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男人愤愤离去。
郑燎抓住刘芯萌的小手,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跟紧我,这个男人很重要。”
“嗯……”
刘芯萌点头,乖乖的跟在郑燎身后,时不时用余光瞟向四周,恐惧之情不言而喻。
幸好有郑燎待在身边,否则刘芯萌一步也不敢走,甚至会直接吓瘫在地。
呼!
这时,忽然一阵劲风响起!
郑燎瞳孔猛地一缩,连忙推开刘芯萌,但自己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子,顿时头破血流,眼前一黑,踉跄两步差点昏过去。
“嘶……”
郑燎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甩了甩头恢复清醒后,顾不得包扎伤口便回头看向身后。
一眼之下,郑燎神色骤变。
袭击郑燎的不是别人,正是浑身烧伤、变成了丑陋怪物的孙傲!
孙傲也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根大铁棒,再次挥舞起来,毫不留情的砸向郑燎。
砰!
郑燎不退反进,暴起一脚踹向孙傲小腹。
孙傲顿时捂着小腹后退几步,手中铁棒“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哥哥!”刘芯萌吓了一跳,慌忙扯着自己的衣服,想撕下一块布条帮郑燎包扎伤口。
但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撕了半天也没能撕下来,急的直想哭,瞬间就红了眼眶。
“我没事!”
郑燎摆了摆手,道:“不用管我,这点伤不要紧。”
语罢,郑燎撒开刘芯萌的手,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大铁棒,一步步走向孙傲,冷声道:“我已经放过你很多次了,但你非要一次又一次的惹我,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
“这次,便当作最后一次吧!”
郑燎攥紧了大铁棒,随即奋力挥舞手臂!
铁棒在空中画了个完美的弧线,砸在孙傲头上,直接砸烂了孙傲的半个脑袋。
孙傲顿时没了气息,无力的瘫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咣当!
郑燎扔掉沾血的铁棒,看向没了半个脑袋的孙傲,沉声道:“我没有时间和你耽误了,只能杀了你,永绝后患。”
说完,郑燎低头在自己衣服上“刺啦”一声撕下一块长布条,随便在头上裹了裹,转身看向刘芯萌。
刘芯萌被这幅场景吓傻了,呆呆的盯着孙傲的尸体望了半天。
“对不起,吓到你了。”
郑燎挤出一抹笑容,道:“起初,我也想过团结,但我办不到,如果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
郑燎脸色难看。
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杀人,但现在……郑燎实在没有办法了。
如果孙傲活着,郑燎就要一边提防荒村的怪物,还要一边提防着孙傲的偷袭。
稍有不慎,郑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他必须杀掉孙傲,哪怕他再不想杀人……也必须动手!
“哦……哦……”
刘芯萌看向郑燎的目光变了,似乎有些不解,但更多的却是呆滞。
“哎。”
郑燎叹了口气,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了,抬头看着前方沧桑男人逐渐模糊的背影,道:“我们先追上那个沧桑男人再说吧,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定非常关键。”
不等刘芯萌的回复,郑燎一把抓住刘芯萌的手,紧追沧桑男人而去。
……
几分钟后,郑燎与刘芯萌的背影渐渐消失。
忽然,一阵冷风吹了过来。
孙傲烂了半个的脑袋竟在缓缓愈合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傲的脑袋终于恢复如初。
他的脸依然是那张被火烧烂了的脸,但黑色瞳孔中的煞气更浓郁了,像是变成了一只由纯粹恶念凝聚成的魔。
“呼……呼……呼……”
本该死去的孙傲却喘起了粗气,他的手指动弹两下,渐渐恢复了行动,
几分钟后,孙傲撑着地面爬起来,步伐僵硬的走了几步,弯腰捡起铁棒。
直起身以后,孙傲死死的盯着郑燎离去的方向,眼中的恶念越来越浓。
……
日上三竿,空旷之地。
“修水井,一个人都不来,让我自己修水井是吗?”
沧桑男人趴在井边,狰狞的五官几乎快挤在了一起,咬牙切齿道:“只有我一个人,就算我死在井里也没人救我。”
“二十年了,凭什么每个人都把我当成免费的苦力,凭什么每个人都只会坐享其成,把所有脏的累的扔给我?!”
“就算我是外村人,就算我是入赘的上门女婿……”
“也不该这样对我!!!!”
砰!
沧桑男人一把抽开了盖着水井的木头盖。
“我要让你们全都染上病,我要让你们……全都和我一样生不如死!!”
“咳……咳……咳!”
沧桑男人剧烈的咳嗽起来,时不时便有黑色的、粘稠的鲜血咳入水井中,如泥牛入海般无声无息。
但,沧桑男人仍然觉得远远不够。
“呸!呸!呸!”
沧桑男人竟然趴在井边上,往井里吐起口水来,一连吐了十几分钟,直到嘴唇发干,再也吐不出带血的口水,沧桑男人又解开裤带,狰狞着脸往水井里撒了一泡尿。
“修水井,我给你们修,给你们修的好好的!!!”
砰!砰!砰!
沧桑男人抓起木头井盖,二话不说便踩了上去,几脚将木头井盖踩成好几半,转身扬长而去。
“原来如此……”
郑燎站在沧桑男人身后看了个一清二楚,他终于明白了疾病的起因。
虽然与他之前的猜测有所不同,但也八九不离十,总之这荒村的水……肯定是不干净了。
“呼……”
郑燎长吐一口气,拉着刘芯萌走到一边的草丛中,靠着墙壁坐下来,四顾看了看。
笃定这里四下无人,郑燎才对刘芯萌道:“你昨晚没睡好,现在睡一会儿吧,我守着你,有危险我会叫醒你的。”
“唔……好。”
刘芯萌怯怯的点了下头。
她已经从方才的震惊中缓了过来,眼中不再有困惑与惊愕,只剩下深深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