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锦骑着驼骆和廖爷行走在沙漠中间地带,那漫天的黄沙是一望无垠的荒漠中难以忽视的风景,偶尔一阵风吹过,迷离了双眼,他们又渴又饿,在沙漠中行走了一天一夜。他们决定走出沙漠去到汉朝生活,连年的风沙暴铺天盖地,就在一天前吹毁了她家的屋顶,让他俩无家可归。他们收拾行装,带了干粮和水,就地出发。
素锦一身白色裙装,在风中衣袂飘飘,大风吹乱了她整齐的长发,她跳下驼骆解下系着的一壶水,喝了一口后递给廖爷,她目光直视着他道:“呶,哥,给你水。”
廖爷紫得发白的双唇轻咬了一下,盖子“砰”地一声打开,甘甜如泉,清冽纯净,直接从她的嘴巴注入她的心田。
素锦从布衣口袋里拿出两张烧饼,就地摊开一块白色的绒布,两个人坐在上面吃烧饼。才半盏茶的工夫,烧饼被消灭光,他俩满意地起身,她幽幽地说道:“哥,水和粮食已经剩下不多,还要走两天两夜才能到达目的地,得省着点盘缠和干粮,以免中途断了来源,只能活活饿死、渴死。”
“小锦,哥知道,你的爹娘若是在天有灵,或许能感应到你的想念的吧?”
“哥……”她低低地叫着,随即丹唇微启:“他们还在的话,就好了。距离我回去已整整一年时间。每年他们忌日,我总是回去中原给他们烧纸钱。”
“是啊,小锦,逝者已矣,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别太难过。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看她难过地掉转身子,往远处跑去,凄哀地抹着眼泪,心里浮上一丝伤感。
他摸了摸驼骆上的厚毛,“还是你能抵御这暮春时节的天气,等到暖阳花开的时候,让你好好享受日光浴。”他继而对她的背影说道:“小锦,我们该上路了。”
“哦,来了。”她停下自己的悲伤,用帕巾在眼眶湿处擦了擦,随即跑到廖爷身旁,“哥,到了汉朝,别逢人提起我爹娘的事,要让人知道了,肯定打草惊蛇。”
“好,我明白。到了那里,你换一身汉人的行装,不要让人感觉出我们与汉人的格格不合。”
“我们哥瓦人不懂哀伤,头顶七尺蓝天,脚踏无边黄沙,天大的事,睡一觉就过去了。”
“哥,你说,汉人精通语言,不过若他们能懂得我们哥瓦人的语言该多好。”
“是么?”他疑惑地问。
“对啊,蓝天、大地、海洋、沙漠的语言,包括鸟兽花鱼的语言。”
“你在梦呓么?它们怎么会听得懂呢?”
“哥,我让你听听,你听!”晚上,仰天的星空下,她俯下身,让他也躺在地上听漠漠无边的风吹过耳边。
正在这时,从沙漠上空飞来一只秃鹰,锐利的鹰眸闪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难以忘却的往事。它盘旋在半空,随后在沙漠上停了一下,而后朝天边飞去,那里尽头说不定是它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