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怪物进到了医院而我们却毫无察觉???”
众人倒吸口凉气,这事发生在昨晚,现在一想画面就来了:在他们熟睡榻上就有双眼睛在窗外注视着自己。
“赶紧把它找出来干掉!”
莫涵静寒毛炸立双腿一绷站了起来,让这怪物出现在她床边怕不给直接吓死,她是一刻也坐不住,然而才跑出凉亭,却是愣住了。
望向医院所属的几栋楼,医院这么大,她根本不知道那怪物在哪,迷茫地回望众人。
“它藏在哪了?”
林雨惠思虑片刻,点醒道:“早上在住院楼碰上的事情。”
“小孩的失踪!”
楚旭立刻就想到在住院楼出现孩子离奇失踪的事件。
“那怪物就藏在住院楼!”
莫涵静又想冲,被楚旭拉住。
“再不快点又会有人出事的!”莫涵静着急道。
“要是给你这么去才准出事。”一旁的林雨惠直接赏了她脑门一记栗子。
“小孩的失踪只能证明那东西可能在住院楼出没,也还没有人真正见过,说不准它已经转移了,”林雨惠说道,“你要这么风风火火的去,还会引起住院楼人们的恐慌,同时引起那怪物的察觉,要么溜之大吉,要么暴起杀人。”
“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楚旭很是打击她的说道,“这怪物连小哥都吃不得好,你这么去不是赶着送午饭么。”
“那咋整嘛?”莫涵静捂着脑门苦着脸发问。
不等林雨惠给她解释,祁欣雨继续说道:“你让我查看的闸帘门门锁是完好的。”
“看那个干啥子?”莫涵静不解。
“那闸帘门可是通往外边大马路,平时为了防止丧尸进入都是锁死的,我们到现场时闸帘门是打开的,门锁还完好,你觉得这说明什么?”
“是不是那家伙...他打开个门不是很容易嘛。”莫涵静提出一个可能。
前往公安大楼的一干幸存者皆得到过林雨惠的告诫,不能随便透露陆麟的超能力,由于官灵灵在身旁,莫涵静也就侧面一说。
“他是可以开门,但却又不可能是他开的门,”林雨惠说明道,“首先我们排出偏楼整件事情的脉络。”
“有丧尸潜入偏楼,把看守都杀了,在隔离间内的大伙挣脱门锁,与丧尸战斗,中间产生意外,乙醚泄露,小哥和孙医生为了引走丧尸,走错楼道,小哥只得打开向马路一侧的闸帘门逃出,不知发生了什么,丧尸离开,孙医生牺牲,陆什么昏倒在门口。”楚旭根据已知线索排出了个大概。
“顺大致合理,可丧尸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的偏楼?”林雨惠提出疑点。
“那些个怪物就像超人一样,翻个墙对他们有啥难的。”莫涵静奇怪这里能有什么问题。
“翻墙?可翻墙根本瞒不住监控呀。”一旁熟知医院布置的官灵灵率先察觉出了问题。
为了预防有丧尸溜入医院中而不知,医院外围监控都是打开的状态,24小时都有人盯着,除此之外,医院一直安排了人员看守,一楼有正后门的看门人,在最高的住院楼楼顶还有对整个医院全局监视的哨站。
医院的外围由围墙和铁栏构建,均有三米之高,寻常丧尸翻不过来,就怕大股成群,医院收拢众多幸存者,人气鼎沸,难免会引来丧尸,这些防护措施不知帮他们预防了多少次丧尸的侵入。
“由于摄像头数量不足,为了不留监控死角,摄像头都被架设在住院楼和门诊楼的高处,院内的矮处可能会被花园的绿植遮挡,但要翻外墙进来绝无可能逃过监控!”官灵灵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它们是怎么进来的?”
“走偏楼内,”楚旭醒悟了,“偏楼内没有供电,里边的监控都没有打开,属于盲区。”
“偏楼面向马路的窗户没有受损且都关着,排除丧尸会关窗的可能性,那么丧尸进入偏楼最后的通路就只有那闸帘门,而那门锁没有破损,排除丧尸暴力开门的可能。”林雨惠补充道。
“所以闸帘门从一开始就是打开着的!”莫涵静醒悟。
“有人提前打开了闸帘门放丧尸进来!”
“医院里有内奸!”得到最后结论后的她惊呼起来。
“这里用“叛徒”或许合适些。”楚旭纠正。
“你怀疑刘院长他们?”官灵灵问道。
“不好说,但...隔离区是他们定下的位置,看守也是他们的人,偏楼的那处马路侧的入口只能从楼上进入,外人要进去开门很难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的确,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林雨惠思索,刘院长等人的底暂且可以放放,现在紧急的是需要确定那怪物是否真的进了住院楼。
“老旭,一会跑一趟住院楼,”林雨惠说道,“如果孩子失踪这事真跟这些怪物有关,或许那间‘密室’病房的通风管道里会留下线索。”
“有发现就回来从长计议,千万不要往下追寻,就是碰上也想办法逃跑。”
她也害怕楚旭会蛮干地独自对付那怪物而遭受危险,故再三强调。
“那种怪物我也怕的好吧。”楚旭答应下来,嘴上叼着个面包就往住院楼去了,林雨惠才回头,却见莫涵静也要起身离开。
“你干嘛去?”
“拿我的弓去楼下候着,要是他发现那怪物打起来,我可以随时支援。”莫涵静理直气壮说道。
“安分点吧姑娘!”林雨惠一阵头疼。
“现在医院主事的可不是我们,弄出动静怕反而被刁难,”林雨惠说道,同时也给她整了个活:
“一会你跟灵灵去把这事告知刘院长和宋道周,怎么做由他们判断。”
“告诉他们有什么用,丧尸都是他们放进来的。”莫涵静不明白。
“还不一定就是他们。”林雨惠纠正,而后继续思索起来。
“其实我很疑惑,无论是谁,放丧尸进来的造成的结果,无外乎伤人或是制造混乱,增加危机感,可这样做的目的到底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是刘院长他们,是想迫害被隔离的救援队员,故意放丧尸进来甩锅?结果玩脱了,自己人死的人还多?”莫涵静大胆猜测。
“逼迫我们交出武器?”这个可能刚提出就被否决了,“昨晚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没给子弹。”
“造出危机感?让避难所的人更加服从他?可这会不该到处宣扬扩大事态么,现在他们都好像还刻意不提。”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放丧尸进避难所是绝对的损招,这事绝对得不到大众认可,许多人在这里都有家人。”官灵灵气愤道。
“去跟他们说这事就是为了看看他们的反应,探个虚实,同时当做个好好良民,及时反馈举报情况,表明服软的态度,这样可以少让他们针对我们一点。”林雨惠说明了原因。
“如果不是他们做的,应该会出动人手追寻闯入的丧尸吧。”官灵灵往好的地方想。
“很难讲,毕竟到现在没有哪边的监控或者人见到过闯入的丧尸,我们又与他们相对,情感上倔强不接受很有可能。”林雨惠很无奈,然而人就是这样,一旦对立上,即便劝谏有利对方,也很大程度上会不被接受。
“这样解决不了事,那丧尸该怎么办?我们能对付得了吗?”官灵灵担心不已,医院内那么多平头百姓,老幼妇孺地,遇到丧尸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那些个怪物和一般丧尸不同,你没见过,不知道那些怪物的厉害,避难所不团结起来还真不一定对付得了,”林雨惠叹息道,“得找另外的领导。”
“戴书记?还是第二救援队?”
“你们去偏楼时我就找过书记了...警卫说他生病了,守着房门,不让其他人进。”官灵灵面露难色。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没有他同意,那位刘院长可不敢坐不了他办公室的椅子。”林雨惠神色平静,显然是早看出来了。
“上次的外出时那场意外后,第二救援队到现在还没能缓过来,出去找物资的事完全是队长几个人在硬撑,不能再让他们身处险境。”林雨惠提起这事让两人都沉默了,显然其中有很多的心酸和难言之隐,也就不再去提。
“那还有哪位领导?”
“自主会。”林雨惠给出提示。
一众人瞬间瞪大了眼。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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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救援进行,医院提供安全避难场所,在区域内传播甚广,越来越多多在家熬不下去幸存者也开始自发前来求援避难,也就在今日,避难所总人数突破了两百五。
住院楼十八层,一楼大厅,二楼检验科,九楼手术区,其余楼层皆为病房。
按理说医院当初容纳病人数量还是远超这个数,然而现在房间分配却出现紧凑不足的现象,就连二楼检验科的核磁共振房间都拿来住人,原因挺多,物资堆放,环境较差(遭过丧尸,死过人),最关键的一点,多数幸存者都以家庭形式入住,两到三人就占据一个病房的情况不在少数。
就算有上述缘由,住院楼九到十二层的四层楼其实还有许多空余的病房,但众多幸存者却没办法住进去,或者说,住也住不踏实。
在住院楼一楼无人的偏僻角落,四位手持利刃的看守镇守在一处路口,得到对讲机那头的许可,其中一名看守带着他们走入了通道,隐约听到发电机的噪鸣,里头是用于住院楼侧面的货运电梯间,当所有人乘上后,看守按下了九层的按钮。
很是稀奇,这是整个医院唯一能用的电梯,也不是说发电机供不上功率,只是医院原本的发电机数量也就那么两台(进电梯前“听到”的那台显然不在此列),在供应避难者日常用电情况下,再使用电梯存在一定的安全风险,就怕突然哪个阿姨突然接大功率电器或者哪里发生短路。
通往九到十二层的应急楼道出入口已经被各种重物封锁,要想进入其中只能通过这段电梯,可想而知住在九到十二层的是什么人物。
从消防上讲这并不安全,要是出了火灾想跑都难,但要是仅是防备丧尸的话,这就很严密了,为了保证安全,使用电梯的人甚至单独豁开了电路,这台发电机只给电梯供电,即便其他地方出现火情也不容易受到影响。
来到九层,电梯门打开,迎面却又是一道栅栏门,外头的看守探头进来查看,确认没问题这才打开栅栏门。
一路顺着通道往下,林雨惠沿途座椅上,有许多人翘着脚悠然坐着或躺着,大多数都在吞云吐雾,对到来的两位女子翘首以盼,目光丝毫不加掩饰地直指某些风韵之处,然而当祁欣雨的拇指微微顶出刀刃瞬间,个个转目他处不敢再看,显然也是见识过这位的厉害。
一路到底,尽头便是集合多间手术室的区域。
当最中央的手术室被踩开,空调凉意扑面,三间手术间并立,之间相连的通门都是敞开的,可以看到左右其内各展开一张大桌,两大伙人汇在那打牌,喝酒。
见到来人,互相眼神示意后,纷纷放下手中的扑克,有的抓紧手中酒瓶,没人起身围来,只是原本有些喧闹的环境刹时安静下来,视线汇聚在新进门的两人之上。
林雨惠没把注意力放他们那,面前手术间正中央处,以两张手术台放平后拼成的大桌,以一张洁白的麻布铺垫在上,一套集龙头、热水壶、清洁工具、茶宠为一体的精致实木茶具摆在其上,随着几人来到跟前,恰好烧开水的水壶呜呜直叫起来。
就在那手术台之后,一位寸头脖粗肩宽的汉子坐在一张长凳上,身着花格子衬衣敞开着胸口几颗纽扣露出半截胸膛,双脚左右摆开颇为自然而浪荡,他便是医院避难所众多幸存者口中所谓的韩总,自主会的会长,韩光泽。
在韩光泽的身侧还坐着一人,个子很高,面容消瘦印堂冒黑,眼神显得阴狠,一身干练的运动服,双腿并膝而坐,没有视线接触,一直沉默不言,这是他的得力手下,劳子左,据说是个练家子,曾一个人提刀干翻七八只丧尸闯出尸群逃生,身手很是了得。
韩光泽优雅的伸手拿起水壶,活冒白气的水花在早已摆放在面前的两盏茶杯上浇洒一圈,另一只带着檀木手串的手捏着镊子,将杯子夹起来回晃了晃,浑水往茶托倒开。
放下镊子和水壶,一边按压着茶托排水管,一边拿起精致的茶壶,给面前烫好的杯子中添下还滚烫的茶水,对着林雨惠和祁欣雨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来的很是时候,恰好第三泡。”
林雨惠也不客气,端起茶杯轻轻抿了抿,然而祁欣雨却连坐也没坐,对方似乎却是也不恼,只是瞥了一眼其手里的刀
茶水入喉,很柔和,润糯醇厚的口感,舌尖轻触,短暂的苦涩喉随之产出细细甘甜,下喉很顺,茶香仍能从喉间溢散,令顺下的舌头活性愉悦久久不息,是好茶。
“一哥们前天刚从一家茶铺获得的一饼熟普,那店家也是鸡贼,墙上挂的均是次货,这些好茶反而给他藏到柜子深处,要不是我那哥们识货怕是也遭了眼。”
紧接着他开始叹息。
“这场灾难搞得大家措不及防,换做平日,就算有钱也买不到这等好东西。”
“我们又好到哪去,哪也不敢去,只能龟缩在这医院之中,喝点小茶,打发打发时间。”
“你说外边到底怎样了?是全世界都乱套了还是就这渝州?我在沪上还有几套房子,希望别给闹到那去...”
“韩总,想太远的咱也没用不是,现在渝州市危机四伏,我们得想着先活下去。”林雨惠转着手里的茶杯说道。
“这也还要多亏了你们组织起救援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可不敢出去对付那些怪物。”韩光泽笑道。
“也多亏韩总在避难所组织管理,没有韩总震慑,怕是我们拿回来那点物资都不够分的。”林雨惠感慨道。
两人心照不宣,却是知己知彼,韩光泽是在他们来到医院后的第二天,率领着一干物流园区的人员来医院寻找物资,一帮凶神恶煞的家伙,各个手持工具利器,谁曾想竟硬是加入医院避难所之中。
为了获取正当理由,他们成立了一个所谓的自主会的团体,称他们能够自己做主,不需要他人管理,发展了很多其他幸存者加入。
之后,自主会以一股恶流之势占据住院楼有利位置,还令人反感的插手了物资分配,对外则是宣称不满现避难所的分配制度,提倡按劳分配,不做事的人不配获得资源。
一有矛盾就在医院内打砸抢,虽在林雨惠等救援队武力施压下保住投奔来医院的弱势群体的一份口粮,但却被迫让出了一部分物资管理权。
然而这部分物资管理权他宣传只是保管,其余物资的正常分配他们也不能落下,不给他们就闹事,搞得林雨惠等人头疼不已。
其做事风格凌厉狠辣,令所有幸存者心生惧意,曾有一大妈分物资时哄抢到他,被他叫人半夜找上了门,悬了个丧尸脑袋在她房门上,早上出门时大妈差点被吓出了心脏病。
即便是下手如此黑的韩光泽也不敢明白林雨惠等人也不是吃素的,当初因物资分配问题起过矛盾,祁欣雨和楚旭两人带着救援队堵上门,来一个放倒一个,若不是韩光泽叫嚣着要点燃汽油桶同归于尽,否则非把他们一大帮子人全都挑出医院不可,最后还是戴书记活了稀泥,两方人不得不和解。
这事也过去数日了,双方没有任何交流,却是各自默契的恪守底线,互不侵犯。
“听说这次你们救援队从公安大楼回来,处境不是很好。”韩光泽有意无意的点出林雨惠的痛处。
“哎~我也是犯了错误,这不卸了活,得闲来你这儿喝茶聊天。”林雨惠卖着惨道。
紧接着她降低声量,透露八卦般说道:
“有件事韩总有所不知,昨晚偏楼遭了丧尸,死了人,还出现丧尸进入医院的迹象,现在找不着踪迹,住院楼已经出现小孩失踪情况。”
“既然如此,管理方为何还不赶紧搜索住院楼?”对此消息,韩光泽虽皱起眉头却仍比较淡定。
“要我还是管理方就马上管了,但你知道,现在医院的主事是刘院长,戴书记也不肯见我,唉,失心了失心了。”林雨惠叹息不已。
“这次来相告,也是无奈之举,虽然我也让人去转告刘院长了,但以他们的行事态度,在没有出现严重事态前,八成是不会把这当回事,只得告诉住院楼的大伙多加小心,可能一会还会传来话,让我们别造谣生事。”
韩光泽没有说话,对林雨惠的怀疑都写到了表情上,老鼠还能给鸡拜年不成?
“虽然我们之间有些矛盾,但好歹都在一个屋檐下,只要有人被咬,四下谁能无恙?我也不希望晚上睡觉都不安稳。”林雨惠认真解释。
韩光泽沉默了片刻,淡然问道:
“你觉得我这里进得来丧尸?”
“普通丧尸是进不来,但有些丧尸是特别的,你不曾遇过,它们具有特殊的能力,远比普通丧尸更加可怕,它们都是怪物。”林雨惠颇为认真地说道。
“那这怪物是不是这样跑过来追你?”
这会左侧桌边的一个猴瘦的人突然起身作怪:装出一脸傻笑,双手提膀左右摇摆着手臂原地小碎步,生动形象地展示了某作品中奇行种形象。
周围其他人顿时捧腹拍腿地发出哄堂大笑。
“林队长见多识广,但我们也不是没见过世面,”韩光泽没有笑,但却也是无所谓的说道,“你说的东西太过骇人听闻,我承认,现在丧尸都有了,或许那种怪物真的存在,但住院楼那么多人,它就这么偷偷摸摸先来找我麻烦?”
一个负责看门的地痞这时也说道:
“你说的小孩失踪我都有听说,不过早上那会的事情罢,那家孩子本来就调皮,一时找不到不奇怪。”
“楼里的监控没能找到孩子,并且,那家人晚上睡觉是锁门的,发现孩子不见时,门也还是锁着的,”林雨惠说明道,“没有钥匙病房的门锁只能从内侧锁上,而钥匙都是每层楼的前台统一收管,已经确认过钥匙从未离开过前台。”
“孩子偷跑出去,家长半夜起来见门没关,迷糊间关锁门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理由也完全说得过去,让林雨惠一下子语塞。
“还有什么指教吗?”
话头一下就没了,韩光泽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让两人离开,劳子左的半个身子已经侧了出来,一只手放到后腰,周围的其他人也纷纷松活着脖颈,势有准备动手之意。
祁欣雨的手已经扣在刀上,眼神转动锁定住几人,一旦动手可以瞬间见血封喉。
“哎哎,都那么过激干啥,”林雨惠抬着双手拦停众人,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咱们做个交易怎样?”
“什么交易?”韩光泽皱着眉。
“帮我找到失踪的孩子,我给你想要的报酬。”
林雨惠将一包裹放到了茶具台之上,仅看形状便让韩光泽瞳孔一缩。
“四五,满弹夹。”
韩光泽犹豫片刻,随后将之拿入手,感受到其厚实的重量,是真家伙,然而还是沉下脸沉下来。
“你不怕我拿了东西不认账?”
“这只是定金,要是你能找到,再多给你两把长杆子,就看你想不想要了。”林雨惠淡淡说道。
枪的杀伤力和震慑力都是没得说的,他不是没想过办法整,可惜,国内这种环境枪实在太难得了,林雨惠带回众多枪支的事情他也听说,可惜刘院长宋道周把这些宝贝捂得严实,他还不曾得手,却没想到林雨惠会主动送上门...
想要是肯定想要,只是报酬太高,韩光泽越发不踏实。
“给个我能信服的理由。”韩光泽沉声道。
“你也知道我跟刘院长不对付,我都能给他,为什么不能给你。”林雨惠耸了耸肩,随后神情颇为凝重的说道:
“你们不相信那种怪物的存在无所谓,但我确实碰到过,我知道它们的可怕。”
“现在我是认为有东西进来了,不管你答不答应帮我找孩子,只要你还在住院楼,给你把家伙防防身不是什么大问题,要是你肯答应,或许还有可能直接面对上,到那会,我们便是站在同一战线的队友,我的枪你不是随便拿去用~”
再三思量,韩光泽选择接下这对他百利无害的活。
“我会派人在楼内搜寻孩子,有消息后告诉你。”
“那我便静候佳音。”
交易谈完,林雨惠也没兴趣多待,带着祁欣雨就要离开,在刚离座时,她身体打了个激灵,抱怨道:
“你这中央空调开得够猛。”
紧接着似有似无地侧目看向手术间的天花板上四四方方的通风口,似有似无的呢喃:
“孩子的床顶上,也正对着房间的空调通风口。”
待其离开,一干人等接着打牌喝酒,浑不在意林雨惠说的话。
吩咐完手下巡楼时顺带寻找孩子踪迹,看着劳子左收拾着茶具,韩光泽心里却仿佛起了个疙瘩。
“阿左,晚些你得空了走一趟,去探下那家丢孩子的情况。”
“好。”
劳子左没有任何迟疑,平淡的答应下来。
韩光泽瞥了眼头顶的通风口,真要再做点什么,怕是显得自己耳软心活,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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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电梯,两人碰上了早已经等候在大厅的莫涵静两人。
“如你所料,刘院长说那根本算不得丧尸潜入的证据,并且监控都没有哪里拍到那些怪物,让我们不要造谣,”官灵灵无奈道。
“你们那边怎样?”
她很是担心,韩光泽等人不是什么好人,还进了人家的地盘,别给占去便宜。
“安心,欣雨的刀都没拔,”林雨惠无奈摇头,“已经谈好了,对方答应了,如果他们也找不到,那孩子怕真凶多吉少。”
莫涵静一个人站在后头,眉头锁在一起,扶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这是咋了?”林雨惠稀奇地问道。
“就是那个宋道周,他虽也是让我们不要管这事,但答应会亲自来住院楼寻找那怪物,看我们似乎不死心,居然承诺明早一定给我们一个答复,”莫涵静无奈道,“突然这么用心,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难道他也察觉出那偏楼的怪物进到了医院?”
倒也是不觉稀奇,她们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情况,不代表别人不行,宋道周也亲身到过现场,看出什么也说不定。
“是好事,不过让我们什么都不做可不行,单凭他们对付不了那些怪物,要是在楼上碰到再做解释吧。”
林雨惠带头朝应急通道的楼梯口走去。
“也不知道楚旭那边怎样了,赶紧上去吧。”
“又要爬楼梯啊...”
看着高高的住院楼楼梯,莫涵静和官灵灵一阵虚脱,为了找刘院长和宋道周她俩在门诊楼上上下下,爬楼梯已经爬到脚软了。
除了韩光泽,也没有哪个头头可以不顾他人的非议用大量资源给电梯供电...反正他们也不下楼就是。
当她们气喘吁吁的来到楼上,找到那处病房,里边却是空无一人。
孩子丢失的那家大人都还在外边找孩子,可楚旭去哪了?
“这家伙一定是又偷偷躲哪偷懒了。”莫涵静气不打一处来。
“他人是懒,但从不会被抓现形,。”林雨惠皱起眉头,以她对楚旭的了解他不至于这种时候偷懒。
“该不会是发现什么,出了意外?”官灵灵心头一紧。
众人注意到,通风口处下方的床上落有四脚重物压过的印子,绕过床后,一张椅子倒在其后。
“他不会被抓进通风管道里边了吧?!”莫涵静惊呼起来。
“你是把老旭当面团捏?那么大个人不得把通风口挤爆了,”林雨惠白了她一眼,同时指了指头顶,“挡板还盖着呢,帮我扶椅子,我上去看看。”
将椅子立上床,林雨惠踩着椅子,勉强手也够着了那通风口的挡板。
挡板是卡扣式的,看不出什么,她小心翼翼地拿下挡板,双手搭入口边缘,深吸一口气,矫健地拽起身子,怀着揣测探头进入其中。
管道很窄,都不够成人的肩宽,里头的空气还很清新,原以为会留下的“怪物痕迹”并没有出现,通风管道内壁内很干净,没有灰尘,到底是否有怪物通过此掳获小孩不得而知。
“还是先找找老旭这厮跑哪去了吧。”
几人只得走出房间找人问询,但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只得挨个找上隔壁间的住户。
“没见着人呢,这些天医院里事情闹得慌,我们都不咋敢出门。”
“外界救援有联系上吗?政府什么时候派人来救我们?”
“有东西落家里了,我想回趟家了还好回来吗?”
群众们倒是热情,不过大多是反馈问题希望得到解决,不管林雨惠还有没有实权,都不是好解决的,只得托词应付赶紧撤。
楼上楼下问了个遍,竟都没有人见过楚旭,林雨惠越发感觉不对。
“现在到处都是那些丧尸怪物,没有必要都不会随便离开房间,没见到楚旭并不奇怪,想找到楚旭,可能还是得去查监控。”
就在他们打算走进楼道,一个声音喊住了他们。
“嗯?是你们?!”
几人都是一阵激灵,祁欣雨听到这声更是炸起呆毛,一个瞬身躲进林雨惠背后,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缓缓抬头望去,楼道那头一大婶提着热水壶热情地朝她们招手走来。
“额...”
莫涵静默默向后退步准备开溜,林雨惠跟官灵灵也是一阵汗颜,显然这位大婶有过人之处。
“来住院楼也不说一声,赶紧的,上我那去。”
大婶二话不说,拽着林雨惠的手,往自个间而去。
林雨惠可不会让自个面对这位,赶忙拉住身后的祁欣雨,祁欣雨慌张之下又抓住了反应不及官灵灵的手腕,这妞的手劲太大根本挣脱不开,官灵灵咬牙切齿,展臂两步追上已经转身的莫涵静,牢牢扯住了她衣服后领,硬是把她勒得憋过气...
一大串子人就这么被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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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婶与其他同龄女性不同,浑身满是书生气,戴着副老厚眼镜,身材很是消瘦,微微凹陷的脸颊显得很是严峻,不知道为啥,包括林雨惠在内,适龄的学生阶级都很怕她,后来才知道,这位退休前担任某高校的副校长...兼教导主任,大伙都叫她吴老师。
吴老师一向古道心肠,她也是最早来到医院避难所的幸存者之一,然而她并没有参与避难所的管理,她的意思年轻人能够顶上,他们这些该退休的老家伙就不要多加插手。
虽没有直接管理,但她却不是什么事都没做,拉动幸存者集体,积极开展避难所内工作,经常在楼内到处串门,跟到此避难的幸存者交流,解决大伙心中郁结,变相着做着心理疏导,可以说,住院楼内每个幸存者,她吴老师都熟。
在她那严肃的面庞下,以富含人情,哲理,希望的话语宽慰众人,看起来没甚作用,包括戴书记在内的一干领导对此弃之如敝履,但林雨惠却留意到吴老师所做之事并非全无意义。
灾难带给了太多人苦难,同类的血肉分离带来的视觉冲击,至亲之人离自己而去,不论朝夕伴随左右的死亡阴影,终末日之下,待在封闭昏暗的室内苟延残喘,仿佛都没有明天,有人甚至因此自暴自弃,严重的甚至生出毁灭情绪。
常外出搜寻物资的救援队队员每个都能明显得看出内外的区别,他们最害怕的就是遇上自毁倾向的人,那是对生活毫无希望,稍稍一碰就刺激崩溃,宁可抱着煤气罐拉着人一同上路。
而吴老师的作用却在此得到了体现,这场灾难中,尽量维持相互隔离的环境是大伙默认的安全生活方式,大伙各自反锁门窗,把自己隔离在房中,吴老师的串门交流行为大大消减了人们对感染的恐惧,仿佛给避难所中各人打开了窗,消除了幸存者间的间隙,还降低了灾难带来的阴霾。
避难所中的大伙虽不至于个个洋溢笑颜,但在对身处灾难这件事上,每个人的心态都比较平和,至少不是死气沉沉,其中贡献最多的,却只在吴老师闲聊口语间常说的一句话:
“哎~你看咱不都还是好好的嘛,该聊天聊天,该吃饭吃饭,活着就得有活着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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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喝杯水先。”
吴老师熟练的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次性杯给四人倒水。
“整个医院都是靠你们在支撑,不要累着自己,看你们一个个的,饭都不能好好吃。”吴老师走近前递水,看着祁欣雨时她皱起眉头,抓起她的衣襟,拍掉上边的面包屑,把这平时素来冷面待人的姑娘硬控得一愣一愣地。
“吴老师...我们这次回来比较忙,所以...”林雨惠接过水,一下子竟不懂该怎么开口,自己等人躲着人家的动作太过明显,她只得找个借口缓和一下。
“行了,你们这些娃娃我懂得很,”吴老师瞥了低头捧杯子的四人,“你们又不是我学生,个个都是成年人了,我还能管你们不成。”
“医院内发生的事情我都门清,一群没能力又扒附权利的家伙罢了,做不长时间,按我说的凉他们几天,他们就屁股发烫,不得不把你们求回去,”吴老师叹了口气,“可这样看着他们出了问题,又会害了你们和其他人,耐不住性子插手,虽不是理智,但也不枉你们这少年心。”
“莫涵静这疯丫头闹腾正常,但我没想到你林雨惠这么聪明的孩子,不该看不清楚医院的情况。”吴老师瞪了林雨惠一眼。
“别不是心中也有气,想趁机争一把。”
几人对视一眼,林雨惠吐了吐舌道:“吴老师是明白人。”
“偏楼那边被他们封了路,大伙都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给讨论,其实大伙心底都大概猜出问题,你们上楼也该发现,大伙现在白天房门都是上锁的,显然是都怕出事。”吴老师的消息渠道很是特别,但却意外的准确。
“如果不介意,跟我说说是发生了什么,说不准我能帮上忙。”
这当然没啥不好说的,随即,林雨惠将丧尸进入医院的隐患告知了吴老师。
“你们是来找隔壁走丢的娃子滴?哎!这事怪得很,”吴老师满脸忧郁,“我听说后也去帮忙联络人找着,但那娃子就像凭空消失一样,到处都找不着。”
吴老师颔首思考,嘴里不断嘀咕:
“是了,如果是你们所说的那种特殊丧尸,事情就合理,但为什么...对不上...”
林雨惠看出来吴老师是有什么线索,不等她追问,吴老师起身查看了门外,确定没有其他人,关好门,这才回到林雨惠身边小声道:
“半夜丢孩子这类怪事在住院楼不是第一次发生,住院楼生的怪事不止一起。”
不是第一起?四人都是一惊。
她坐了下来,开始徐徐道来:
“八楼的男卫生间的排污管道经常传出异响,几间蹲坑的下污口出现返涌,反馈几次,但碍于避难所内一直没有专门处理此务的水电工,这本也是项不讨好的活计也就没人管,直到一次八楼的老贵,因天气太热,半夜偷偷进卫生间洗澡。”
“额...洗澡?”
几人满脸错愕,老贵是哪位她们也并不认识,避难所人太多了,就部分性格怪癖的个人也不少,管理者也不能记得住每个人,而经检查市内自来水系统并没有受到污染,在自来水厂因维护问题停止运作前,用多少水其实不太有所谓,众人不太明白吴老师的话意。
“在洗澡过程中,他新开的一块香皂意外脱手掉入了粪坑中,”吴老师继续往下说,“他那颗香皂倒是贵,说是灾难前专门买来除他屁股上的顽固体藓的,逃难来避难所都不忘带一块,由于香皂外表包有一层塑料袋,也不会弄脏,他舍不得就这么浪费,趴在坑位上伸手下去掏,感觉到香皂竟顺着水流堵在深处的污秽物之中,他不得不得压低身子将胳膊也压进里边,忍着恶心掏起堵塞的污秽物,当他拔出香皂时,下水管道也因为他的动作畅通,然而不是向下,底下似乎一直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像喷泉一样涌出粪坑,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淹没在其中。”
“听到惨叫声,守夜的值班人员赶到现场,由于卫生间的照明设备老旧,卫生间内光线比较昏暗,起初那值班的小伙没当回事,敲击隔间大声询问里边发生了什么,除了依稀的呻吟外没有其他反应,值班人员知道里边说不准发生意外于是立刻撞门,两三下的撞击,门扣终于被他撞开,就在他准备推开门时,忽然感觉脚下一湿,于是低头一看,由隔间之中涌出大股污水已经没过了他的鞋底,正当他忍不住开骂,地上滚落的一圆碌碌的物体引起了他的注意。”
话语的声调到这里突然低沉下来:
“那圆物上头布满了密集的血丝,尾端汇聚成簇状断丝...很显然,那是颗人的眼珠子。
隔间门却恰逢其时的自然打开,显露其内的景象:
狭窄的隔间之中,老贵脖颈断折,整条胳膊连带肩头都填在粪坑里头,整颗脑袋都在挤压中变了形,其中的一颗眼珠子也在受迫排挤出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死法,是真事假事啊!
“值班队长带人赶到,连夜收了尸,打扫现场,称这是起意外事故,下水道长期堵塞,在老贵捅开堵塞物后导致返涌,又由于管道复杂的结构,其内部竟在喷涌后产生了低压环境,将老贵倒吸入其中最终使其窒息而死。”
“为了不造成避难所内的恐慌,值班队长勒令所有知情人不再提及此事,老贵为人孤僻,由于患有体藓他独自住在八楼的偏角,即便同层的人也大多不认识他,这事也就风轻云淡过去了,唯有最初来到现场的那位值班人员,这件事成了他这辈子的人生阴影,自那以后,他甚至不敢自己一个人上厕所,以至于被大伙嘲笑,终于有次,他忍受不住,向嘲笑他的人透露了一件事情。”
“隔间门刚打开那会,老贵其实还没有咽气,除却呻吟外,老贵的嘴里还叨念着一句话。”
吴老师面色复杂,幽幽然把那句话语道出:
“他说的是:‘底下有只手,它要把我拉下去。’”
不是!这二话不说地,咋讲起的鬼故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