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有三种情义最值得深交,感情会像浓稠的蜜,既甜又香。又会像陈年的佳酿,越久凝香。感情也最加深厚。一起光屁股兹尿长大的发小,一起同窗苦读,吹牛逼,玩游戏的大学同学,一个战壕里,共经生死的战友。但是在我的印象里,事实上其实还有一种,那便是曾经一起路上的族人,那都是一群可爱的人,路上的人,活得都真儿真儿的,个儿个儿都真性情,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没人会像调查户口的刻意去过问你的曾经,你不说,他不问。一切全在酒里。也没人会跟你像玩潜伏的卧底一样没日没夜没皮没脸的打太极。亦没有人会像笑面虎似的人前和你称兄道弟,人后穿你小鞋。路上的人总好像比鱼龙混杂社会大熔炉里面的人更易辨识,更易相处。社会上的人大部分人或许很多都是难以分辨的伪君子,都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这个混沌的世界,但路上遇到的人却都是有血有肉的真好汉。拿得起未来,也放得下过去。
人只有经历生死,才会懂得生的意义。司马先生曾经说过生死:“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可惜我的命既没有泰山那么重也没有鸿毛那样轻,所以我哪会那么轻易的死。人只有饥寒交迫过,才会懂得粮食的宝贵。朱老夫子曾说过:“一粥一米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所以我不会轻易浪费粮食。人只有学会了挨打,才懂得怎么样才不会挨打。阿毛同志曾经说过:“落后就要挨打”。记得很小的时候,曾被老妈拿髫梀疙瘩打过。因为那时候英语考试考了个10分,我偷偷地在10的后面补了个零。
而那一年,我既没有挨过打,也没有挨过饿,但我却跟死神插肩而过。记得在LS大昭寺老光明茶馆的二楼上,周妹妹曾问过我:“哥哥,离开林芝后的那两天两夜,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只是遥望着远方被云雾遮住的雪山,品着和午后奶茶一个味道的甜茶,莞尔一笑地说道:“经历了一场生死”。林芝,是一个好地方,是藏地为数不多的平原地带,是藏地最适合生存生活的地方之一,她,被誉为雪域江南,相比于江南苏杭的娇滴温婉,林芝则显得落方大气,那一年,我们来到了这里。
我的脸色像蒸熟的螃蟹,浓稠而厚重,红中带着滚滚的烫,脖子也涨红着,比喝了红牛还要红。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过年轻,由不得半丁点的欺骗,也由不得半丁点的耍弄。我生气地狠生生摔下扑克牌对冰哥吼道:“耍我,不玩了”。立立姐,小楠,过客,狼崽子,微笑地旁边充着和事佬说着:“无忌,别生气,咱们继续玩”。用力地规劝着我这个年少无知,血气方刚的玻璃心。可是我却像脱了缰的野马,油盐不进,菜米不思,早已跑出了牧场围栏。一个男人在没结婚之前,其实都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其实在死之前,我们也都是没长大的孩子。恰好,我就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冰哥这时也生气地说到:“不是小孩子了,没人什么事都顺着你”。但事实上在你这位东北老大哥身边,我其实一直都是你的小老弟。那是我第一次对冰哥吼道,也是最后一次对冰哥吼道。然后,我径直转身回到了隔壁的床铺蒙上头。没错,我生气了,而且生的很委屈,玻璃心像是被AK47击中了一样,碎了,碎了,碎的而且很彻底。我孩子气般的生着闷气。于是心底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定,一个人走完剩下的二百公里。我没想到这一次无意间的发脾气竟成了和川藏线腐败旅游团的一次诀别。那一天,我们闹的真的很不愉快。
从上午一直到晚上,我像一个打破了瓶罐手足无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不自在的很。一直把自己掩盖在黑暗的被子里,掩的深深的,深深的,生怕有一点光进来。小楠笑着叫道:“无忌,吃饭了,别睡了。”我没有理采。小楠取笑地说道:“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接着冰哥也乐呵呵叫了一声:“无忌,哥错了,别生哥气,别睡了,吃饭吧”。我用苍白无力的声音回复到:“不吃了,不饿。”我怎么不饿,一天没吃饭,其实那是早已饿的两眼昏花。后来,过客,狼牙直接掀开我的被子,把我拉了起来,叫我去吃饭。我方才有气无力地洗了洗蓬头垢面的脸也就和他们一起去了林芝一家比较大的餐馆吃饭。没想到,这一次的饭,竟成了川藏腐败军团的最后一顿饭,散伙饭。
走在去饭馆的路上,小楠和立立姐走在最前,像一对甜蜜地情侣,在赤裸裸地秀着各种恩爱、甜蜜,也同时在恶狠狠地虐着四个单身狗,冰哥,我,过客、狼崽子。冰哥和狼牙,过客走在中间,狼牙黝黑的脸下露出洁白的大板牙嘿嘿地说到:“我想吃粉蒸肉了。”我两眼无神,沉默地走在最后,那一天,似乎我只记住了一道菜,粉蒸肉。
林芝的气候,时而好时而坏。就像女人的心,你似乎永远也无法猜透。我们急急忙忙地走进了这家比较高大上的餐馆。走进去之后,有一种回到内地的感觉。因为里面的装修很内地。接着,各自坐了下来,小楠自然而然地和立立姐坐在了一起。狼牙坐在我和冰哥中间,隔开彼此的尴尬。过客坐在我的另一边。菜陆续上齐,尴尬地夹着一道道菜,可我没有记住一道菜的味道。失去了味觉般地敷衍着咀嚼着这顿丰盛的散伙饭。不知为什么,眼前的一碗饭,看起来竟像一座巍峨地雪山。雪白高大,我却高攀不起,我勉强的吃了一碗饭。然后,又是一顿尴尬的沉默。这顿饭吃的很不自在。比任何一场饭局都要尴尬。尴尬地饭局总算在一桌的杯盘狼籍的场面中结束。平摊了饭钱。走出了餐馆。林芝地天气又似乎好了一点点。马路对面是一个福建园,大家惊呼起来,福建园神奇般的也被广场舞大妈侵占了。立立姐和小楠想去看看,狼牙过客冰哥也有意思。我则像扫把星般扫兴地说:“我累了,回去了”。然后没礼貌地,孤独地一个人默默地朝着央萨客栈走去。
回到客栈,我便洗洗睡了。我不记得你们是何时回来的。只是零星的可以听到你们谈论着接下来怎么走,剩下的路怎么走,将来的理想。我只记得那一夜过得很漫长,很漫长,漫长的像是一整个世纪。
第二天,清晨,一切显得格外的寂静,静的可以听到每一个人的心跳,林芝的日光犹如一面镜子可以把黑夜照亮。我猜可能这可能是两千多公里川藏线的最后一站,最后二百公里了吧。大家的肾上腺激素也开始不停的分泌。心情愉悦地起来开始收拾各自的行李,唯独我一人像睡死的猫赖着床不肯起,冰哥笑呵呵地说:“无忌,起床啦,出发啦”。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接下来的路,我想一个人走,你们先走吧”。可能是怕我一个人上路危险,冰哥站在原地顿了顿,露出生冷的表情,却也对我无奈。狼牙,过客,小楠,立立姐,也在说:“无忌,还是一起走吧”。我仍然像一头倔牛地说道:“我相信自己可以走完这段路”。看我执意如此,也就不在规劝。很快,整间屋便空荡了起来,剩下我一个可以呼吸的生物。我一直躺到快接近十一点,便开始收拾行囊背包,最后我也离开了这家床位只有十五元一宿的客栈,我下楼的时候,还刻意跟身为东北人的房东女老板打了招呼,说了再见。后来听说,我们走了之后,这家客栈的床位也涨价了。我一个人背着巨大的行李,像一个蜗牛艰难的来到了附近的邮局,花了八十块寄回了整整二三十斤的行李,然后一身轻松地发了个说说便往LS的方向走去。记得那个说说当时写的还蛮雄壮。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感觉。后来,我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失踪了两天两夜。
朝着LS的方向,刚走出十五公里,便在路上便遇到了一个成都的黄毛小伙儿,这小哥低个头,寻觅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小哥走到我面前,弱弱地问了句:“哥们儿,有饮料瓶吗?”我瞄了一眼前方,一个大叔,手扶着摩托,两辆摩托车背向而行的立在马路的中央,方才知道,原来车是没油了,也没有盛油的器皿,所以黄毛小哥才问我有没有饮料瓶子。
对于陌生的人,一般人的感觉一定是拒绝,当然我也不例外。我当时的第一反应说了句:“没”。但当走到摩托身边时。看了看,思忖了片刻,摘下扣在背包上的钢杯,递给那个黄毛小哥。与人为善,就当做一善事。我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竟拉近了我到LS的时间。小哥高兴的接过钢杯,然后从一个摩托车向另一个摩托车里倒油。最终还是倒了不少油。倒完油后,小哥想把杯子还给我,我看了一下,说到:“送给你吧,说不定还会再用到。”我接着继续朝前走,小哥骑着摩托追上我,对我说道:“哥们儿,你要去哪里”。我严肃地说道:“LS”。小哥又接着问:“你一个人,走着走?”我回答道:“没错”。小哥笑了笑说:“哥们儿,我正好也是去往LS,不嫌弃的话,可以搭你一起去LS。”我我看了看恶毒的太阳,思考了一下说:“那好吧,麻烦你了”。于是就坐上了这个看起来十分羸弱的摩托,也来了一场十分窘迫的摩旅。
坐上车后,我便后悔了。可是后悔药难买。开始时,这哥们儿摩托骑的那叫一个疯狂,猛烈,各种旋转,漂移。在车上还是有聊没聊的瞎扯。据小哥说:“他叫高高,这摩托车是他花两千块买的二手摩托车,自己是个理发师,要打算去RKZ开个理发店”。我仔细端详着这黄毛小伙儿一番。榴莲色的发型的确和理发师很搭,果然可以跟美容美发事业挂钩。听到,摩托是二手的,我心里在想:“妈的,大哥你说什么,是买的二手摩托车。我靠,这他妈能安全吗?别给我来个车毁人亡沟里翻。”瞬间有种上了贼船的赶脚。后来细想,安慰着自己的这颗玻璃心,回锅肉吃着更香。
但是我错了。摩托车没走几十公里,就发现声音不对,开始吭哧吭哧像阳了痿一样,总是力不从心,使不上力气。后来才了解到,摩托车也会有高反的。原因是油会高反。
开到距墨竹林卡还有几十公里的一个小村子里,摩托车恰好没有了油。我们俩下车一路推,总算是把车子推到了村子里,一家小卖铺门口,我们便开始像谁查违规驾驶的警察拦着来来往往过路的摩托车,凑上前去臭不要脸滴问人家,车里的油卖不。也会在小卖铺里问村子里有没有卖私油的。打听期间,正好一个藏族老乡说他家里有私油,我们说打算出高出加油站一点的价钱买油,藏族老乡想了想也便答应了,老乡去了很久,我俩蹲在小卖铺门口像两个逃荒者在吃着热气腾腾的泡面。突然,在远处看到老乡,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提着两大饮料瓶的“油”朝我们走来,我们和老乡谈好价钱,便把一桶“油”灌进了油箱里。可灌着灌着,高高觉得有的颜色不对,油的颜色好淡。高高就开玩笑地说道:“老乡,这油没掺水吧”。顿时,藏族老乡气汹汹地从地上噌的一下站起来就要抢回另一桶“油”。说死不卖了。后来好说歹说,又买酒买烟赔不是,才算把另一桶“油”卖给我们。
上路后,才发现,“油”果真是兑了水的,车子变的更糟糕了。车子上路不久就吭哧吭哧的没了后劲儿,坐在后座上,我跟高高感慨道:“唉,如今的藏族人被汉化了,藏族人学坏了。”高高也气愤地用四川话骂道:“那个龟儿子,气死老子了”。
重新上路后,车子吭哧吭哧勉强的来到墨竹林卡加油站,幸好这个加油站不查任何票据。我们把剩余的水油全部倒掉了。重新买了一箱油又灌了两饮料瓶。没做过多停留,便又继续上路。接下来,又没走多久,摩托车的保险杠断了,还好还在墨竹林卡,在附近找了个修理店,把摩托车修好,又继续上路。联通的手机卡在藏地总是一副容量不够的感觉,一直没信号,最后连电也没有了。
上路后,天已经慢慢变黑,黑的像一张网,吞噬着所有的亮光。我们也被吞噬在了黑也当中,周围的山像妖怪一样,从山与山的缝隙处发出可怕的呼叫声。我说太黑了,不要再开了,看看附近有没有可以停留的地方。
后来是摸着黑勉强找到了517318的一个站点,此时已是半夜十一点。我对高高说道:“填饱肚子,才是王道。”高高笑着说道:“有道理”。找了一个面馆,吃了碗面,又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方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打算第二天继续出发。那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又和冰哥,狼崽子,过客,立立姐一起徒步,一起吃饭,一起吹牛。
清晨,整理好行李,吃了早餐,买了干粮,又继续上路。没走出多远,摩托车的油箱便坏了,供不上油,期间有好几辆可以搭乘的顺路车。然而我并没有那么做。那样做太不够江湖义气了。在路上修了又修,好几个路过的骑摩托的朋友停下来帮忙查看。最后依旧是没修好,于是连推在晃,又回到了早晨出发的地方,这时摩托失灵突然撞到了一家维修店附近的一个大货车尾部。高高跳了出去,我则被甩了出去,足足甩出了十几米,幸好我背后还背着巨大的背包,背部朝地,我竟然一点伤也没有。除了后怕,还是后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俺也算经历了一次生死了吧。心里在不停地安慰着自己。
摩托车开始大修,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只是借了修理店的工具高高自己修。修好了,片刻也没有停,就立刻上路了。剩下的路宽阔了不少,人也少了不少,偶尔会看到几乎人家。
快到海拔5003米的米拉山垭口时,车子使出了吃奶劲儿,就是爬不上去。偶尔路过的骑行的驴友开始笑着调侃道:“摩托车的高反了”。可能是油的原因,海拔高,油不容易燃烧。后来、只好慢慢开。就像电影《心花路放》里面黄渤,徐峥骑着小摩托走在宽阔的马路上一跑一颠。最后总算冲上了米拉山垭口。
停留片刻,然后继续走,接下来的路好走多了,偶尔会在在草甸里看到硕大的仓鼠在打着洞。开着开着,高高遇到了在成都出发时遇到的一个骑摩托来旅行的老哥,于是一起拼车,一前一后。最后到达了达孜,这是距离LS的最后一个小县城,距LS有个三十公里的样子。两辆摩托同时在这里没有多少油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进藏的摩托检查牌照,没牌照不卖油。油又成了进藏的一个阻碍。最后仍是没有买到油,高高用手晃了晃油箱,还有点油,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高高对我喊道:“上车,现在就去LS”。用了两个个多小时方才来到了LS的LS河。我们停在LS河的路灯下,望着来时的路,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可能是压抑的太久,我朝着来时的路大吼道:“这一路,真是要他妈不容易了,我他妈算是活着来到LS了。”然后竟不觉的要哭出来。接着高高又对我说道:“兄弟,走,上车,咱去市内”。伴着LS璀璨的路灯和铁桥的彩灯,LS其实看起来也挺美,但事实上LS也的确很美。美的令人窒息,那种美是有历史韵味的。似乎走在LS的每一寸土上,都可以闻到甜茶的味道,酸奶的味道,以及青稞的味道。坐在这个几乎要退役的摩托车上,迎着风,穿过LS的大小街巷。竟有种回到故乡的感觉。LS也算是我的第二个故乡,因为那里有过我的族人,那里也是我的梦。
首先我们找了家面馆,吃了一碗热气疼疼的牛肉面。由于XZ太阳的毒辣和风蚀。我们的嘴唇几乎都已爆裂。我们吃着滚烫的牛肉面,竟忘记了嘴角的痛。高高瞧了瞧外面,发现了一辆摩托车,高高屁颠屁颠地又向人家买了油,我说道:“又买油了”。高高笑着说道:“油好,便宜也就买了。”
吃晚饭,高高说:“哥们儿,上车,载你去看看LS”,便载着我去看他想在LS租的理发店门脸,我说道:“挺好,你是有志青年啊”。高高沉着地点了一根烟说道:“自己很小便出来谋生,自己有一个妹妹,每次回来都会给妹妹买好多东西。妹妹是自己的全部。所以自己必须要努力赚钱给妹妹更好的生活”。这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的小哥,却比我成熟许多。接着小哥又载我去了布达拉宫,可惜我们在布达拉宫的背面,所以看到的布达拉宫黑的像一个影子。但看到这个影子也几乎可以体会到他的雄伟,他的磅礴。
最后,我们在八廓街里找到了一家叫做尘埃落定的客栈住下。我喜欢尘埃落定这四个字。走川藏线的这一路,我遇到的每个人其实都好像蜉蝣,抑或像尘埃在天地之间飘荡,像落叶归于大地之根,终了心是会安定下来的。LS便是那个可以让人心安的地方。
大半夜办理登记,前台老板被吵醒,带着一脸不情愿,好像更年期碰上了大姨妈,火药十足。最后被安排入住在了一个八人床位的房间,走进房间,打开灯,我被惊到了,我擦,好他妈熟悉的感觉,好他那熟悉的脚臭味儿。仿佛走进了大学寝室一般,要多邋遢有多邋遢,要多他妈男人味儿,就多他妈男人味儿。我急急忙忙找插座给手机充电。然后和剩余的人打了招呼,聊了聊天,了解到,这里面有在LS的这间房子里睡了一个月的睡神,我猜可能是因为高反吧,或者是又恰好没路费。还有的是刚毕业背包旅行迟到间隔年的学生,还有是来LS找工作的大哥。
清晨,小哥早早起来收拾东西,我也早早起来,打算送一送他。小哥说:“打算把摩托卖了,然后买张火车票去RKZ,将来要在RKZ开理发店。”我忧伤的说道:“加油,哥们儿,后会有期,如果有机会去RKZ看你”。送走了成都的小哥。
大半夜办理登记,前台老板被吵醒,带着一脸不情愿,好像更年期碰上了大姨妈,火药十足。最后被安排入住在了一个八人床位的房间,走进房间,打开灯,我被惊到了,我擦,好他妈熟悉的感觉,好他那熟悉的脚臭味儿。仿佛走进了大学寝室一般,要多邋遢有多邋遢,要多他妈男人味儿,就多他妈男人味儿。我急急忙忙找插座给手机充电。然后和剩余的人打了招呼,聊了聊天,了解到,这里面有在LS的这间房子里睡了一个月的睡神,我猜可能是因为高反吧,或者是又恰好没路费。还有的是刚毕业背包旅行迟到间隔年的学生,还有是来LS找工作的大哥。
清晨,小哥早早起来收拾东西,我也早早起来,打算送一送他。小哥说:“打算把摩托卖了,然后买张火车票去RKZ,将来要在RKZ开理发店。”我忧伤的说道:“加油,哥们儿,后会有期,如果有机会去RKZ看你”。送走了成都的小哥。
后来,只和冰哥见了一次面,是在LS的天上邮局,只是面面相觑,然竟无语凝噎。
再后来,冰哥离开了LS,小楠离开了LS,立立离开了LS,狼牙、过客离开了LS,老头儿离开了LS,花花也离开了LS。我的族人一个个都离开了LS,最后,我也离开了我的LS。
有一天,我从新华书店买了一本新青年文摘,顺手把书卷了起来,走出门口,径直朝附近的公交车站走去,我站在车站牌子下面,这时看到一个小男孩站在他妈妈身边,然后指我手上的书对我说:“哥哥,老师说不能卷书,老师说书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