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之十:秘密

第一场咖啡店(日)

OS:我怀疑是否真有神可以看透人的内心,毕竟每个人的内心都是独立的复杂结构,拿一个内心去读解另一个内心,总会有无法理解的部分,更何况人类的内心的深处还存在着秘密——被一层层的伪装起来,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袒露的部分……即便袒露出来,有时也无法理解。

4号丘比特的咖啡店里,不停的有2个男孩拉着手进来,2男1女拉着手进来,2女1男拉着手进来,2个女孩拉着手进来……

他躲在柜台后面摇头。

第二场幼儿园教室(日)

1个新入园的小男孩被送入了教室,“冬冬,你要乖乖的啊,听老师的话,明白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妈妈继续说,“妈妈呢,下班就会来接你的,不要哭,好吗?”

冬冬勉强点了点头,“乖啦……”,妈妈随即走了。

冬冬突然哇得哭个不停……

突然边上一个小男孩递过来一个糖果,冬冬边哭边把糖果塞到嘴里,然后慢慢慢慢的止住了哭声。

边上的小男孩说:“我叫于岳,你叫什么名字?”

冬冬看着他:“我叫谢冬……”

于岳:“我们做好朋友吧。”

谢冬点点头。

第三场小学教室(日)

老师:“于岳!谢冬!你们站起来!”

最后一排的2个小男生站了起来,“你们2个人,数学考试都是96分,英语考试都是95分,告诉我,是谁抄谁的?”

于岳:“我们没有抄……”

老师:“那来解释解释为什么可以连错的都一样?”

谢冬:“数学是岳岳爸爸教的,英语是我妈妈教的……”

老师:“哼,全班都还是我教的呢!”

全班哄堂大笑……

第四场中学(日)

于岳和谢冬一起打篮球。

他们一起读书。

他们一起成长……

背起包,他们一起骑自行车回家……

远处13号丘比特举起箭对准他们……

4号丘比特马上阻止:“喂,你在干什么?”

13号丘比特:“让开!”

4号丘比特:“别这样!他们……他们不会是那种关系……”

13号丘比特:“一周的免费咖啡?”

4号丘比特:“好……”

13号丘比特马上收起了弓箭。

第五场路上(日)

于岳和谢冬骑着自行车回家,突然一个女孩骑着自行车从他们身边掠过……

他们追了上去,骑了很长很长的路……

就像在赛跑一样的,你追我赶……

那个时候他们还小……

第六场咖啡店(日)

于岳骑着小黄车,停在咖啡店门口,然后走了进去。

谢冬已经在里面等他了。

于岳:“今天面试顺利吗?来一杯拿铁。”

谢冬:“人事让我下周一来上班,还有那个面试的王小姐,她说到你的时候,眼睛都在笑。”

于岳:“不不不,我和她没有特别的关系。真好,我们又可以在BJ一起工作了。”

谢冬看了看手表,“应该快到了。”

于岳:“谁?”

谢冬:“我女朋友,哦,她来了。”

于岳回头看去,当年那个骑自行车的女孩正向他们走来……

谢冬:“这是我一起长大的兄弟,于岳。这是我女朋友,方文馨。”

方文馨:“谢冬一直提起你呢,于哥好。”

于岳:“你好,你好,叫我于岳就好了。”

谢冬:“我们其实已经交往2年了,才第一次介绍你认识。”

方文馨;“我看你有点眼熟……是不是我们认识?”

于岳把头转向她。

方文馨:“想不起来了……”

谢冬转过去和方文馨说:“于岳很早就来BJ了,你没可能见过的。”

于岳微笑。

4号丘比特把他点的拿铁咖啡送了过来。

第七场公司摄影棚(日)

谢冬穿过一群忙碌的人,找到正在指挥拍摄模特的于岳,“于……导演,我来报道了……”

“别这样,”,于岳转过身来对大家说,“coffee break,大家休息15分钟。”

模特下场了,工作人员聚了过来,“这位新来的摄影师是我的兄弟,谢冬,以后就请大家多多关照。”

“大家好,”,谢冬和每个人打招呼。

于岳,“我来叫咖啡……”

第八场公司会议室(日)

策划:“总之,这次客户的要求很简单,北欧的简约风,10张产品静态照片即可。”

于岳:“我知道了,这次的摄影就让新来的谢冬负责好了。”

策划:“虽然客户要求不复杂,可是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吧,谢冬要不先做助理?”

于岳:“我觉得,新人要给予机会。”

策划:“其他人的意见呢?监制?”

王小姐看着于岳微笑,“我同意于导的意见。”

于岳看了一眼躲在边上的谢冬。

谢冬:“谢谢……”

第九场公司摄影棚(日)

一堆人在忙碌着拍摄产品照片。

谢冬小心翼翼的操作着照相机,几次手机震动,被他按掉了。

终于忙碌完了。

于岳:“是文馨找你吧?”

谢冬:“我们约了一起去吃日料……”

于岳:“去吧去吧。”

第十场公司后期机房(夜)

王小姐:“虚焦了?天哪,连Logo都看不清。”

于岳:“明天给客户看?”

王小姐:“是,怎么办?”

于岳:“知道了,我来重拍。”

王小姐:“你?一个人?把谢冬叫回来吧。”

于岳笑笑。

第十一场日料店(夜)

方文馨:“还以为你们工作会很忙呢,听说都是天天忙到半夜的。”

谢冬:“导演是我兄弟嘛……”

方文馨:“这样不好吧,你不努力怎么会学到东西呢?都靠兄弟吗?”

谢冬:“急什么,慢慢来,我也要享受生活的。”

……

方文馨:“于岳,好脸熟,我真的觉得应该见过……”

第十二场公司摄影棚(日)

于岳奋力拉开沉重的背景布,然后一个一个的摆设灯光。

满头大汗的架设遮光布。

突然发现4号丘比特提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4号丘比特:“王小姐帮你叫的咖啡。”

于岳微微一笑。

第十三场公司后期机房(夜)

客户:“不错不错,很有感觉。“

王小姐:”谢谢您的评价。“

于岳:”这是我们的新来的摄影师拍的。“

客户:”你们都是艺术家,我们下面一个案子也交给你们了,看看还能碰撞出什么的新的火花。“

大家:”谢谢,谢谢……“

客户:“我们要金属风,你们考虑下。”

第十四场谢冬家(夜)

方文馨下班回家看见了谢冬新买的相机,“这是你新买的?”

“嗯哼,”,谢冬,“上个项目的绩效。”

方文馨:“有那么多?”

谢冬:“没那么多,我刷了一半的信用卡。”

方文馨:“你这么大了,还不存点钱?”

谢冬转过身对方文馨说:“你看,我事业刚到一个上升期,所有的投入都会有回报的。”

他抱住方文馨:“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们还年轻……”

方文馨甩开他的手,走进了卫生间。

第十五场公司会议室(日)

谢冬:“我觉得这种风格的背景应该是废弃厂房的屋顶,配合早上的阳光,冷暖色温的交融,画面才有感染力。”

策划:“说得是没错,但是没有预算搭那么大的景。”

谢冬:“应该用实景,我们公司后面的厂房,我觉得就很适合。”

王小姐笑了。

策划也笑了。

谢冬:“有什么问题吗?”

于岳慢慢的说:“安全,那个废弃建筑很多年了,边上的副楼,包括楼梯全拆了,很危险。”

谢冬:“我能爬上去。”

策划:“不要为了这么个小案子担这种风险吧。”

王小姐:“器材你一个人弄不上去的。”

谢冬看向于岳。

于岳:“嗯……确实这样效果会好点,如果我和你一起去的话,应该没事吧。”

王小姐:“既然你这么说,要小心。”

第十六场废弃厂房屋顶(清晨)

于岳:“应该这样就差不多了吧,太阳都起来了。”

谢冬:“好的,我去检查下素材。”

于岳:“我先下去,你把三脚架什么的吊下来。”

谢冬检查完素材:“素材没问题。”

于岳先下了楼。

谢冬简单的把三脚架用索带扎好,开始慢慢往下吊。

太阳越升越高,反射在附近的高楼上发出耀眼的光。

谢冬抬眼看过去,他加快了下放的速度,“快接下,我要抢张图。”

下面似乎传来一声闷哼。

谢冬拍下光芒四射的照片,构图、光感正好。

第十七场公司后期机房(夜)

客户:“这张就算是参加摄影比赛也能得奖的吧。“

谢冬:“谢谢您的夸奖。”

客户:“下次的广告片,你来帮我们拍吧,运动系的。”

谢冬:“好的,谢谢谢谢。”

远处,王小姐递给一手绑着绷带的于岳一杯咖啡,“搞成这样。”

于岳:“他是艺术家,可以理解。”

王小姐看着他的眼睛:“你觉得值得吗?”

于岳微笑了下:“他晚上找我们吃饭。”

第十八场日料店(夜)

王小姐和于岳拉开门进入了店。

方文馨和谢冬早就在里面等着。

谢冬:“文馨,这位就是我们公司很照顾我的王小姐。”

方文馨:“王小姐,您好,快坐吧。”

王小姐盯着方文馨看。

方文馨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我们有见过吗?”

王小姐微微点头,似是而非,依然盯着她看。

方文馨求救般的看向于岳。

第十九场咖啡店(夜)

王小姐在4号丘比特的咖啡店的角落里哭得一塌糊涂。

4号丘比特躲在门口,皱着眉头。

王小姐不停的哭。

4号丘比特踌躇了半天,拿着一叠纸巾走了过去。

王小姐接过纸巾,呜咽着问他:“你觉得我值得吗?”

4号丘比特无言以对。

第二十场谢冬家(夜)

方文馨:“我妈给我打电话问我今年回家几个人。”

谢冬:“啊……”

方文馨:“啊什么,前年、去年你都逃,今年去又怎么了?”

谢冬:“我刚事业开始上升,然后和你一起回家,然后结婚,然后生孩子,这……”

方文馨:“你不懂吗?我会老的,我会没有耐心的,我会容忍不了你永远长不大的样子!”,随即,狠狠的关上了卧室的门。

第二十一场客户公司(日)

客户:“我承认画面都很美,但是我要说,这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要的是轻松的运动方式,而不是搏击这种竞技游戏。”

策划:“对不起,对不起。”

客户:“谢老师,您不能只拍你想拍的,也要考虑考虑我们客户的需求嘛。”

谢冬:“真的对不起……”

客户:“这样吧,我们追加50%预算,你们给我一周后交片,简单一点,哪怕5年前于导那条就很好,还得了奖,重拍下也没关系。”

第二十二场公司会议室(日)

于岳:“我不同意翻拍。”,说完看了一眼谢冬。

策划:“于导,这个时候不是考虑创作的时间了。客户也认了,是他们让谢冬自由发挥的,现在又点名要求翻拍,时间摆在眼前。”

于岳摇了摇头。

策划看了一眼王小姐,发现王小姐坐得远远的冷冷的盯着于岳。

策划无可奈何:“好吧,明天我们再定,但我告诉大家,时间有限!”

第二十三场公司后期机房(夜)

谢冬:“帮忙帮忙,把这些片子都帮我考硬盘,晚上我回家去研究研究。”

后期:“这些,17G。“

谢冬把U盘递了过去,”喏,呦,于岳导演作品集,来来来,这个也一起考走。“

第二十四场谢冬家(夜——清晨)

方文馨下班回家,发现谢冬坐在沙发上不理她,眼睛望着电视,电视却关着。

她回卧室睡觉。

第二天起来,谢冬已经走了。

方文馨洗完头,把自己的东西装进行李袋,坐在沙发上,按下播放,选择了U盘内容。

第二十五场公司门口(清晨)

于岳一大早一脸疲惫的路过咖啡店,4号丘比特对他笑了笑。

他稍做回应继续走向公司,对面走过的一个穿着黑卫衣的姑娘突然对他说:“咦?是不是你的手机在响?”

于岳发现果然是自己的手机在响,马上接起了电话。

是谢冬,“我要找你聊聊。”

于岳,“我快到公司了。”

谢冬:“公司聊不太方便。”

于岳:“那去哪?”

谢冬:“我们拍日出的地方。”

于岳转过身去,朝公司后面走。

4号丘比特费解的看了一眼,正打算进去,却又看见黑卫衣的姑娘跟了过去。

他马上出去了。

第二十六场谢冬家(早)

《于岳导演作品集》

方文馨微微一笑。

是运动鞋的广告。

画面上一女二男,青春洋溢的骑着自行车在城市的街道上追逐。

那女孩,仿佛就是年轻时候的她。

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第二十七场废弃厂房屋顶(清晨)

谢冬站在楼顶边上看日出。

谢冬:“我看了你的作品集,你喜欢文馨对不对?”

于岳走了过去:“我并不知道后来她是女朋友。”

谢冬:“可你后来知道了。”

于岳:“嗯哼,这本来是个秘密。”

谢冬用手指着:“你一直以来在我面前装成熟,都是有目的的!”

于岳推开他的手:“我怎么对你你不知道吗?”

二人越吵越激烈,天色也渐渐阴暗,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死神正站在水塔之上凝视着他们。

于岳的手机又响了,谢冬看着他。

是方文馨,“……是于岳?……我看了你的作品……”

谢冬听见了,“原来你们早就……”,试图去抢手机,猛的撞上了于岳尚未痊愈的手。

剧痛之下,于岳反应过度,猛的翻下了楼顶。

4号丘比特正好翻上水塔看见了这一幕,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我来得有点晚。”

死神:“太阳早就升起了。”

4号丘比特,“掉下去的那个,本来是我的目标之一。”

死神:“现在仍然可以是你的目标。”

4号丘比特诧异。

死神:“我并没有带走他,因为……名额满了。”

4号丘比特:“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死神微微一笑,“看日出,顺便喝杯咖啡,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4号丘比特:“秘密?”

死神:“另一个目标是谁?”

4号丘比特看向办公楼,王小姐坐在落地窗前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死神:“建议你换一个。”

4号丘比特:“嗯,喝一杯早咖啡慢慢说。”

于岳摔在才搭起来的脚手架上,下边一堆工人狂叫,“好运气,才搭起脚手架要拆楼,他就掉上去了……”

身边的手机里依然传出方文馨的声音,“在吗?我想和你说……嗯……慢慢以后再说吧……”

隔着顶楼肮脏无比的玻璃,慢慢透出一个人脸,是维纳斯。

OS:以后?人类只要活着,就永远拥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