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道回府

花家的三姐妹,从小跟着王玉秦学习各般技艺,在她的精心调教下,成了扬州城中的名门闺秀。但唯一的缺憾,就是在璃月六岁的那年,他爹因为一个天香阁的姑娘抛妻弃子。这是王玉秦这辈子心中最大的痛楚和视为羞辱的一件事,她从不在自己女儿们面前提到她们的爹。所以,从小,花家三姐妹,都以为她们的爹已不在人世。

“璃月,吃了饭再走,嗯?”王玉秦对着璃月说道。

“不了,娘,九王爷还在等我回去呢!”这个大女儿自然是王玉秦心中的宝,倒不是说她嫁得好,是因为她是三姐妹中的最听话乖巧的一个。当年,入宫选秀,璃月也花名在侧,因为没有给画师送礼而落选,被安排嫁给六亲王,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只是一入宫闱深似海,其中免不了掺杂政治的斗争,爱欲的交欢,深闺的落寞。

“外面冷,把这件斗篷带走。”王玉秦叮嘱道。这次回京,她把二个妹子一同带去,一是为了让二姐妹在京中赏玩一段时间;二是为了遵照娘的嘱托,看看有没机会把两个妹子推销出去。

“娘,您多保重。”她说着,泪眼婆娑,她们走了,只剩她一个孤家寡人了。

王玉秦拍拍大女儿的手:“没事,去吧!”

璃若和璃雪在马车上钻出头来,对着她娘说:“娘,我们走了,到了那里我们会给您写信的。”

王玉秦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两个鬼灵精怪的丫头,“好好照顾她们。”

“嗯,娘,你放心。”

“去吧,别误了时辰。”

马车在路上赶了一天一夜,约摸五更天的时候,由宽阔的林间大道转入繁华的金陵城区,寂静的街道上开始愚愚欲动,每到清晨,人流如织,由高空俯瞰,仿佛一条长龙由远及近。

一个素衣女子,面部蒙着纱巾,穿梭在人群中。行色诡秘,朦朦胧胧间露出姣美的玉颜,慧黠的美目顾盼生辉。

马车萧萧,飞驰而来。

热闹的街头,滚过一个五彩的皮球,约摸5岁左右的男童,左摇右摆地跑去捡。眼看,疾驰而来的马车就要与他相撞。

说时迟,那时快,素衣女子飞身而上,踏过人群,一把抱起他,闪到一旁的路边。

“驶~~~”马车在这个空档下停将下来。

璃月从马车上探出头来:“管家,怎么回事?”

“哦,王妃,泼皮孩儿在路中间玩耍……现在没事了。”

“没事就好,璃若、璃雪,到家了!快醒醒!”

璃月的贴身丫鬟翠熙推推她们:“二小姐,三小姐,醒醒,天亮了。”

“哦,到了?”这么快,璃若伸伸懒腰,打个呵欠坐正身子。

“姐,我好饿。府上有什么好吃的?”璃雪吐吐舌头,俏皮地对着璃月道。

“小谗鬼,你啊!有你最爱吃的赤豆香糕。”

璃雪吞吞口水,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马车“嗒嗒嗒”穿过闹市街,转个弯,到达一座古色古香的府邸。

身后的女子,看着马车扬长而去,神色冷凝。

晨光下,在如沐的春风中,迎风而立的俊秀少年郎,正摇着一团纸扇,翘首以盼。

随着马车到达一方府邸,站在一边等候的少年手一挥,纸扇收拢,家中奴仆纷纷拿木凳的木凳,牵马绳的牵马绳,忙作一团。

三位妙龄女子从马车上陆续下来。

最先下来的璃若看到身穿青色锦衣的男子,便上前作了一揖:“王爷!”

“二妹有礼了,一路上舟车劳顿,快进屋歇歇!”宁郡王爷面露笑意,忙上前扶起璃若。

“姐夫!”年仅十六的璃雪,冲上来一把抱住青衣男子。

“璃雪,尽胡闹!长幼不分,跟个没教养的街头痞子似的。还不快向王爷道歉!”璃若呵斥她。

“不碍事,璃雪还小,不懂事,王爷多担带。”璃月这时也从马车上下来,上前帮璃雪。

“二姐,你好凶啊,人说‘长姐如母’,你比娘亲还严厉哩!还是长姐对我好……”璃雪这副刀子嘴,也是得理不饶人。

“娘亲要是看到你这副无理的样,还会责怪自己教子无方,丢尽我们花家的脸。”

“好了,璃若,在自己家里,无妨,不要对小妹太过苛刻。”

又转身对宁郡王爷道:“王爷,妾身一等人让你等候多时了,还请恕罪?!”

宁郡王爷对于这个妻子总是敬爱有加:“还说呢?你跟璃若一样客套,好了,璃雪,我们都进屋去吧!府上准备好了酒菜为你们接风洗尘。”

璃雪上前去扶璃月,转个身朝璃若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璃若向他指指前方,还未等她意会过来,璃雪整个人就摔了个人仰马翻。

“哎哟,该死的门槛好长不长,偏偏出现在这里,明摆着和本姑娘作对。”璃雪挠挠头,痛苦万状。

璃月紧张万分:“摔哪了?痛不痛?”

身后的璃若掩嘴偷笑,“姐,八成啊,屁股开花,摔成几瓣咯!”

“该死,二姐,你还笑,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好了,谁让三妹你眼睛长在头顶上呢!走路不长眼睛,都提醒你了。”璃若不甘示弱。

“长姐,二姐欺负我!”璃雪说不过她,只好向璃月求救。

“起来,地上凉!成何体统?”璃月伸手拉她起来,这个爱捣蛋的三妹,把她带到京城来,是否是对的选择呢?这么淘气,哪个王候将相敢娶她,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示意宁郡王爷莫要见怪,却迎来他不怒反喜的双眸。

她也算是不在格子里的千金娇体,灵巧却不失聪颖,淘气而不失俏丽。有这样的‘开心果’为伴,妇复何求?不知是天下哪个名人雅士能最终赢得美人心?

璃月仿佛能感应到宁郡王爷心内的想法似的,反而不忧虑了,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

“走啦!”璃若推推璃雪。

“痛啊,二姐,我自己长腿,你不用推我。”她就这样跟着一群人,一瘸一拐进了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