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风起(3)

汽车在颠簸的泥土路上摇晃着,易铭恺显得十分着急,一直在叫司机快点开,争取快点开到最近的一家医院去。

青衣的身体也是着奔驰的汽车不停的晃动,痛苦的低吟着,易铭恺抱紧她不,不断地擦拭她额头冒出的汗珠,还有时不时从眼角流下的眼泪,“青衣,坚持住,就快到医院了!”

青衣慢慢的挪动着自己的右手,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轻轻的搭在易铭恺的手背上,轻软的像虚无,但易铭恺的手很暖,让她十分安心,不觉间也减轻了一些痛苦。易铭恺反手抓紧她的手,潸然落下一滴泪。

“医生,医生,救命……”易铭恺抱起青衣飞奔进医院,怕是来不及了,他一边喊着医生,一边抱着她往里走。

几个医护人员闻声拉来推车,被易铭恺拒绝了,他们赶紧引易铭恺进手术室,人放在手术台上,但易铭恺不愿离开,还是被人硬生生的拉出去的。

“三少,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司机陪在易铭恺身边,呆在手术室外等着。

过了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关闭,易铭恺赶紧走上前,医生从里面出来对易铭恺说,“姑娘已无大碍了,辛好都只伤在皮层,只是有点的鞭子极细,伤的比较狠,刚才已经从她身上拔出72个刺针,此时她已经睡下了,先生好生照顾,以后慢慢便会痊愈。”

“你说什么?不是已无大碍了?为什么还要慢慢痊愈?”易铭恺有些急了,语气很不好。

司机拉住易铭恺,医生叹了口气就离开了,“这里医术不精,我要带她离开这。”

易铭恺甩开司机的手,进手术室里抱走青衣,引起医务的紧张,“去开车门。”

他们一路跟着易铭恺到医院外面,都拦不下他,最后也只能看着汽车疾驰而去。

“爷,哑哥怎么办?还在他们手里,要不在把他给弄出来?”他说的哑哥便是说话声音沙哑的人,他被易铭轩的人给带走了,怕是凶多吉少。

张鸿霖可不会在意一个棋子的生死,挥挥手拍了自己的衣角说,“不用管他,就当没这个人了。”

那人应了一声就退下了,张鸿霖看着手中捡来的碎了两半的兵符,将它们凑成一块,还真是有模有样的,要不是他见过兵符的模样,不然还真信了兵符坏了。忍不住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哥,我就偏不信你真没留下兵符给他们,当年找不到,是因为属下办事不利,现在我亲自动手,我就偏不信你到地下了,还能守护好它!”

青衣被再次安顿好之后,易铭恺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她,司机开车离开去和秋月白见面,带着安鹤鸣过来医院,而秋月白则留在易铭轩身边共赏计策。

“青衣!”安鹤鸣快速来到青衣身边,她倚靠在易铭恺的怀里,闭着眼睛安静的依偎着,呼吸浅浅的,易铭恺做了“嘘”的动作,安鹤鸣立马明白。

易铭恺把青衣轻轻平放在床上,安鹤鸣跟着他一起到门外边,“我是她哥,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已经没事了,医生说可能会昏迷数月,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易铭恺看出秋月白既然是让他来,那肯定就是和他们是在一起的,其中应该还会牵扯到易铭轩。

“抓到一个人,已经被易副官带回局里了。”

“知道了,他会处理好的。”

易铭恺推门进去病房,安鹤鸣在身后说道,“谢谢三少,我想亲自照顾她。”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来顶替安鹤鸣的位置,也没有什么身份来照顾她,不过还是说了,“一起吧。”

声音沙哑的人被关进大牢里,竟然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这里他是在是太熟悉了,现在更像是回家一样,只是当初离开这的时候,还真没想过自己某天还会再回到这里,他坐在左侧墙面的正中央,那是他一直以来坐的地方。

易铭轩调集档案查到了他,原来他叫陈风,很多年前犯了杀人案,一夜间杀光一家六口人,没一个活口的。第二天自己走到警局来自首,本来是被判死刑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延缓了,再后来在被关监狱的第八年突然被神秘人保释出去,此后便再无消息。

“是张鸿霖保的他!理由又是什么?”秋月白看完资料后,不禁疑惑,这人被关监狱八年,是怎么认识的张鸿霖,如果是之前就已经认识了,那张鸿霖凭什么又要去耗时耗力的去保释一个人。

易铭轩盯着陈风的照片看得入神,和现在被抓进来的人简直是判若两人,如果不是资料在这,根本就无法把两人联系在一起,因为相差的真实太大了。不过脸型却一点都没有改变,易铭轩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从上面遮掉他的头部,一直到嘴角处,瞬间想起了一些事。

“二少在做什么?”秋月白发现了他不一样的举动,又看着他放下照片,快步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堆纸,还有一个录像带。

“过来帮忙。”易铭轩把一踏纸递给秋月白,然后开始捣腾自己手里的录像带,“把里面的信息和陈风比对一下。”

秋月白快速浏览了一遍,那是几月前兵力防部图被盗前后的有关资料,一切种种都指向了一个叫曾三的人,秋月白也大概的知道这事,惊呼道,“他就是曾三!”

录像带已经调出来了,秋月白走到易铭轩身边一起看,虽然被包裹的严实,但身形和下颚线出卖了他,易铭轩补充道,“准确来说,是陈风就是曾三,当初盗走兵力防部图的就是他。”

“我明白了,张鸿霖正是看重他在监狱里呆的时间长,能熟悉这里的一切,包括你们,他既是杀人如麻的恶魔,那一定也是被张鸿霖抓住了什么,才肯为他效力。”这事解惑了,可事情还是没有结束,一切都在继续进行着,易铭轩他们在明,显得十分的被动。

易铭轩回到易家,马不停蹄地去到易绍修书房里,他不在,后人问下人了,才知道他出门去了,要下午四点半才能回来。

“易伯伯,现在的局势你也明白,是张家在不断地逼迫我们,是他们先不讲道理,破坏了我们的规矩,难道我们不能出手防御吗?”贺致遥再次约易绍修出来见面,他没有拒绝反而是很爽快的就出来了,可能也是和他的身份有关。

易绍修都知道,但同时也知道张鸿霖不敢有大动作,因为他也不敢,当年前都督临走前特意留下一批特练军,只要大家族一动手,他们就会出现把叛乱者都除掉,所以谁也不敢明确的先动手,只能是孩子们暗自动兵,自己也自当默许。

易绍修想想也是时候了,总不能让张家一直这么胡作非为下去,便说,“你想做什么便去吧,有易家给你撑腰,除掉张家之后,你就自行离开临江吧!”

贺致遥得到易绍修的帮助,十分开心,送走易绍修之后,就立马拨打电话给左萧城,拐弯的话就不多说,直接和他说,“阿萧,我想拿下张家!”

“什么?”左萧城大吃一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不瞒你说,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达成共识,贺致遥挂掉电话,他想借左家和易家之手来除掉张家,只要张家能灭,又何必在乎是谁动的手。

易铭轩终于等到易绍修回来,他第一句就是,“上书房说。”易铭轩跟在他身后。

“爹,原来兵符早就不在张家手里了,那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坐虚位,他们是想要找回兵符!”

兵符当年应该是传给了张鸿澜,难道张鸿霖就是因为兵符才赶他走的吗?兵符也肯定是被他带出张家了。易绍修想通了一些事,“别让张家得逞,无论是兵符还是别的东西。”

“是。”

易铭轩出门,看见秋月白在大门口那来回踱步,便拉开脚步跑向她,“等久了吧,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秋月白从跟着易铭轩回来就没有离开过他,连衣服都还没换,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像个女战士。易铭轩很快也就发现了,先她一步说话,“吃东西前,我们先去一个地方,走,跟我走。”

他很自然的拉过秋月白的手,带着她很绅士的将她送进车里,自己充当一次司机发动汽车离开。

秋月白顿时觉得心中一暖,嘴角微微上扬,她看着易铭轩,没过几秒又害羞的逃窜着目光。

易铭轩带着她来到上成衣品店,是专供易家的服饰店,但也有已经做好的放在店里给贵家挑选。店家的都见过易家人,即便有的没有亲手为他们量过身形,但也都送过衣服。一眼就能看出是易铭轩,哈着腰,职业式的微笑着上前去迎易铭轩,“嘿,二少,里边请,可是有什么样式要吩咐的?”

“带这位姑娘去看看,有什么要求都听她的。”

店家的不是眼瞎,明眼人瞧得出其中的猫腻,自然是不敢怠慢,转向对秋月白示好,“是二少奶奶吗?内阁里请。”

易铭轩在外面等着,秋月白笑着看了眼易铭轩,他点着头示意她跟着进去,让她放心。

店家的带秋月白进内阁后就让她在这等着,自己就退下了,因为内阁不便男子久待。没过一会就来了一个老妈,她是专门为各家女眷服务的,什么尺码过了她的眼,不用测量便能知道,这样也就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听店家的讲,你是二少奶奶?”老妈围着秋月白转了一两圈,伸出手碰了几下她,仔细的打量着,“你这身材不错,是我见过里属一属二的,线条流畅,适合旗装。”

“误会了,我不是二少奶奶……”

“迟早的事就不用和我解释,我只负责给你挑衣裳。”她走到一边去,一把拉开帘子,里面全是做好的女式裙裳。

刚才还没注意到这里还有块帘子挡在这,让秋月白眼前忽然一亮,“这里的衣服是不卖的吗?”

“专供易家女眷的,谁敢卖?”她在里面反复挑选着,最后拿出一件水蓝色带了几处流苏的到膝裙递给秋月白。

“不是说我适合旗袍吗?”

“看姑娘应该是和大小姐年纪相仿,她就不爱穿旗袍。”

老妈又为她梳妆打扮一番,这……好像是又回到了三年以前,她也曾是邻家女孩,只是各自谋生不同,什么都变了。

秋月白从内阁里出来,易铭轩也没觉得自己等久了,她真的很好看,波浪卷发被发卡别在耳后,却是别样的清新淡雅。

易铭轩笑着对她说道,“真好看,想好去哪里吃饭了吗?”

秋月白没有直接的回答他,而是问他,“今天的时间都给我了吗?”

她很期待着看着易铭轩,直到看见他点头才回答他,“随便安排,不过……晚上我想去唐门街逛逛。”

“好,都听你的。”

一边的易铭恺和安鹤鸣整日整夜的守在青衣身边,她始终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只是偶尔会有泪水顺着泪沟滑下。

她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又不像是在做梦,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了,深深的被困在自己为自己造的梦里。

“娘,穆戈好想你啊,你把我都在师父家十年了,穆戈都长大了,娘怎么才来接穆戈啊!”青衣靠在穆妍的肩头,就像小时候靠在穆妍的怀里一样。

穆妍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对她说,“娘去找爹了,找遍了好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就想着该回来陪穆戈了,穆戈不会怪娘吧?”

“不会,永远都不会。”

屋子外面种的花已经开了,有一大片,青衣还像往常一样用瓢一勺一勺的浇灌着,穆妍从屋子里跑着一堆刺绣出来,对她说,“穆戈,娘去送货了,你在家里可别乱跑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我知道,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放心去吧。”

青衣挥手送别穆妍,她也一步三回头的和她挥手告别。青衣转头进屋里拿出一把大剪刀出来修剪花草,忙好后就进屋去看书学习。

等日下黄昏的时候,穆妍就会回来,青衣搬出一把椅子坐在门口的屋檐下等着,摆弄几下花朵,嘴里哼着一段戏曲,在伸手比对着落山的太阳。

“穆戈!”穆妍在远处对着青衣喊道。

青衣立马回头去,是穆妍回来了,手里还带着一串糖葫芦,“娘!”

青衣欢乐的跑上去一把抱住穆妍,“娘,穆戈今日把你给的那本书看完了,娘怎么才回来啊?”

“三婶儿心血来潮想写刺绣,娘教的晚了些,呐,糖葫芦!”

“娘,穆戈都不是小孩子了,别再把穆戈当小孩子了。”

“不要啊,那娘可就替你吃了。”

“诶,谁说不要的。”青衣抢过糖葫芦,挽着穆妍的手,一起回屋去。

青衣又留下一滴泪,易铭恺伸手轻轻擦拭掉,看着青衣面无表情的脸却又藏着些许悲伤令他感到无能为力。

“她又流泪了。”安鹤鸣刚好准备了吃的进来,易铭轩告诉他,又问他,“在她心里,有什么事情会让她这么难过的?”

安鹤鸣放下给易铭恺准备的吃食,坐在一边,“没有。”

早在青衣来到南烟柳巷时,她就不再是穆戈,会伤心难过的只有穆戈,青衣不会。

“娘!”一颗子弹穿射过穆妍的胸膛,青衣拼命的想奔现她,却怎样都无法到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穆妍倒在自己的眼前。

她伸手无法触碰到穆妍,穆妍看着她,嘴角流出鲜血,想伸出手最后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青衣这才能跑上去,她俯身靠在穆妍的怀里痛哭着。

“三少,戴斯先生到了。”手下的人进门知会易铭恺,那是他从国外请来的学术经验高的医生。

“我来看着她。”安鹤鸣让易铭恺放心的去。

两人一见面就先拥抱一下,相互问候,“好久不见。”

“原来是中国人啊,那为什么还要搞个洋人的名字?!”医院里的医生也陪同着易铭恺去见面,本来以为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没想到竟然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戴斯也很热情的给院里的医生解惑,“诶,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常年在国外混,没个洋人的名字还真不好混。”

他和易铭恺是旧识,他从小就喜欢学医,家里也比较富裕,一直给他提供最好的资源,知道临近毕业时,家道突然中落,已经被成功的被保送到国外一家顶尖的医学圣殿,只是学费必须是自己出,一切开销也都要靠自己,迫使他不得不放弃。

易铭恺知道了这事,二话不说的就让他继续读,钱的是都由他解决,条件是在他学成之后将所花费的钱都全数的还给他。戴斯感激不尽,二人也因此结下深厚的友谊,虽各分两地,但常年都有书信往来。

“铭恺,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刚好这两年在研究有关方面,也算是一次实战演练了。”戴斯揽着易铭恺。

“只许成功,要是失败了话……”

“哎呀,我知道的,我你还不相信吗?多位学士奖,我手都要拿断了,还有,我公寓那点地,都要放不下了,下次借你易府一放啊!”

“自恋!”易铭恺甩开戴斯的手臂,他当然信得过他,只是不愿意用青衣去冒险。

“今天玩的怎么样?”易铭轩和秋月白在唐门街的一家铺子里吃东西,感觉还真不一样。

“嗯,很好。”秋月白平日都在控制饮食,这会也顾不上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放开了自己,大胆吃。

“我还以为会选一些高档的西餐厅去吃,来这还真是有点意外。”

“让我吃完这些先。”秋月白含含糊糊的说话,伸出一只手挡在易铭轩前面。

很快就吃完了离开这家,“以前没时间来这,早就听说唐门街的美食一绝,果然是这个。”她举起手竖起大拇指,和易铭轩在一起,好像总能这样开心。

秋月白突然闻到什么香味,嗅嗅鼻子,“好香啊,酒酿酒酿……陈年酒酿!”

她兴奋的跑进那家酒酿圆子店,冲老板要了两碗酒酿圆子。

“还吃啊,你不怕长胖吗?”易铭轩对她感到无奈,但又顺着她。

“最后一样,吃完这个我就不吃了,真的。”秋月白抿抿嘴唇,已经开始在想念它的味道了。

等老板一上来,她就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很烫嘴又不肯吐出来。

“慢点吃,都是你的。”

“嗯……好吃,和我家乡做的一模一样。”

易铭恺带着戴斯去见青衣,戴斯先简单的查看了一下青衣,皱起眉头,“皮外伤的这么重?就算是日后好了,也得留疤,不好看。好在脸伤得轻,不然真要毁容了,她可能就是受不了这个打击,就干脆不醒来吧!要是我这样,我也不会醒来的!”

“你是想让我找人对你动手吗?”易铭恺冷冷的说道。

吓得戴斯立马严肃起来,“不……不用了,太客气了,我需要一些仪器才能验证一些我的猜测。”

“要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不用,他们准备的能有国外的好吗,我自己都带回来了,让他们搬进来就好了,然后你们在回避一下……”戴斯对上易铭恺的眼神,“别想太多啊,我什么都不会干,就是你们都待在旁边,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到,不然病人动手术的时候为什么不让家属陪着,你多加见谅一下哈。”

易铭恺让其他人离开,“我必须留下。”

“不行,真不行,影响。”戴斯推着易铭恺出门,院里的医生推着两车的仪器进来,戴斯立马把门锁上,隔着门冲易铭恺吐吐舌头,然后再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到青衣身边去。

酒酿圆子吃的时候味道极好,吃完之后就有点上头了,酒劲大,秋月白红了一片脸,走路和有点不稳,一直是易铭轩在一旁护着。

“你酒量这么差啊?”易铭轩不敢相信,“满花楼”的头筹还不会喝酒的。

“谁……谁……谁说的?陈酿的就和那些酒……能一样吗?再说了……我把你的那碗……也喝了,两个陈酿……是多少年……来着?!”这下彻底上头了,直接倒在易铭轩的怀里,她乐呵呵的傻笑着。

“夜里凉,你可别睡了。”易铭轩本来想拉着她回车里,但是她好像不愿意动,就直接抱起走向之前停在路边的汽车。

易铭轩把秋月白放在副驾驶上,给她系安全带时,猝不及防的被她吻上,即使没有吃酒酿圆子的他还是红晕了脸,秋月白也瞬间清醒,立马慌张的别过脸去,“对……对不起。”

易铭轩没有觉得她冒犯了自己,反而是伸出一只手抚过她的脸庞,转到自己眼前,低头深吻而下,秋月白也顺势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

戴斯开门出去,“铭恺,她的身体已经无恙了,我会特别为她制作膏药,等伤口完全愈合后,疤也就消失了,只是她的记忆被裂块,也就是醒来后会精神失常,甚至可能会有轻生的危险。”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安鹤鸣瞬间颓圮。易铭恺赶紧问道,“有治疗的可能吗?”

“没有,必须由她自我恢复,或者你们可以去尝试着唤醒她的记忆,这对她也是有些帮助的。”

易铭恺送走戴斯,病房里的护士也推着车离开。安鹤鸣坐在青衣身边,握紧她的手。

已经是夜深人静时刻,左瑶瑶披着外套去瞧了易纯儿的房间。

“瑶瑶,怎么了?这么晚睡?”易纯儿等左瑶瑶进门再关上门。

左瑶瑶坐在床上,无意看见几封信,还有几张杂乱的信纸,就问道,“姐姐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写信,是在思念什么人吗?”

“没……没,我能思念什么人啊。”她快速走到桌前胡乱的整理好塞进抽屉里,“瑶瑶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难受……姐姐,你说,两人结良缘一定要是门当户对的吗?就不能是你情我愿,相守到白头吗?”

“这……”易纯儿坐到左瑶瑶身边,“感情这事就是要看对了眼,才能白头偕老,自己的良缘当然是要自己喜欢才行。”

“可是他不喜欢我,他看不上我,这是为什么啊?”左瑶瑶已经郁闷了好几天了,不是想想安鹤鸣,就是在想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姐姐,喜欢一个人只是喜欢一个人,不会因为他背后的事情,对吗?”

“就算是天定的良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能修成正果,但是只要你们有心,一定能排除万难的。”

“可是他已经抛弃我了,他把我赶走了,或许我们真的是误会了。”左瑶瑶起身离开,易纯儿转头看向塞进信纸的抽屉,轻轻叹口气。

青衣在梦里回到“梨园春”,那里和往昔一样,“梨园春”里的人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模糊了人脸,却能清晰的看见穆妍。

“娘,娘。”穆妍没有理她,好像是听不见她的呼喊,也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青衣一直跟着穆妍,直到听见有人喊道,“着火啦,着火啦,快来救火!”

她看着穆妍跑去救火,可火势却越救火大,青衣不断的让穆妍离开这,可她听不见,最后不小心的跌入大火中,被活活的烧死。

青衣一直在喊叫,大火很快就蔓延到整个“梨园春”,这里瞬间就变成一个炙热的火海。

“娘……娘……”青衣低声呼喊着,梦里的景象都幻化成白烟消散了,眼前一片黑暗,而她就站在黑暗之中。突然,青衣猛然睁开眼,大喊道,“娘!”

惊醒到一边正在休息的易铭恺和安鹤鸣,他们赶紧走到青衣身边,青衣急促的呼吸着,眼前突然出现两个人男人,让她有点害怕。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传来的都是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呼唤着,“哥!”她也不自觉的唤了一声,“哥……”

“哥在,不要害怕。”安鹤鸣握紧她的手,青衣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