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儿媳妇都站出来维护云中雁,做母亲的怎能落后,一声大喝:“简直反了天了,雁儿是我虎啸林泉的少泉主,谁敢容不下他。”
看向云芝珑,直言道:“谁要再说我雁儿的不是,我定与她拼命,不死不休,管她是什么亲戚、夫人,我白宏鑫也不是好惹的。”
哪个孩子不是母亲的底线和软肋,云芝珑今天越线了。
云芝珑见这对婆媳一致针对她,也不敢再说什么,都是岳承天这女人害的,原本这一家老小都是听她训话的。
现在出了个刺头,就把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起来,一致反她,云芝珑有点孤立无援的感觉,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庄梦溪,顿时怒火中烧:“你是死人吗,看到你婆婆吃瘪,连吱一声都不会。”
庄梦溪一贯唯唯诺诺、弱不禁风,说两句就抹眼泪,好像自己怎么欺负她了,一点骨气和气势都没有。
云芝珑觉得她太没用,人家的儿媳怎么就能替夫君和婆婆出气呢;以前还觉着听话的脾性弱的好拿捏,现在是无人可用。
被点到名的庄梦溪楚楚可怜,忙站起身,低眉顺眼道:“请婆婆息怒,我……”哪怕是慌忙起身,那姿态仍是优雅,是标准的大家闺秀。
且声如黄莺出谷,悦耳动听,让人听了骨头都酥麻了,这样的声音怎能用来吵架呢,太暴殄天物了。
如此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恶婆婆怎么就能这般凶悍对她呢,有点正义感的人都看不过去,想要出手相帮。
“没用的东西!”云芝珑见到她这般装模作样、惺惺作态,更气不打一处来,拿起身旁的茶盅就向她砸过去。
众人都一愣,没想到云芝珑如此暴戾,一言不合就动手,这哪还是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大家夫人,分明是一泼妇。
还是岳承天反应快,站起身,“咻——”地一声抽出腰间红光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茶盅斩去,茶盅顿时粉碎,掉落在庄梦溪脚底。
这些来得太快,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尤其庄梦溪,惊魂未定,瑟瑟发抖,感觉自己似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且由于她大家闺秀的教养,气质沉稳,眉目疏朗,喜怒哀乐不全形于色,待人接物礼貌周全,在社交场合大方有度,知书达礼。
遇事可以害怕,却不能失了仪态,尤其在众人跟前不可尖叫跳脚,所以即使她怕得都快瘫软下去,仍面露镇定、身姿笔直。
知道婆婆不待见她,却不曾想在外人面前会朝她动手,她压抑了十年,忍受了十年,最终还是没好结果,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滑落。
忙低下头去默默流泪,不让人看到她的悲伤难过,然无声地哭泣比哭天抢地更让人心疼,一个大家族的少夫人怎会凄惨到如此地步。
岳承天斩完茶盅,很快将剑收入腰间隐藏好,然这宝剑被一个人关注到了,就是炎焜烨,他本是个武学疯子,当然知道那剑是神品。
好半晌,云芝珑回过神,指着岳承天道:“你……你竟敢……”能感受到当时那股剑气的强霸,若朝她挥来,会是什么后果。
她虽出自大家,也会武功,但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动武,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已经让她麻痹大意、忘乎所以。
岳承天没理她,而是朝炎焜烨冷厉道:“见妻子受欺凌,你竟还能稳如泰山!真是冷心冷情,人如其母!”
众人又是大骇,比云芝珑突然出手打人还惊叹,岳承天竟然骂炎焜烨,那可是赤焰公子啊,万一人家出手教训怎么办。
庄梦溪抬眼看向她,心内一股暖流涌动,这十年来她承受了太多、背负了太多,没有一个人替她说句公道话。
今天竟然从一个素昧平生的弟妹口中听到,顿时心中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把头埋得更低,泪如泉涌。
即使她竭力隐忍,身体的颤抖还是掩饰不住的,若有一个可供依靠的肩膀,她真想痛痛快快哭一场。
云芝珑听岳承天骂自己儿子,顿时抛却所有恐惧,怒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骂我赤焰山庄的少主!”
岳承天眼神冷冽:“为何不能骂,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受辱骂和责打,竟然无动于衷,这样的男人配为人夫吗!”
而被骂的炎焜烨却如无事人一般,仍是那副表情,只是眼神一直盯着岳承天的腰间,他对那把剑感兴趣。
云芝珲也怕把事情闹大,毕竟炎焜烨内力高强,甚至要胜云中雁一筹,到时发怒谁都挡不住,道:“儿媳妇,都是一场误会,先坐下。”
岳承天怒气还没消:“都拿东西打人了,能算误会吗。”最见不得女子受欺负,今天遇到了,岂能坐视不管。
云芝珑也怒道:“本夫人处理家事,与你何干!”
“要处理家事就回赤焰山庄去,别在虎啸林泉丢人现眼!”岳承天反唇相讥、不甘示弱,“你是想把家丑尽力外扬,还是要显示你这恶婆婆有多霸道!”
若有理在声高,那自己也能把音量提高,把这恶毒凶悍的女人给比下去,一再退让不代表害怕,只是给两家人留颜面。
“你……你……”云芝珑没想到岳承天说话如此不顾忌,这下是遇到对手了,居然还有人比她和白宏鑫更凶,朝白宏鑫道,“你看你的好儿媳,不尊长辈……”似乎被岳承天的气势给压制住,声音小了,细听还颤抖。
白宏鑫冷笑道:“你都不承认是她长辈,她凭什么尊敬你。”只要岳承天的脾气不是对着她的,那就随便使。
岳承天不管云芝珑的叫嚣,见庄梦溪浑身颤抖、摇摇欲坠,忙朝她走去,轻声道:“嫂嫂受惊了,先坐。”
握着她的手,一片冰凉,袖口和胸前衣襟还濡湿,再看那倾城绝色的脸,早已泪流满面,看来是吓到了。
庄梦溪努力稳住情绪,朝岳承天投以感激的微笑:“多谢。”任由她扶着自己坐下,若不然,恐怕就瘫软在地了。
岳承天正欲走回自己的座位,突然身旁一个声音道:“把你刚才的剑拿出来。”清冷如冰泉,还带有命令口吻。
岳承天朝声源方向看去,正是一直不开口如雕像的炎焜烨,见那一双如冰的眸子盯着自己,寒凉刺骨,不由打了个激灵。
云中雁能感受到媳妇受到威胁,赶紧跑过来把岳承天护在身后,瞪向炎焜烨:“你要干嘛,不许欺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