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京云(6)

“小丫头,让你摘个山茶花,可不是让你把自己栽在园子里,为什么那么晚回来!”安鹤鸣等了青衣一天,无所事事的在院子里练起功夫,听见大门的第一声“吱嘎”声,就停下动作。

青衣知道自己自己回来得晚,所以用山茶花挡在自己的眼前,让安鹤鸣一眼就注意到,像是在提醒安鹤鸣,是他叫她去摘山茶花的,所以才会迟回来。安鹤鸣可不吃这套,拿起折扇轻轻瞧了青衣的头,“给个交代!”

“哥,这就是交代,看看,我是不是摘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就怨你!”青衣把山茶花递到安鹤鸣手里,就直接跑回屋里。安鹤鸣收好折扇,把花种在事先准备好的花盆里,也回屋去了。

左家一大早就忙碌起来,是为左萧城准备去临江送风。左瑶瑶穿着睡衣下楼,见下人都忙忙张张的走出又走进,“爹!你这是要搬家啊?才几点啊!就被你们哐当哐当的声音吵醒!”

左岸最疼这个女儿,听她这么说,就赶紧到她身边去哄她,“哎哟,是爹不对,怎么就吵醒我这个宝贝女儿勒,是不是还没有睡够,爹去叫他们动作快点,让宝贝女儿早点去补个美容觉!”

“爹,差不多我就走了。”左萧城从外面进来,看见左瑶瑶怎么醒了,她一般不睡到吃午饭的时间,就会觉得自己的睡眠不足,要变丑了,“瑶……瑶瑶?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左瑶瑶看着他手里提着公文包,才回来几天,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哥,你要去哪?”左岸摆摆手,左萧城明白要把左瑶瑶送回房间去,就先离开。

“爹,你干嘛不让哥回答我?他要去哪?不是才刚从英国回来吗?怎么又要走了?这一走是不回来了吗?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东西?”左瑶瑶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被左岸带回房间又顺便问了一路,左岸什么都不和她说,因为他知道一旦让她知道的话,她也会闹着要跟过去,说是为了陪着左萧城,肯定又会到处胡闹,胡闹是不要紧的,就怕伤着他这个宝贝女儿,毕竟自左瑶瑶出生后就再也没离开过左岸超过三个小时,这是他的极限。

“好了,好了,下面的人差不多就忙好了,你赶紧去睡个美容觉,不然就要变丑了!”左岸推着左瑶瑶回房间,可左瑶瑶睡意全无,只想搞清楚左萧城要去哪?“爹!我不想睡了,你告诉我哥要去哪里?”

左岸想避开话题,给她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不想睡的话,我叫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今天想吃什么?”

“爹!我什么都不想吃,也不想干什么,你就告诉我哥要去哪?好吗?爹!”左瑶瑶就是有这种执着的劲,她要是不知道她想知道的,她就会觉得别扭,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明白才行。

左岸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丢下一句话就赶紧离开,“瑶瑶,你等着啊,爹去厨房给你做好吃的去。”左瑶瑶觉得走了更好,她到房间去打开窗户,还好车还在楼下,左萧城还没走,她在上面大喊,“哥!你等等我,我就下来了。”左瑶瑶为了赶时间,就顾不上关窗就跑下楼,想去左萧城那里套出话,她知道左萧城会告诉她。

“哥!我爹都告诉我了,你此去路上小心点,实在不行的话……回来就好了!”左瑶瑶瞟着行李都收拾好了,整整有两车,这次离开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再回来,不会是左岸要赶他走吧?左瑶瑶想了想,觉得她自己的这个想法太可怕了,左萧城可是他的儿子,哪有父母会赶自己的孩子走的啊!

左萧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左瑶瑶说的话,她说左岸告诉她了,那就是告诉她了,也从来不会对他隐瞒什么,“瑶瑶,你放心,我这次去临江就任,等我在临江稳定下来,我就回来看你。”

左瑶瑶假意听着左萧城的话,实际上在脑海里已经打算自己也去临江,毕竟她也很久没去过,想来应该是好玩的,“嗯,好。哥,我在家里等你啊!你一定要好好工作,早点回来!”

左萧城轻轻摸着左瑶瑶的头,“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左瑶瑶应付的点点头,叫左萧城快点出发,别耽误了时间,其实这样自己也可以早点逃跑。看着左萧城的车离开自己的视线,自己也赶紧跑回屋去,收拾东西。

“瑶瑶,出来吃早餐了。”听见左岸的声音,左瑶瑶立马把衣物藏起来,边回应他,边关上门。这事可不能让左岸知道,他绝对不允许左瑶瑶去临江,所以只能瞒着偷跑。左瑶瑶快速吃完早餐,就要走时被左岸叫住,“瑶瑶,再多吃一点啊,都是你平常爱吃的。”

左瑶瑶随意拿起一个小包子就跑回楼上,“好了好了,不吃了!”

左萧城到达易铭轩准备好的公寓,整理好一切,开着他自己的车去局里报道。已经连续看了几天的报告,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兵力防部图或许就是那个叫曾三的人拿走了,只是现在让他给跑了,追查起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易铭轩打开书桌里的抽屉,把军小甲整理的报告放在最上面,这事就先这样放一放。听军小甲说今天左萧城回来局里报道,是要做同事的份上,更看在左岸的面上,得要打声招呼,“军小甲!”

军小甲闻声从外面的办公座上立马起身,跑进易铭轩的办公室,“咋了咋了,出啥事了?”

易铭轩转动手里的钢笔,想一会写一份表格,“没什么大事,你不用太紧张,就是想问你……如果要送人一份见面礼,该送什么?”

军小甲当然紧张了,他是直属易铭轩管理的,相当于一个小助手,可是易铭轩不仅从身份上还是人物性格上,都是让人不好伺候的,他能不提心吊胆的嘛!生怕一个不对劲,自己的不保了,“呃……送人见面礼!我哪有钱啊!没送过!诶,不过我听人说南阳街的桂花糕好吃,而且送人也包装得体面,很适合!”

在人情世故上,易铭轩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小白,反正也不懂对方喜欢什么,那就反客为主,自己决定就好了,“那行,你去买吧!”

“啊?我出去买?”易铭轩抬起头看着军小甲扭扭捏捏的,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事就说,我一会还有事要办。”

南阳街里局里有十多分钟的车程,而且轿车,军小甲虽然不是走路去,但是是骑自行车,这样算算时间也得不少于二十五分钟,“易副官,这么和您说吧,我就是突然觉得咱们局里楼下的烧饼也挺好的,我常去,跟老板熟,我让他给我包扎好看点,行不?”

易铭轩总算是看明白了,把自己的证件放在桌上,“开我的车去,回来报销!”军小甲难为的走到易铭轩身边,拿起易铭轩的驾照出门。

今天又和往常一样在庭院里练功,安鹤鸣练声,青衣压身段,昨夜摘种的山茶花不过一夜就活过来了,清晨时,青衣浇过来水,现在花朵上还沾着水珠。“安家班子”对外宣布停戏一段时间,安毅天带着苏晓婧回她娘家祭祖休息,留下安鹤鸣和青衣两人在家,还不忘嘱咐他们要勤学苦练。两人倒很实在,没有再偷懒什么的,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左瑶瑶以到别院去住几天为借口,说是想要做自己的大事,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才能想出来,私自搭了朋友的车到临江去。起初左岸死活不同意,说她一个人在别院不安全,而且一住就要一连好几月,这怎么能同意?

最后磨不过左瑶瑶,才松口说如果她一定要去别院住,那自己也要跟去,左瑶瑶一听就急了,别院有什么好呆的,还不如呆家里舒服,可她又不是真要去别院,她是要去临江的啊!她就假装生气,上楼重重关上房门不理左岸,吃饭时间也不下楼,左岸知道她是铁了心要和自己硬撑,但是如果自己服软,他的宝贝女儿就可以不用遭罪,但要以让她一个人到别院住几月来做代价啊!

左岸的一颗心,两边摆动,到吩咐送饭的人全都原封不动的端下来,一直到了晚餐时间,左岸才叹口气,定了心,上楼去敲左瑶瑶的房门,“瑶瑶,爹同意了,你去吧……”

没等左岸说完,左瑶瑶就开门开心的抱住他,“真的吗?爹!你真同意我去了?”左岸无奈的点点头,笑着摸着左瑶瑶的头,女人长大了,是该离开家好好磨练了,也迟早会离开,即便自己不愿去面对这件事实,可它不会因为你的不愿意就消失,它回来的。

左瑶瑶亲昵的挽着左岸的手臂,同他一起下楼吃饭,已经饿了一天了,左瑶瑶有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想偷溜下楼找点吃的,可是左岸就一直守在楼下,让她没有机会去拿,“爹!你都知道我是假装生气的,干嘛还要呆在楼下不走,害我都不能下楼找吃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厨房在楼下!”

左岸笑笑,这他还真没想到,但是他在楼下也是很难受的,坐立不安,一直到处走着停不下脚步,不知觉就吸了很多根烟,“是爹不对,让我的宝贝女儿饿着肚子了。”

左岸挽留左瑶瑶,已过晚餐时间,天色渐晚,出去了就不安全了,而且他还没有准备好过着她不在的日子,起码再有一晚上的时间,左瑶瑶答应下,第二天再走。那夜,他们父女俩聊了好久,她有几次想脱口说出她骗了最爱她的爹,她没有要去别院,那只是障眼法,她要去的其实是他最不想她去的临江。

她不知道为什么左岸不让她去临江,从小就对左瑶瑶说临江是只休眠的老虎,而这只老虎它不是纸做的,它是野生的老虎,会一口吞噬掉人、心,有老虎在的地方就是危险的。

左瑶瑶不是正妻所生,却是左家唯一的孩子,她亲娘在生下她后染上风寒,不久后就离世了,左岸一个糙老爷们照顾不了一个刚出生十来天的婴儿,为了照顾好她,左岸娶了很多房太太,轮流照看左瑶瑶,等到她长大后,又将几房太太都打发走,连正妻也只是买了一座老宅,供她活过下半生。

外面的人都说他心冷,没有感情,都说“一日夫妻,百世姻缘。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连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都抛弃,可真是没有人性。殊不知,他是将所有的爱都给了一个小娃娃。

左岸一夜未眠,陪着左瑶瑶吃完早点,整理好行李。左瑶瑶知道他舍不得,而自己也很舍不得,他抱着左岸安慰他,说,“爹,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难过什么啊?你就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就好了,我等些日子就回来看你了。”话是这么说,可不舍之意也涌上心头,很难再消下去。

左岸默默擦掉那不争气的眼泪,一路送她上车,挥着手说着等她回来,也别让他等久了,目送着车里离开,不是车先消失在视线里,而是泪水先打湿了眼眶,模糊了车的影子。

左瑶瑶先是到别院去,再换车绕路出发去临江,一路上带着些许的期待,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她可不能去找左萧城,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去了临江,所以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因为这段时间里她迷上了听曲儿,所以她的朋友给她准备了一张纸条,说是要等到了临江,无处可去的时候才能看。去临江还有一段时间,左瑶瑶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索性先打开纸张看看,也好提前准备。

打开纸张后,不是一大段什么感人肺腑又催人泪下的离别言,只是潦草一句“南烟柳巷胡同里,安家戏班子。”

“戏班子?难道她是要我没事去听曲?”左瑶瑶随意将纸条塞进钱包里,临江那么大,光去听曲儿有什么好玩的?不行不行,她得去好好的玩一下,再去吃一堆好吃的。

军小甲抄近路买回来了桂花糕,包装还有模有样的,挺漂亮。易铭轩把钱递给他,拿起大檐帽就离开,临走时还丢下一句,“到楼下买几个烧饼吃吧!”易铭轩给的钱确实多了,军小甲立刻就明白了,瞬间觉得易铭轩还是个不错的主儿,出手大方,为人大气,浑身都透露着贵家之气,是个有钱人。

参军长办公室在三楼,位分越高,楼就越高。易铭轩上到三楼去,一路上碰见几个手里拿着和自己一样是为新上任的参军长准备的礼物去找他,不过这也不稀奇,稀奇的是,易铭轩怎么也来了?他可是从来不在意这些事情,就连当初局长上任,也只是差人跑了一趟,道个喜,没送过贺礼。这些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易铭轩,让他很不自在,果然这事是真的很不适合他做。

易铭轩本想放下桂花糕就走,却被左萧城逮到,“诶,易副官,来了,就同在下喝杯茶啊!”按等级,左萧城是上级,易铭轩只是易绍修身边的副官、秘书,喝茶这件事情完全是不需要的,而且也越了规矩,若是让人瞧见了,说出去的可不是他们兄弟情深,感情深厚,而是都督身边的副官勾结了参军长,虽然大家都是官,为别人服务,可人心隔肚皮,服务的是敌是友亦不知。抛开这一切,他们易左两家是世交,为了两家的友谊,也得喝了这杯茶。

“不用了,参军长想必刚上任对一切都不熟悉,就先不打扰参军长学习了。”易铭轩没想过逗留,直接离开,左萧城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个人,他拦不下,也不能拦,那就由他去吧,反正日后喝茶的机会也多的是,又何必限于此时。

易铭轩前脚刚离开,左萧城就收到一封密信,里面写着,“已安全离开,先按兵不动,多加观察。”署名是R,那是张烨蓉的容字拼音开头,左萧城知道了,放好这封信。

易铭恺知道兵力防部图肯定肯定已经被带出临江了,在饭桌上易铭轩将消息告诉易绍修,只是一阵安静,但易绍修依旧是不紧不慢,就当是听了一个很平常的消息。让易铭轩一直在惴惴不安,何云感受到了,看向易绍修,胃口还是和平常一样好,“铭轩,别光吃饭了,多吃点菜啊,这鱼……还有这汤不是你最爱喝的嘛,娘特意起早给你炖的……”何云拿起一旁的空碗,舀了一碗放在易铭轩眼前,易铭轩喝了几口就没再动过汤勺,何云不断的夹菜给放在易铭轩的盘子上,让他吃。

“我吃好了!”易铭恺放下筷子起身离开,才刚开始吃的没多久,碗里还有半碗饭,就离开?易纯儿看明白了,因为大娘对易铭轩的疼爱,忽视了易铭恺,虽然也有往他那夹菜、盛汤,可都是和易铭轩一模一样的,明明是两个不一样的人,胃口又怎会一样呢?何云看着易铭恺离开,很不解,易纯儿对她说,“三弟可能在饭前吃了点心,这才吃不下饭,大娘就不用管他了,那个……我也吃饱了,你们继续吃。”易纯儿也起身离开,去追易铭恺。

看见易铭恺独自坐在庭院里的石阶上,不禁轻叹,从小到大,只要是受了委屈或者不开心了,他都会坐在那,位置都是不偏不倚的丝毫不差,易纯儿走到他身边坐下,“不开心了?”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不说话,呆呆的看着一个地方,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这恰巧是易纯儿知道的,因为她也不开心。这或许就是相似病人的惺惺相惜,每次都是易纯儿问一句“不开心了?”然后两个人安静的坐着,互相陪着对方。

“你知道狸猫是怎么死的吗?我知道,它不是走丢了,而是顺着一条冰冷又孤独的黑暗,被迫着往前走,去到它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也正是狸猫走的那天,易纯儿也走上了她的那条冰冷又孤独的小路,一直一直的不停歇着往前走。易铭恺知道这件事情,她对外面的人都说她最爱的那只狸猫偷偷的钻出门栏,走丢了,但易铭恺知道没那么简单,只是易纯儿不愿意告诉他真相,“姐,每件事情都有它发生的规律,这些都是环环相扣的,我们无法去改变,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让它往好的一面去发展,只是……只是……好像……”

“别这样想!”易纯儿知道易铭恺想说什么,虽然她也不理解何云为什么会对易铭轩更上心,但也从来没有亏待过易铭恺,只是没有给到易铭恺他要的爱,“你和铭轩都是大娘的孩子,她一直以来都是一视同仁,对我也一样,不是吗?”易铭恺的心总是缺了一块,却没有人愿意为他填上,只有易纯儿愿意一直站着他身边,“我……我不知道,不过好像……也没关系。”他们都很好,对他什么也不缺,现在好像也都没关系了。

易绍修把易铭轩叫到书房去,在一侧的书柜上捯饬了一会儿,拿下来一个木盒子,他把木盒子放在书桌上让易铭轩打开。“这是什么?”易绍修示意他自己亲手打开,盒子很浅,里面装的东西也不多,一个印章和一件文件袋。易铭轩明白易铭轩肯定不是想给他看印章,所以拿起文件袋看向易绍修,易绍修点头,征得易绍修的同意,易铭轩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张对折的纸张,竟然是……兵力防部图!

“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被偷走的那张是假的?”易铭轩大惊,这才知道为什么兵力防部图丢失,易绍修一点都不紧张,原来那份是假的,用来掩人耳目的。易绍修意味的摇摇头,否定了易铭轩在脑海里的自我感觉,“这事还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被偷走的那份是真的,只是……残次品,准确的来说,谁又说过兵力防部图只有一张呢?那是由很多张组合成的,当年老都督为了避免祸事危乱临江,在退位时亲手将一份完整的兵力防部图分成小的几份,分别交给几位家族掌管,我们易家也保留一份,只是……张家拿了兵符,可以掌控各处兵力,所以老都督将他的那份给教给我……”

“所以被偷的那张是张家的?”易铭轩算是听明白了,眼前的这张才是属于易家的,只是这个时候被偷走了,易铭轩突然醒悟,“是张家!是张家偷了局里的那张!”易绍修将东西都收起来,摆挪好书,“现在还不能这般定论,你先继续追查,若真是张家……那也算不上偷,只是物归原主了,你就可以不用再管了,只需要以后多加留意张家的动作就行。”

易铭轩退下,易绍修抬头看着挂满整张墙壁的地图,那是他们曾经走过的痕迹,老都督是他的恩师,现在算是弟承师业。当年老都督带着几大家族跋山涉水,走遍万千大地,只为保一方水土。用最简单的军械装备,最有勇气的胆魄带领大家打倒一切反动组织。就连二十几年前的战役在这面前都不过如此,大家都再也找不回年轻时的朝气。“老师,你用命保下来的临江……好像要乱了……”

兵力防部图出现,即为大家所争夺,若说不出一兵一卒就像稳坐高位,那如同痴人说梦,都督之位不好坐,要做天下之首堪比登天。兵力防部图标注天下各处英兵,其中的“影子”军警之首,不需要兵符就可以号令英兵,为主人马首是瞻。而这“影子”军警之首就藏在完整的兵力防部图中,他们之间密不可分却又各自独立,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