉声指责,最先指认我们的两个女子,更是对我们一顿毒打,逼问我们来自何处,谁是主子,我们熬受不住,只得说出是小姐麾下。”
来龙去脉清楚了,岳承天点点头,这两人可是久经沙场的暗卫啊,怎会这般轻信于人,只是被封了武功,又不是被封了脑子。
且哪里是被毒打熬受不住,定是想着把自己拉下水呢,这很明显,有人知道她们归属于谁,所以故意把她们引到问渠涧,毁了祭音坛。
一来可以把冷清音这段日子的心血毁掉,挫挫威风;二来成功把脏水泼给岳承天,可以见到“狗咬狗”的戏码;一石二鸟。
冷清音心里也一直清明,知道岳承天有两个不听话的“婢女”,是祝弄影遗留下来的,想不到养虎为患了。
她们虽然是被引过去栽赃嫁祸,但她们破坏祭音坛大家有目共睹,即使被冤枉也只得认栽,就看岳承天会不会把她们交出去。
而这位赤焰夫人为了一箭双雕,破坏祭泉大典,这是要把虎啸林泉推向风口浪尖吗,为了个人私怨,完全不计后果。
云芝珑全程都没说话,嘴角一直挂着得意的笑,知道二女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被当场逮到,嘴上喊冤也是徒劳。
云芝珲瞧着岳承天,见她神态自若,不由被她感染,没有急于问罪,道:“你刚才说有三个疑问。”
冷清音闻言也微微蹙眉,还差点忘了这茬,岳承天是何等诡计多端,既然决定要让二女认主,那就是要抗下此事,且静观好戏。
岳承天笑笑,继续问二女:“你们所看到的人影是什么颜色。”
此言一出,众人都瞧着她,怎么问这种问题。
冷清音倒是了然,在虎啸林泉,主院和四大尊位的人有颜色区分,云家主院以金黄色为主,天堂界是蓝色,地府门是白色,人世间是青色,海平面是绿色,而四大尊主以银白色为尊,代表银虎,区别于主院的金虎。
赤焰山庄皆以红色为主,代表赤红滚烫、火焰旺盛。
果然,霍水道:“是红色。”虽然看不清人的身材样貌,男女差别,但颜色极好辨认,且是在大白天,红色简直不要太明显。
岳承天知道赤焰山庄很注重颜色,那是作为四大北斗之一最显眼最醒目的标志,哪怕是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会轻易更改。
且凭着云芝珑的伎俩,更是放不下身份,也想不到别人会辨认颜色,便试探问一下,没成想真问着了。
云芝珑心中咯噔一下,双手又紧了紧,只见众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忙道:“你们……你们都看着我干嘛,难道仅凭颜色就要赖在本夫人头上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夫人可不会任由你们泼脏水。”
话语都带着颤抖,且一再解释推脱,若说其中没有猫腻都不信。
岳承天微微一笑:“姑夫人不用紧张,我只是随口一问。”
白宏鑫看向云芝珑,嗤笑道:“大姐,你这么激动干嘛,就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只是一个颜色而已,你的反应也太大了。”
今天云芝珑揪着岳承天不放,就是故意针对,但千不该万不该拿祭泉大典作伐,一点都不顾忌虎啸林泉的面子吗。
云芝珲才不信岳承天只是无意识一问,可单凭颜色确实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又没瞧见真实面容,再攀咬也咬不过去。
且他也万分不想自家大姐为了对付岳承天,竟然打祭泉大典的主意,祭泉大典对虎啸林泉,对整个西北武林有多重要,影响力有多大,可不是任由妇人拿来做陷害人的伎俩,若查出必不宽恕。
云芝珲又问道:“再说说你的第三个疑问。”看看岳承天还能问出什么关键问题,可以扭转乾坤,或者让事情更加明了。
岳承天不慌不忙道:“请问公公、婆婆、地尊主,是何人通知你们祭音坛被破坏的。”这又是一个关键点。
云芝珲、白宏鑫和冷清音又同时瞧向云芝珑,云芝珑夫妇此时才想起来,原来通知他们此事的人竟然是赤焰山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