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风起(4)

戴斯赶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说,“没事,已经醒了,都躺了两个月了,再不醒我都要回美国去了。伤口也恢复的很不错,我的那个药还是要继续使用的。”

青衣靠在床上,看着他们,感觉都很陌生,她也不知道谁是她的哥哥,就随便的叫了,“哥,哥,哥。”

安鹤鸣走到她身边,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青衣看着他,问,“你是哥哥吗?”

声音沙哑,没有了之前的灵气。安鹤鸣微笑着,回答她,“我是哥哥啊,哥一直都在。”

“我要回家,我娘会找不到我的,要是我娘给人送货回来,发现我没有在等她,她会伤心难过的。”青衣在努力的想着一些事情,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一定要回家,她真诚的看着安鹤鸣,“你能带我回家吗?”

安鹤鸣转头看向戴斯,戴斯赶紧回复道,“可以,她现在能走能跳的,时刻看着她就行了。”

安鹤鸣带着青衣离开,青衣曾看了易铭恺一眼,易铭恺想要跟上却被戴斯拉住,“你留下陪我,从我回国到现在都还没叙过一次,再说了人家现在也想不起来你是谁,你去了不是给人家碍眼嘛!”

“她刚刚看了我。”

“那能说明什么,她也看了我啊,就刚醒来做床上那会,走啦走啦,老地方。”

一个人一路快速的奔跑着,都不带喘气的一直跑到一个人面前才停下,“爷,青衣醒了,已经出院了。”

张鸿霖扬起一边嘴角冷哼一声。

“不对,这里不是我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青衣挣脱开安鹤鸣往外面跑去。

安鹤鸣立马跟上去,一直到一间小木屋,这里没人住却没有荒废,还是那样干净整洁,门口的花丛里的花都肆意生长,青衣跑进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陈设都没人动过,只是上面都落满了灰尘。

她又跑出屋去,凭着感觉来到屋子旁边,那个真的有一个泥土堆起的墓,青衣跪下,鼻子一酸的流出眼泪。

安鹤鸣来到她身后,原来十年前穆姨她们是住在这里的,而穆姨的墓就在屋子旁边。他蹲在青衣身边,揽着她到自己的怀里,“想哭就哭吧。”

青衣先是小声的抽泣着,之后就放声大哭起来,“我不要唱戏了,我不要唱戏了,娘你别走,别走……”

良久后,安鹤鸣把她抱起来走回家去,将她安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就离开了。

“衣儿她怎么了?”苏晓婧从房里出来,问安鹤鸣。

“受了点刺激,可能有些事情就不记得了,刚才去看了穆姨,她就在小木屋旁。”

“嫂子……好,你也去休息吧,我来照看衣儿。”

戴斯拉着易铭恺去了烤肉店,虽说是老地方,但烤肉是戴斯喜欢吃的,每次选地方都是戴斯选,结果就是每次都是这家店,于是就成了戴斯口中的老地方。

“嗞哈,我太想念我的烤肉了,今天得痛快的吃一顿。”

“你们当医生的还敢吃肉?”

“干嘛不敢,你都不知道我每次处理那些的时候,都想着放点孜然就直接吃了……”

“好了好了,别将了,你重口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真的没事了吗?”

戴斯放下准备进嘴的肉,“诶,你说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你就放心吧,人家有她的亲哥哥在照料着,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

“可是……”

“别可是,没可是,赶紧吃肉,一会冷了就不好吃了。”戴斯夹了几块肉放在易铭恺的盘子里。然后又突然八卦起来,“你真的看上人家啦?!”

“关你什么事,吃肉!”易铭恺端起盘子把肉全部倒在戴斯的盘子里,他还挺乐意,欣然接受。

“好了,这肉也吃了,可以放我走了吧?!”易铭恺总不能一直和戴斯呆在一起,总要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戴斯这下不乐意了,“说真的,你还别不信,你去了只会添堵,一点用都没有……”

“谁说我要去找她了,我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事情去做吗?”易铭恺又给他塞了几块烤肉,起身对老板说道,“老板,这桌记易铭恺。”

戴斯等易铭恺走了之后又和老板说,“不用记他那,我自己能结账。”

“这……易三少发话,先生还是偷着乐吧!”老板表示很为难,毕竟也不能背着易家做事。

戴斯也理解,连忙挥手说,“没事没事,记他账上,再给我来点……不,多一点!”

秋月白派人来传话,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终于撇开了戴斯,他就立刻马不停蹄的去“满花楼”。

路过富春路时,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家新店,卖首饰品的,现在在举行开业大酬宾,门外面堆满了人,易铭恺饶路从后面走着,突然一个姑娘从人群里朝外面退着,一步两步三步的就踩到易铭恺的脚了,另一只脚也要后退时被绑住,整个人就要向后倒去时,易铭恺立马接住她。

“啊……”姑娘两手划过半空停住,感觉到有人接住了自己,朝那人看去,顿时就露出笑颜,“三少爷!”

“你是……阿善!”

阿善起身,一脸惊喜的看着易铭恺,目不转睛,看的易铭恺有点不好意思了,“真的是你啊,我做梦都想再见到你,可是爷爷不让我下山,不然我早就来找三少爷了。”

“找我?找我做什么?”易铭恺还要赶去找秋月白,没时间和阿善在这叙旧,就先走,意料之中的阿善跟上来了。

“因为我想跟着三少爷啊,可是爷爷不同意。”阿善一路小碎步的跟着易铭恺,她是江湖药王竹里的孙女,背着一个针织小帆布包,上面挂有精致的小铃铛,随着她的步伐“铃铃”作响,声音十分清脆好听,却不显得吵闹,反而还很悦耳。

“对了,不是说你爷爷不让你下山吗?你怎么一个人就跑下山了?”易铭恺停下脚步,要想去找秋月白就必须要把阿善摆脱掉先。

阿善也跟着停下脚步,“爷爷前段时间就下山了,去了淮南给穆伯伯看病,所以我就偷偷下来了,反正我一个人呆在山上也好无聊,却没想到能遇见三少爷。”

“我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去做,你要不要自己去逛逛?好不容易爷爷不在,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的去玩?”

“我知道啊,那个饰品店的人太多了,我挤不进去。但是我现在不想去玩,我就想跟着三少爷。”

易铭恺也不是可以带着她,只是那地方是“满花楼”,要是让药王竹里知道了,那还不得分分钟毒死自己,可能到最后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阿善看着他愣在原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三少爷,你在想什么?你不会是还有事情要忙吗?”

“哦……我要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你一个姑娘家的,不方便去。”

“什么地方还有姑娘不能去的?”阿善瞬间就提起兴趣,一脸期待的看着易铭恺。

易铭恺靠近阿善,附在她耳边说了悄悄话,阿善立马焕然大悟,更加期待的说着,“我……我知道这个,我在书中有看到过,但是没有亲眼见过,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你爷爷要是知道了,惨的人是我!”

“我不会告诉爷爷,三少爷带我一起去!”

易铭恺拗不过阿善,只能带着她一起去,顺便还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要她保证做到。江湖药王虽然是江湖帮派,但也和各大家族相处的不错,也算是世家,易铭恺再次停下脚步,对跟在身后的阿善说道,“以后不用叫我三少爷,叫我哥哥。”

阿善立马摇摇头,“还是三少爷好听,我喜欢。”

易铭恺没办法,只能依着她,但是她就像妹妹一样。

青衣醒来,蜷缩在床角痛苦的喊叫着,“娘,娘……”

安鹤鸣跑进来连鞋都顾不上拖就踩上床去抱住青衣,“青衣,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都在。”

“娘……是穆戈不好,穆戈不该唱戏的,穆戈不唱了,不唱了……回来……”

“不是你的错,青衣的声音好听,穆姨会为青衣感到骄傲的……”

苏晓婧在门外听得很清楚,原来这么多年青衣一直把穆妍的死怪在自己身上,以为她是因为自己而死的。她去看过穆妍了,那里长出了一株鸢尾花,是她最爱的,她护着鸢尾花不受风雨摧残,依然亭立在墓边,应该是寄托了对青衣的思念。

安毅天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回来了,当初离开的时候,什么话也没有留下,人就离开了,到现在也什么音讯都没有,这可能就是宿命吧,她掩面擦拭掉眼泪,悄悄的走了。

“青衣,你听哥说,穆姨的死不怪你,她给你留东西了,只是没能亲手交给你,她真的很为你感到骄傲……”

安鹤鸣拿来之前在安毅天房间里找到的木盒子,放到青衣眼前,慢慢的打开它,一件青衣嫣然入目,青衣的鼻子更是一酸,那是她见过的,十年前就倒在穆妍身边的箱子,她死前还抚摸过这个箱子。

“你看,这是件青衣,是穆姨要送给你的青衣,说明她想你唱,也相信你能唱好。”

记忆瞬间又往后拉,青衣伸手抓着衣服,问安鹤鸣,“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傻瓜,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可现实是青衣的嗓子没有了,她的声音哑了,没有办法再继续唱戏了,青衣的眼里又滑下几滴眼泪,“我的声音已经毁了,不能在唱了。”

“声音是可以想办法的,易三少的朋友戴斯是个厉害的医生,他能消除你身上的疤痕,就一定也可以让你的声音恢复。”

“我不要……我不要……”青衣突然情绪失控,流露恐慌的眼神,她害怕了,她想起了在囚室里的自己被鞭打的体无完肤,她害怕的颤抖着身子,嘴里念念有词。

安鹤鸣抱着她,不断的拍抚着她的后背,“忘掉那些不好的事情,我们什么都不要了,就在南烟柳巷好好的生活,像从前一样……”

安鹤鸣把青衣吼睡着后,先是守在这待了有一两个小时,等她睡深了之后才放心的离开。

青衣听见关门的声音,就睁开双眼,她没有睡着,她一直都是清醒的,没有记忆裂块,也没有精神失常。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里一片空洞,再也看不见任何。

良久后,她起身抱着木盒找到苏晓婧,苏晓婧也不意外,像是等了她很久一样,青衣安静的坐到一边,打开木盒,“师娘,我想知道这件青衣的来历。”

“不用衣儿打开盒子,师娘便知道了,盒子是淮南一带特有的图文设计,是你娘之物,那件青衣是你爹亲手做的,那是他的衣服,师娘有幸曾看见过他穿了一次。时间太久远了,依稀记得上了身,还真有点那意思,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没再穿过。”

“我爹?我听我娘提起过……他很厉害,是吗?”

“嗯,你师父还比不上他,他可是当年继任班主的大红角儿,也是整个‘梨园春’的大师兄,好榜样,可偏偏就在二十多年前,一切都变了,‘梨园春’被毁,帮主和师兄为了救我们,被那些军官残忍的杀害了……”苏晓婧回忆过去,依旧不减当年的痛苦,泪如雨下。

“军官?!”青衣瞬间心如刀绞,她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官宦之家的人,而自己的亲人都死在他们军官的手下,“师娘,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清楚,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你师父他已经好几月没消息了,怕是也遭遇不测了……”

在青衣的脑海里闪过兵符,他们要的是兵符,不管是张家还是易铭恺,都是为了要找到兵符。青衣握紧拳头,眼里透着恨意,她要将受过的全部还给张家。

“师娘,告诉哥哥,是衣儿不乖,衣儿又要偷跑出去了,让他不要担心,衣儿会照顾好自己。”青衣抱着木盒离开,也离开了南烟柳巷。

“满花楼”,兜兜转转的自己又来到这个地方,这次她一定要把安毅天救回来。她迈出那沉重的一步,跨入“满花楼”里,舒雅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拉过青衣,“姑娘!这段日子姑娘上哪去了,舒雅到处都找不着姑娘,再不回来庆妈妈可能就要换人了。”

“说来话长,我们先回房间去。”

“姑娘,你的声音?!”舒雅听出青衣声音的变动,她的是浅浅一笑,“先回房间吧。”

“什么?姑娘竟然遭遇这样的事情,都怪舒雅没能早点找到姑娘,让姑娘受了这么些罪……”

青衣摇着头说,“和你没关系,都已经过了,可惜不能再登台唱戏了。对了,这些日子‘满花楼’里没发生什么吧?”

“当然有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满花楼’都差点要关闭了,听那些高官说,张家和易家要打起来了,这事可不能轻易说,要是被人听见了,会被灭口的。”

青衣拍了舒雅的脑袋,“那你还和我说,不怕被灭口啊!”

“姑娘不一样嘛!”她边摸着头边撅着嘴说道。

两人相约在易铭恺的房间,阿善对这间房间立马起来好奇心,很自觉的没有打扰到他们说话,而是在房间里到处走走看看。

“那是我妹妹,阿善。”易铭恺简单做了介绍,而阿善听见了,立马插一嘴道,“不是妹妹,只是……确实也比三少爷小……的那种妹妹……”

秋月白笑了道,“很可爱,一看就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

她可顽皮了,刚进“满花楼”的时候就想着到处去参观,虽然是被易铭恺拉着走的,可她身上的铃铛很是吸引人的注意,她发现了还故意的晃动自己身上的铃铛。

易铭恺不得已严声喝道,“用哪只眼睛看的,就挖掉哪只,两只眼睛看的话,那恭喜你准备做好一个瞎子!”

那些人才作罢,赶紧慌张的目光撇向别处,及其不自然的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外面有人谣传张易两家要开始对打,三少要准备怎么做?如果是真的要打起来!”秋月白端过易铭恺面前的茶杯,放在自己面前。

易铭恺先是没有回答,而是叫了阿善过来喝茶,“满花楼”准备了糕点,都是一些甜食,小姑娘爱吃的,清茶可解腻味。

“这些事都和我没关系,我们的目标是拿到兵符。”

“怎么会没有关系?三少已经开始用了军兵,他们都是二少麾下的,又凭什么听三少的号令,三少想过没有?”

“都是为军政做事,可能是看在我是易家三少的面上,不得不听吧。”

“错,因为都督,他已经在地下默默的把兵权转移给你,二少麾下的人只有一兵,二少除了能指挥动一兵之外,其它兵部的他从来都没有动过,这次听你号令的都不是一兵的人!”

“秋娘是想要说什么?”

“回易家吧,和二少和解,同样能实现我们的目标,而他其实一直以来都想……”

“没有他,我们也能成功。阿善,我们走。”易铭恺起身带着阿善离开,秋月白的后半句话他从没有听见过。

“她说的没错!虽然我不知道其中的事情,但是自己家的兄弟就是要和睦啊!”阿善突然补了一嘴。

“你不明白。”

易铭恺带着阿善回家,吩咐下人把她安顿好。刚巧是要到吃饭的时间,带阿善先见过家里的人,知道是江湖药王的孙女,都对她十分欢迎。

“一会到书房来找我。”易绍修简单的对易铭恺说了一句话。

左瑶瑶的心情依旧是低落,易纯儿一直陪在她身边,给她准备了好多东西,她都提不起兴趣,刚好阿善来了,就想给她看看。

“一看左姐姐就是得了相思病,这个医不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样才能治好左姐姐。”阿善随了爷爷的医术,虽然达不到药王的水平,但是已经是可以独立诊治了,这可比三年前有进步多了。

三年前,刚满十五岁的阿善从山上瞒着药王竹里偷溜下来,在临江自己搭了一个简单小摊诊病。

挂的头衔就是药王竹里的关门弟子下山义诊,不收取分毫诊金,免费为大家看病救治。

这本来是好事,也进行的十分顺利。可就在义诊的第三日,一家人抬来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要让阿善帮忙看,阿善只看了一眼就说,“这人要死了,赶紧带回去准备料理后事吧!”

那家人不信,硬说,“医院里说了,在家休养就可以,我们只是想着能调理好他的身体,才送来你这的,你怎么能咒人呢?”

一番纠缠,那家人铁定了要让阿善来看病,病人都劝她不要理他们,小心讹人。医者父母心,即便是已经知道无力回天了,但还是放不下在自己眼前的病人。而且她初来乍到,还不能得人际关系,在山上除了爷爷陪着就再没有别人,她什么也不懂,只是心地和名字一样善良,便答应了。

病人纷纷都离开了,免得自己也一起被讹了。阿善先是给他把脉,脉搏虚弱,有气无力的软绵着,气息也虚无,这根本就是要死的迹象。

病人现在很痛苦,但表面已经是无力再表露了,“我这有一副毒药,喝了不过三秒就可以安然离开,你们同意给他喝吗?他已经没救了,即便是我师父在这,也注定是救不活了。”

“什么?!毒药?!看你可小姑娘,模样小小的,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阿善拿出一根针,准备要扎他的时候,他那半睁开的眼睛已经彻底的闭上了,那家人像是抓到了把柄似的,很是激动,一把手立马抓住阿善,“吼,你这个歹毒的小姑娘,我看就是个骗子吧,你就是用这根毒针来扎死我弟弟的吧,我要把你抓起来,送进警局里……”

“我没有……”阿善活动手腕,把针对着那人的手扎了一下,他立马就松开了,阿善乘机跑开。

另一个大妈眼疾手快抓住阿善,被扎手的人拿来了事先准备好的绳索要绑住阿善。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阿善不停的挣扎着,边求救,但是没人来帮助她。

大妈不停的拍打阿善的身子,让她乖一点,但是阿善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但是两人还是不肯放弃,大妈力气大,先是抓住了阿善的手,让她没有办法去拿任何东西。

突然一个人出现,三下两除二的就把这两人制服,阿善赶紧自己挣脱开绳索,从包里拿出一包药粉撒向那两个人,两人立马就叫起来,使劲搓着自己的眼睛。那是辣椒粉,谁都想不到江湖药王竹里竟然爱吃辣椒,于是在家附近种了一大片各种品种的辣椒,阿善吃不得辣,但是看的也眼急,就把那些辣椒磨成粉放进包里,没想到有一天还能拿来防身用。

“没事吧?”此人正是易铭恺,他赶去师傅家上课,路过这里见他们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对一个小姑娘动手,刚好用刚学的一套功夫来对付他们。

“没事,谢谢啊!”阿善抬眼看向易铭恺,结果就看愣了,这……好帅的一个哥哥啊,长得真好看,阿善一时竟给看呆了。

“嗯?你怎么了?”

“哦……我叫阿善,是学医的!”

易铭恺瞟向她摆的小摊位,上面挂着药王的名号,也能看得出来她是学医的,“我知道,药王的闭门徒弟嘛。”

易铭恺赶事要走,阿善立马跟着他走,“那才不是我的师父呢。”

易铭恺知道这种的都是江湖骗子,自然不能信,也没信,结果阿善接下来说的话大跌了易铭恺的眼镜,“他是我爷爷,我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这……说师父和爷爷貌似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能攀上关系的,但是爷爷好像更亲一点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易铭恺停下脚步。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你告诉我,我就不跟着你。”阿善也停下脚步。

“易铭恺,这下可以不要再跟着我了吧!”

“嗯,那我走了,再见!”

“嗯。”易铭恺极其敷衍了事,立马转身就离开了。

阿善回到山上,还把这事告诉了药王竹里,拿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理由,硬是要他带着自己去找易铭恺致谢。药王竹里最疼爱这个孙女,听见是易铭恺,那不就是易家嘛,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去了易家,之后阿善就一直三少爷,三少爷的跟在易铭恺身后叫。

“左姐姐还是去找他吧,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要到他身边去,不然怎么会有机会去让他知道呢?!”阿善也不能得那些复杂的事情,她觉得事情就应该要简单化,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了。

易纯儿也想着阿善说的这句话,可真能这样吗?也许只有阿善才能做到这样的随心吧。

如果说易纯儿对张誉臣无情,那就不可能会把他送来的信件都一封一封的保留着,那如果说对他是有情,那为什么从来不看他送来的信,而自己写的每封信也从来没有送出过,全都锁在抽屉里。

这是她与自己的矛盾,她不敢直面自己内心的喜欢,因为害怕会失去,就像那只她曾经最爱的狸猫一样,如果有一天终将失去,那还是从来没有拥有过来的更能放下,起码不用太过痛苦。

“阿善,你不懂,他把我从他的身边赶走了,我又能以什么身份去接近他?”左瑶瑶明白是他们家伤了安鹤鸣,她害怕安鹤鸣会以此来看待她。

阿善想了想,打开自己的包在里面一顿翻找,拿出了一瓶药递给左瑶瑶。

“我没有生病。”

“这不是给你治病的,这是软筋丸,作用在五个小时,就是时间有点长,也没什么副作用,你可以试试咯。”阿善都是一个人在山上,爷爷也都是在潜心专研药物,很少有时间来陪她,于是她就喜欢到别处去采各种草药来做各种药物。

左瑶瑶看着她,像是明白了什么,阿善是想让自己去试试,只是单纯的用自己去试试。

“五个小时之后,左姐姐的身体会很虚弱,但是不要担心,有阿善在,一定能调理好左姐姐的身体的。”

都是小孩之间的胡闹,可能还真能出什么效果,易纯儿也默认了此时,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去试试吧,别人自己留有遗憾。”

左瑶瑶看着易纯儿,再看了眼阿善,鼓起勇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