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六祖慧能
如果说如来佛主座下的四大菩萨:观音菩萨,普贤菩萨,地藏菩萨,文殊菩萨,代表着普渡众生,分别守护着尘世间的最南方,最东方,最中原,最北方”的话。那么LS,便像是第五位“菩萨”,最西方的“菩萨”,藏地的“菩萨”,她应该幻化作雪域高原里的一座城,一座圣城,她的名字叫做LS。就如同慈航大师幻化作了女儿身的妙善公主,也就是后来的观世音菩萨。在世世代代守护着、庇佑着每一个藏地的儿女。
或许无数的人心中会有无数个世界,然而藏地人的心中却只有一个LS,只有一个“菩萨”,那是一个叫做LS的“菩萨”。
那一日的LS,那一日的午后,璀璨而明媚的阳光像洒落一地的金沙,把八廓古城的青石板路铺照的分外耀眼,似乎每一束光都会照出一种险象环生,每一束光都仿佛一生。
我做完大昭寺门前的功课:“晒太阳”后,也会学着偷偷懒,偶尔会躲在大昭寺附近的老榕树酸奶店外的老榕树下,喝着LS最纯正的牛味儿酸奶,那种牛,是一种穿着毛衣的牦牛。然后亦会时不时地抬着头看着熙熙攘攘红烧肉色的人群,川流不息咸鸭蛋色的陌生面孔,似乎有人悲伤,有人欢喜,有人气愤,也有人狰狞,人头攒动,像骨牌,一个接着一个地传动,那只是人头在不停地运动。
还记得周妹妹曾说过:“她说她最害怕凶悍膘壮的藏族人,她担心瘦弱娇小的自己一旦走出东错青旅的大门口,分分钟就会被藏人吃掉,所以那时她极不情愿一个人去大昭寺门前晒太阳。现在想想她当时的表情,看起来好认真,也好好笑。说的藏族人好像出笼的丧尸。可后来,她却深深地爱上了藏地,爱上了LS。然而她却是一个来自东北的姑娘。
如果在早些年间,自己定是一个人孤独地在喜欢的环境里发呆,渐渐地去熟悉、习惯、一个人的独处。要么一个人跑到大连渔人码头的海边,等风来,听着呦呦地风声,呦呦风的诉说;或是一个人静静地待在猫的天空之城一个大整天,细细品着80度乳白的味道,80度指的是温度,那也只是为了逃避外界的凄凄寒冷;乳白是咖啡的颜色,亦是眼前乳白乳白的世界。那天应该是在下雪,下着很大的雪,很大的雪,很大很大的雪。然后我又会无聊地冲着猫空里唯一一只懒散的XXXL的加菲猫做着各种鬼脸,也在傻傻地微笑。加菲猫伸着懒腰打着哈气,喵喵地叫着,好像是在说:“你个臭小子,赶紧走开,别耽误俺看妞”。那时,我好像还没那么多的烦恼。
而在这些年,心却渐渐地熟悉了闹钟取静的味道,那时路上,喜欢上了白帽子胡同(白帽子胡同也叫做回民街),以及白帽子胡同里的一家客栈,她的名字叫做撒哈拉,那时我也曾是“撒哈拉”的一粒沙。亦喜欢上了大昭寺门前的诵经传颂;格萨尔王凯旋的史诗,总会让人热血澎湃;仓央嘉措和玛吉阿米的“宁负如来不负卿”的爱情故事也总会让人感动涕零。
当我有滋有味儿地正静静地品味着大榕树下牦牛味儿的酸奶时,突然被一群狗吠声把已游走的魂召唤了回来。然后,我顶着LS最熟热的太阳,爬下大榕树的台阶,用双手一层一层拨开面前的一个个“丧尸”的人头,看到了一个带着大盖帽和墨镜的藏族老大爷手上的经幡缠着绳子的一头,绳子的另一头并排拴着四条藏地的狗,这四条狗正在一起团结一致地撕咬着大昭寺附近的一条野狗。藏地的狗,都傲娇,心气都比较高,或许是LS海拔高的原因吧。一个个趾高气昂,如同四只训练有素的雪域高原的士兵,在捍卫着边疆藏地的尊严,和自己崇高的荣誉。一顿撕咬过后,只听见,那只野狗嗷嗷地惨叫着,瘸着腿嗖嗖地跑开了。大昭寺的野狗终归还是因为寡不敌众,被这四个生猛的家伙,咬伤,打败。可是野狗也终归是野狗,野性难改,即使是听了大昭寺无数的辩词诵经似乎也没有减少骨子里的野性与好斗。野狗怎肯罢休,于是在大昭寺的另一个街口处,纠集了几只野狗,在等待着那四只彪悍的家伙。可是野狗又终归是野狗,即使再多,却也还是被这四只骁勇善战的家伙咬的临阵退缩。再后来,这四条狗沿着八廓街的一路上凡是看到野狗就会像疯了一样地冲上前去咬上几口,方才作罢。然后心满意足地抬起高傲的头颅,迈着正规兵的步伐,朝前方浩浩荡荡地走着,这是胜利者的姿态。而这位牵着四只狗的XZ老大爷则更像是一位领导有方的司令,一个“狗司令”。顿时,我瞬间顿悟了,也理解了什么才叫狗仗人势。
同时也对这个牵着四条狗的藏族老大爷很是好奇,也对这同一个绳子上并排拴着的四条狗感到有趣,我猜这四条狗应该是四兄弟吧。于是便屁颠屁颠地跟随着藏族老大爷和狗狗开始不停地转山,转啊转啊,转了一圈又一圈,每一圈都仿佛是一次重生,一起涅槃,转啊转啊,每一圈也都仿佛是一次开悟,一次觉醒。那一天,我可能转迷糊了,竟不知道自己转了几圈八廓古城,转了几圈大昭寺,亦不知道老大爷转了几圈八廓古城,几圈大昭寺。我只知道这位狗司令最后是伴着落日余晖带着他的狗士兵消失在了茫茫人海当中。我方才罢了。那一天,是第一次体会了转山的意境,转山转的不是山,而是人,转人转的亦不是人,更是心。
这位带着大盖帽的牵着四条狗转街转山转塔的藏族老大爷,后来,我再始终没有见过。一次无意的随他转山,也让我懂得了一些生活的真谛,人生在世,其实就是在不停地转啊转,或转近,或转远,或转长,或转短……
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如果在的话,我猜他还会,在阳光下,不停地走啊走,转啊转。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仓央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