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义援手救困穷,乔装打扮入禁城。
身虽没有惊人艺,侠骨巧计惩恶人。
书接上回,却说周海江从天地会洛阳分舵逃了出来,在城隍庙遇一汉子上吊,便将其救了,细问其缘由,原来这汉子姓田人都称为田大郎,早前穷的上无片瓦,下无立椎之地,靠着给地主家干些杂活度日,因人见他勤快,便将一块不毛之地与他盖了三间茅草屋,后来又娶了一房媳妇,你说在古代,再穷的人,都能娶媳妇,叫我们这些单身狗情何以堪?闲话休提,书归正传,就说这田大郎,相识了一个大财主,这财主姓关名忠,便借给田大郎二十两银子让他去做些买卖,不想消折了本钱,没法归还,思量无脸回去见妻子儿女,恰好走到城隍庙寻短见。
周海江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这汉子,难道你一条命就只值得这二十两银子,莫要烦恼,我包袱里还有些银子,我把你二十两就是。”周海江说着话就去包袱里摸出二十两银子来递给田大郎,田大郎感激不尽,忙叩头道谢:“你真是我的重身父母,再长爹娘,此恩,此义,来世做牛做马也不能报答万一!”
周海江忙把他扶起:“言重了,不过区区一点银子,不值当你如此!”
“恩公你这黑夜里在此破庙中做什么生意吗?”田大郎问道。
“这破庙里能做什么生意,我因为寻亲走迷路了,在此破庙中过夜呢!”
“既然如此说,何不到我家去,家下虽然不怎么宽敞,也比这破庙里暖和些!”
“你家离此地远吗?”周海江问道。
“不远,从此地向南三里多地!”田大郎指着南面说。
“即是如此那就叨扰了。”周海江跟着田大郎出了庙门,二人在月光下奔着南面小路行了三里多路,果见前面山坳处有三间茅屋,去茅屋不远是一个大村子,估摸也有五七十户人家。
田大郎走到门前叩门,里边一个妇人问道:“谁呀,可是做生意的回来了吗?”
田大郎道:“还说做生意呢,我差点送了命。快开门,大恩人到了。”不多时,里边妇人将门开了,田大郎将周海江领进房内,周海江四面打量了一番,其家甚是贫寒,除了几样座椅板凳,粗重家伙,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田大郎忙又让周海江坐在炕上,然后把老婆叫到厨房去了好一会儿。不多时,田大郎的老婆,领出四五个小孩,两个男孩,三个女孩,径直来与周海江叩头。周海江忙跳下炕来还礼,就将几个小孩都拉起来。
妇人道:“今日若不是老爷,我老公也是死了,他这一死,我们一家子都活不成了,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这女人本就不擅言辞,加之这些话都是出自肺腑,说完忍不住热泪盈眶。
“论起来,田大哥还长我些,当呼你一声嫂子才是,路见不平,我焉能见死不救,嫂子以后休说这些话!”周海江劝慰了几句。
田大郎的老婆一边揩泪,转身领着孩子们入里边去了。
田大郎复让周海江坐下,田大郎的老婆便走去厨房,不多时端了一碗茶来。嘴里说道:“家里没什么好茶,还剩些茶叶末子,十分简慢,恩公勿怪!”周海江也正有些口渴,忙接在手内道:“这就很好了,我还正口渴呢。”他一边回言,一面端起来就喝了两口,因为有些烫嘴,便将来放在炕沿上。
田大郎转身又去厨房,提出一葫芦白酒,两碟蚕豆将来铺在周海江面前的小桌子上,将杯子摆上,将酒倒满,举杯来劝,周海江一连吃了三杯,田大郎的老婆,又从厨房端上一碟子泡椒土豆丝。都将来摆在小木桌上,与田大郎不停的给周海江斟酒,一会儿说着话,又要叩头谢恩,弄得周海江反倒有些局促了。
两人吃着酒,就闲话些经济,田大郎问道:“却是做点什么生意才能赚钱呢?”
周海江,将筷子夹了一颗蚕豆,往嘴里一送:“要赚钱还不简单,这赚钱就得问有钱人赚!”
“哦,此话怎讲?”田大郎眼睛都放出光来了。
“首先,你要知道有钱人想要什么!那你说有钱人想要什么?”周海江看着田大郎,问道。
“有钱人想要什么?恩……….美女…更多的金钱….还有长生不老!”
周海江点了点头:“你说得都对,所以,你不是美女,我也不是美女,我们肯定不可能把自己的钱去送给那些有钱人晒,所以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田大郎懊丧的叹气道:“可是我们也没有长生不老的药啊!”
“你就是太老实了,这世界上,除了太上老君,有长生不老的金丹,谁个会有呢,可是你可以马扁他们嘛!哈哈哈!”
田大郎眼前灵光一闪:“马扁!对马扁!我懂了!哈哈哈。”
“你懂个锤子!你不懂,这里头学问深得很,稍有不慎老命就出脱了!”
田大郎听了再不敢多言,又给周海江叩头,两人一边说些笑话,一面喝酒,直谈到三更已过方才各自安歇。次日早起,周海江便要走,田大郎再三不肯,定要留周海江多住几日,周海江因担心被万云龙等人追来,又担心被其他武林中人寻至此间,所以坚持要行,两人分说了一上午,一个要留,一个要走,各不想让,田大郎见苦留不住,只得吩咐老婆做早饭来吃了,然后又亲自送周海江往东面大路走了十里,方才流着眼泪回家,这古人送人是有规矩的,五里为小送,十里为大送,所以古人有十里长亭送别的话。
周海江离开了田大郎家,寻思去京城走走,所以一径的往东走,一个人在路上走了一天,约有八十余里,步行甩火腿,本来就走不快,这一日走八十里地,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当日晚间在一集镇寻家客栈住下了,第二天,早起吃了早饭,离开客栈继续赶路,行不过三二十里,从早间走至交午,走了二十里,只见前面一个松树林,甚是枝叶浓密,路上又无行人,周海江看这地方有些嵯峨,心下担心会不会有大虫,便就腰里抽戒刀提在手里,刚一入得树林,就觉得冷气森森,背上好像有冷水浇,头皮发麻,为了壮胆嘴里便高声唱起歌来:“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当然了周海江当时不可能唱小苹果,意思就那么个意思,反正就是嘴里唱着歌,刚行了不几步,只听的一声锣响,就树林里闪出十来条大汉,为头一个大汉,脸上蒙着一个布巾,身穿一领绿罗袍,身长八尺,腰系一根牛皮板带,脚下牛皮靴子,手提一把青龙偃月刀,左右跟着几十个小喽啰,这些小喽啰个个身着劲装,脚上缠着裹腿,手里挺着明晃晃的柳叶刀,发一声喊拦在路中间,旁边一个喽啰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周海江一看,哟,自己可真是够倒霉的,怎么这一出来就遇上劫道的了,忙学着和尚的样子打个问讯:“阿弥陀佛!贫僧初来贵地,有失拜谒,还望各位高抬贵手放贫僧一马!”
“要我们放你,也不难,把身上值钱的都放下,我们饶你性命,若是牙迸半个不字,叫你脑袋搬家!”左手下喽啰说着话,就将那柳叶刀往前一挺,作势要杀过来。
周海江见状忙把手一摆:“各位,我一个穷和尚,你们何必苦苦相逼,要说身上值钱的,包袱内还有三十两银子,可是我要留着买酒吃,给你们了,我这一路上喝西北风啊。”
为头的绿袍大汉哈哈大笑道:“这么说起来你是不给了,那就别怪我的这口刀无情了!”绿袍大汉说完,将右脚往刀转上一踢,右手一摆,将那青龙偃月刀呼的一声就奔着周海江要砍过来,周海江见他生的长大,惧怕他武功好,又且人多势众,常言道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忙把右手往前做个停止的手势:“停,等一哈,我有话说,你忙个啥子暖!”
这绿袍大汉把刀收住:“你改变主意了,乖乖把银子交出来,我还是饶你不死。”
周海江:“我改变啥子主意,银子不能给你们,等一哈,我看你这么英雄了得,拳脚功夫肯定也不得撇,敢不敢跟我单挑拳脚,如果我一锭子把你打败了,你就放我过去,如果我输给了你,身上衣服银子全都给你也不妨。”
绿袍大汉听了哈哈大笑:“我看你龟儿怕是,癞蛤蟆打嚯相,口气真不小,要跟我单挑!不就是一个对一个揣锭子嘛,未必我还怕你吗!”绿袍大汉一面笑,一面就把手中青龙偃月刀递给旁边一个小喽啰接了:“来嘛!动手晒!”
周海江把手招了招:“你过来!”
“大哥,上去给他两锭子,打得他妈都认不到!”众小喽啰都呼喊助威起来,绿袍大汉一个箭步上前,手起一拳从上往下照着周海江的头顶就砸,这一拳来的十分猛烈,要知道这绿袍大汉有开碑裂石的功夫,铁砂掌十分厉害,绿袍大汉举拳照定周海江头顶砸来,心中暗思,只要这一拳打在他脑壳上,脑壳非打爆了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就是这么日白,周海江居然把身子往下一倒,没有看错,是的,他就是往下一躺,难道他这是打不过,要卖沟子?当然不是,只见周海江身子往后一倒,绿袍汉一拳砸空,前文书说过,因为这周海江先前跟王蓉就学了腿上功夫,你看他一倒下来要干啥子,只见他突然把脚对着绿袍汉…………………………..就这么一踢,绿袍汉瞬间脸都疼得扭曲了:“你这龟儿子,好狠,幸亏我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不然今天就被你打得要断子绝孙!”
“大哥,你囊个样了!”
“大哥!还能不能坚持得住!”
“哎哟!………….,把这龟儿子给我绑回去,看老子囊个收拾他!”绿袍大汉疼得蹲在地上夹住双腿,眼泪都下来了。
这些个小喽啰照着周海江就围了上来,周海江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捆了:“你们这是要住啥子,说好的我打赢了要放我走的哒嘛,囊个说话不算话呢!”
“你这个哈嘛p,我们是强盗,强盗你懂不懂,你听到说那个强盗还讲道理的,讲道理就不是强盗了!”这些小喽啰捆了周海江的手足,将来揪翻在地,这时候绿袍大汉缓过劲儿来,不那么疼了,慢慢走过来,一脚踏住周海江胸口:“小子,今天我要吃你的烤腰子,已报刚才这一脚之仇!”
“大哥,你莫生气,刚才我本来只是想点到为止,可是不小心就撞上去了,你多担待,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周海江赔着笑脸恳求道。
“大哥!莫听他满嘴胡说,一刀儿把他腰子割出来,我们今天好下酒!”
“大哥,先让我给他两耳屎,打得他龟儿说不得话!”这小喽啰说完就要打,周海江忙高叫道:“你急个啥子暖!我有话说!”
“你们先莫打他,看他要说么子!”绿袍大汉忙止住众喽啰。
“刚才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钱就把我包袱拿去,真的莫杀我,我跟你们前日无冤近日无仇,再说了杀我也对你们没好处,你们不过是要钱嘛,钱我都给你们了,何必一定要杀我呢!”
绿袍大汉哈哈大笑起来:“你龟儿捏哈哈晓得怕死了,刚才做么子去了,还敢踢我XX,老子今天先废了你!”这时候周海江脑子里一转,前日万云龙不是说,满江湖的人都在找我么,想要得到我父亲给我的书信,这些大盗未必不知道这消息,我何不学宋江在清风山上的故事!所以就在这绿袍大汉举刀要刺下来的时候,周海江忽然高声喊道:“可怜我周海江今日死在这里!”
这一招果然奏效,绿袍大汉一听说周海江三字,立刻就把刀放下,而且忙将他扶起:“你说什么,你叫周海江,你是哪里的周海江?”
“我是黄陵县的周海江,怎么大哥知道某家贱名?”
这绿袍大汉哈哈大笑:“贤弟可曾认识田大郎?”绿袍大汉当然知道周海江和闯王宝藏的关系,本想直接问周海江要书信,转念一想:听说前日周海江从天地会万云龙处逃走了,这小子必定有些手段,还是需要用计方可,又兼昨日在家时,田大郎来还银子,就把周海江城隍庙救他并赠送银子的话说了一遍,此时何不借着这个名头,先把他诓骗回家去,再做道理!
周海江:“田大郎,当然认识,就是城隍庙里要寻短见的田大郎?”
绿袍大汉笑道:“在下关忠,是这一带的绿林扛把子,先前田大郎做生意的银子就是我借给他的,昨日他来还钱,说得了一个路过的汉子,名叫周海江救命,不然也死在了城隍庙中,我就一心想和贤弟见见,贤弟急人之所难,真是世间难得的大丈夫。”
关忠说话时已经将周海江扶起,又替他解开绳子:“刚才多有冒犯,还望贤弟莫怪!”
“没事的,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哈哈哈。”周海江若无其事的说笑,一面将身上的土拍了拍。
“你们快去树林里把马牵出来,先同去前面的集镇上,我要同海江贤弟痛饮三杯,也就顺便在买头骡马与贤弟乘坐,咱们一起回庄!”
周海江跟着关忠来至镇上,吃了饭,关忠吩咐人去买了一匹骡子与周海江骑着,一同往回走,旁晚时候到了庄院门口,这庄院就在村子的西头,周围松柏环绕,四周围墙有二丈高,南面是正门,左右两个石狮子十分威猛,中间两扇朱红色大门,上面两个兽面门环,门楣上高悬一黑底金子大匾:关家庄,门两边有一幅对联,左边上联:义薄云天聚豪杰,右边下联:走马扬鞭行侠义。
一行众人来至门口,早有庄客开了大门,迎进里边,庄客们自去将骡马牵去后槽马厩喂养,关忠,携了周海江的手,来至正堂落了坐,又动问起城隍庙救田大郎一节,周海江便将当时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关忠极口称赞:“贤弟可真是侠肝义胆,救困扶危,正是我辈侠义中人该做的事!”接着关忠又吩咐人去把田大郎叫来一同吃酒,又吩咐庄客摆酒菜来吃,不多时田大郎来了,一同伴随吃酒,众人推杯换盏直吃到半夜方才各自叫了安歇,当晚无话。
话分两头各表一支,却说万云龙当日中午,去给周海江送饭的人来回禀说周海江从屋顶掀开瓦片逃走了,万云龙大怒,随即吩咐手下人众四处找寻,一方面又想到,先前周海江说那一封信在王加龙的手上,对于王加龙的名头他也是知道的,此人武功高强,常和绿林中人来往,手下三个徒弟武功都不弱,若是去强问他要,即便信真在他手上,他也不会把信交出来,随即心生一计,叫来一个心腹喽啰,此人有个绰号叫做顺风耳,因是此人十分机灵,最会打探消息,再加上轻功好,一向得万云龙信任,万云龙让他化妆成乞丐模样,就混入王加龙庄上,探听消息。顺风耳随后收拾行李,径直就去了竹儿岗,并成功混进了王加龙庄上,做了一名庄客。
王蓉自周海江走了以后,每日茶饭懒吃,心里放心不下,就好像是跟猫在心里挠一般,这天晚上刚打一更,他穿了夜行衣,飞身上房,因担心被守卫的庄客发现,快到父亲的院子时,就从屋顶下来,然后轻脚轻手的往后面窗口处摸了上去,此时恰好后面站岗的家丁,去茅房了,王蓉并未被人发现,这时候就听见屋子里王加龙的声音说道:“这么说起来,那小子没死?”
接着又听见一个陌生人的声音说道:“是的老爷,周海江这小子,前日被万云龙带到了洛阳分舵,听说那小子又跑掉了!”
“啊!天地会洛阳分舵,里边戒备森严,居然他也能跑出去,果然这小子够机灵!………..可曾打听到现在到了何处?”
“不知道!”
“你快去洛阳附近寻找,一有消息马上来报!”王加龙声音压得有些低。
王蓉正听的出神,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王蓉知道是庄客来,慌忙闪身往围墙处跳开了,回至房里,就思量:“刚才听那人说,周海江在洛阳附近,这死小子,武功那么差,不行我得去找他!”
王蓉思量至此,忙就将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也还有五百来两,这么多银子都带在身边,却是沉重,多有不便,他只捡了一百两碎银,把来放在包袱中,将几件换洗的衣服,打一个包袱,径直去马厩,牵了自己的喜欢青骢马,套了鞍,紧了马肚带,开后院门,正要出去,养马的老苍头来问道:“二小姐,这大半夜的,去何处啊?”
王蓉:“我出去溜溜马,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老苍头忙上前阻拦道:“二小姐,如今初春的天气,外面还是冰天雪地,马蹄走在石板路上常常打滑!万一有个失蹄,可不是耍处,要活动,还是等天亮了活动也未迟!”
王蓉哪里肯听,牵着马就出了院门,老苍头没办法,忙去向王加龙说了,王加龙只是把手摆了摆:“你下去吧,二小姐从小疯惯了的,且随她。”
王蓉骑着马出了后院门,径直往镇子上去了,走了半夜,到镇子上吃过早饭,从镇子往洛阳都是大路,王蓉骑着马优哉游哉,一边赏玩景色,也不觉得旅途劳顿,走了又两日,进了洛阳城,寻一间客栈先住了下来,思量先在城中打听打听消息。
话分两头,再说周海江在关忠庄上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关忠依然大摆酒宴,只是将酒来劝,周海江吃的酩酊大醉,关忠便来问他的身世,问他父亲,就想周海江自己说出那封信的下落来,周海江虽然是喝醉了,可是心里十分清楚,只是闭口不谈。
关忠便将些闲话来讲:“现在这些有钱的财主,没一个好东西!”
周海江含糊其词的笑问道:“仁兄何故发此感慨?”
“你不晓得哟,他们有好坏,只要是看见那里有个美貌的女子,便要动歪心思!”
周海江:“啊,他们想做啥子嘛?又是动啥子歪心思呢?”
关忠把鼻子一哼:“想做啥子,还不是想打火包个嘛!嘴里还假仁假义,说啥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周海江笑着附和道:“你说的对,特别是那些秀才文人,见那里姑娘漂亮,就要去勾引,还不斗是想过过P瘾,美其名叫爱!真是可笑得很!”
关忠:“对头!还是贤弟说话耿直,不想那些穷酸秀才,满肚子的弯弯肠子,就晓得骗别个女娃儿。”
周海江:“对头,老子就是凭实力单身,正宗的钢铁直男!………..老子就问你服不服!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关忠端起就杯来一仰脖:“对,干!”
周海江也跟着有干了一杯,如此又喝了半日酒,下午关忠突然扯着周海江肩膀说道:“贤弟嫩个豪爽,实在令我钦佩,跟我结拜为兄弟如何?”
周海江正准备拒绝,转头看见旁边一个汉子,左手提着一把解腕尖刀,右手提着一只公鸡,面前摆了两碗酒,仔细看这汉子生得:熊腰虎背,双睛凸出,紫面短须,有点像高原地区的人,满面杀气;方面阔口,身长九尺。将头上辫子盘在颈子上,身穿皮袄,下着棉裤,正凶神恶煞般瞪着周海江,周海江吓了一跳,不敢拒绝,只得笑道:“结拜甚好,我早就有心和关大哥结拜成兄弟了,只是不好开口,既然大哥如此眷顾小弟,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反对的,哈哈哈!”
几个庄客将香案摆上,关忠拉着周海江就香案前跪下,各端了一碗鸡血酒,关忠:“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关忠!”周海江也忙跟着说道:“我周海江!”
“今日情愿与周海江兄弟结为异姓兄弟!”
“今日情愿与关忠大哥结为异姓兄弟!”
关忠和周海齐声说道:“我二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此誓,万箭攒心而死!”
两人说完了誓言,将血酒干了,关忠站起身,拉着周海江哈哈大笑道:“捏哈,我两个是兄弟了,有福要同享,现在哥哥有点事要你帮个忙,你不得放我鸽子晒!”
周海江也哈哈大笑道:“我们两个都是结拜兄弟了,哥哥有啥子要小弟效劳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力所及,一定帮忙,决不推脱!”
“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关总对着左右庄客将手一摆:“你们都退下,守在门口,我要和周兄弟说几句悄悄话!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不然是啥子后果,你们晓得晒!”
两边众庄客喽啰,都退出到门外,并将大门关闭了,这时候院子里只剩下周海江和关忠。
“大哥有么子话要说嘛,搞得嫩个神秘兮兮的。”周海江其实心里早已猜到了七八分,嘴上却调侃的问。
“贤弟,我听说你老汉当年是闯王宝藏的埋藏人,而且是唯一一个幸存者,十多年前你老汉突然失踪了,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一封信?”
周海江假装惊诧的说道:“大哥,你莫听别个扯把子,我老汉根本没给我留下什么书信。”
“贤弟,大哥待你一片真心,可是你有点不够意思哟!”
“大哥!不是我不够意思,我老汉真的没给我留下啥子信,你捏是听那个短命鬼胡说八道嘛!”周海江极口分辩。
“嘿嘿嘿,周海江,你小子不要敬屎不吃,吃罚屎!老子捏哈心情好,轻言细语,跟你说,你却跟我装糊涂,你老汉没给你留下书信,那你隔壁的林顺中是囊个死了的哎!别以为老子晓不得!”
周海江没料到关忠居然知道林顺中的事,心里也是吃了一惊:“嘿嘿嘿,关大哥,我也正想知道林阿伯是囊个死的,当时还害我吃了官司,难道关大哥晓得林阿伯是囊个死的吗?”
关忠:“林老头的死,只有我晓得,好嘛,其实这个事情绿林道中是个人都晓得!”
周海江微微一笑:“我早就看出了来了,你快讲!”
“既然你要问,老子就告诉你,其实我也是听别个说的,据说当时你老汉留了一封信叫隔壁的林老头转交给你,不过要等你到二十岁的时候才能拿出来,就在你生日前几天,清廷密探打探到了林老头和你们家的住处,林老头估计是发现了清廷密探的行踪,所以提前就把信交给你了,至于是囊个死的,我就不晓得了,清廷密探为何知道你手里有信,却迟迟不动手,这也是我们很奇怪的事情。好了,也不跟你东说西说产生幻觉,快点把信交出来!”
周海江:“大哥,刚才我两个才结拜成兄弟,这一转眼你就逼我交出什么书信,是不是有点不仗义!”
“不仗义的人是你,先前我们结拜的时候是囊个说的,要有福同享哒嘛,现在你有那书信,不交出来,就是不肯和我有福同享,到底是哪个不仗义?你要是不把信交出来,我就只有执行家法了!”
周海江冷笑道:“老子就晓得,你跟我结拜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目的就是为了想要得到我的那一封信!”
关忠:“哈哈哈,你这哈才明白,晚了,今天你不把信交出来,就是违背结义誓言,按照咱们绿林道的规矩,就要对你这样的不义之徒进行惩罚,三刀六洞,下油锅滚钉板,上刀山下火海。”
周海江听了又吓了一跳:“我日嘛,你龟儿也太狠了,这一通整下来,老子活活被你搞死!”
关忠哈哈大笑:“你要是怕了,就乖乖把信交出来,咱们还是好兄弟!”
“既然大哥嫩个说,小弟也只有从命,来我敬大哥一杯酒,刚才小弟多有不敬之处,还请大哥莫怪。”周海江忙将酒来劝,关忠接酒在手哈哈大笑道:“如此才是好兄弟,不过我警告你,想把我灌醉,想你都莫想,我有个外号叫做酒虱子!就是连喝三天三夜,走路不得打偏偏,越喝越想喝!”
周海江哈哈大笑道:“大哥说哪里的话,我囊个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我就是单纯的敬酒而已,哥哥莫误会。”
“你娃少P垮暖垮,又打SHOU铳又打靶!,信在那点,快说,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关忠将酒喝了,追问道:“光是嘴巴上空了吹,夜壶说成夜光杯,不得行!别想把我当傻子糊弄!”
周海江:“以大哥的智商,小弟能糊弄得了你吗?其实那封信,在我女朋友那点!”
关忠惊讶的问道:“你不是说你是单身狗哒嘛,几时又有个女朋友了呢?”
周海江:“你也晓得,我先前去王加龙那里学艺,结果这个老PY虫,也是想得到我的那封信,当时我就和二小姐耍起了朋友,因为那书信带在身上多有不便,我就把那封信交给了二小姐王蓉。”周海江也只是信口胡说,只是想转移关忠的注意力,好乘机逃跑,并无害王蓉之意。
关忠:“听说王加龙的二女儿王蓉有个外号叫女瘟神哒嘛,那个母夜叉,你还敢跟她耍朋友,你莫把老子当傻子。”
周海江笑道:“你没听说,女人都是水做的,格外能凶到哪里去,再说了小弟特别喜欢驾驭这种母老虎,很有成就感。”
关忠冷笑道:“只怕她是开水做的!”
周海江也笑道:“他是开水,我就是水泥!”
关忠:“那嫩个说,你一见到她就要石更咯!我囊个听说,你被她经常打得遍体鳞伤哎?”
周海江:“你没听说,打是亲骂是爱,天天打骂吃白菜,再说那个不是打,是抚摸,那个不骂,是爱的宣泄!乡野莽夫,你懂就不求懂。”
“好,我马上派人去一趟蟠龙山!如果你敢骗我,老子要扒了你的皮!”关忠冷冷的看着周海江,周海江笑道:“我怎么敢骗大哥,以我的智商能骗得了大哥你吗?”
关忠随后吩咐两个喽啰将周海江关进后院的屋子里,又特意在屋顶也安排了两个人守着,这都是因为先前听说周海江从天地会洛阳分舵逃跑时,就是从屋顶跑的。
关忠把周海江关进后院,随即便传令,准备收拾家伙,明日就赶奔蟠龙山去。
却说周海江被关在后院屋里,暗思:必须得想办法早点离开此地,要不然,等这关忠去了蟠龙山回来,我就必死无疑了。
书中暗表,这关忠和王加龙同是绿林道中的人,以前也曾见过几次,所以二人并不陌生,关忠心里也在打鼓,若是那书信真在王家二小姐王蓉身上,那王蓉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怎么才能让他乖乖交出来呢?先不管这么多到时候抓住这母老虎再说。
“喂!哥子几个,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我门口住啥子?”周海江走至门边,将门往里一拉,门外边的搭扣上着锁,门被拉开了一条缝。
“我们做啥子,怕你小子跑了!”左边的喽啰冷笑了两声。
“你们怕不是你M个智障哦,你们把门都锁到了的哒嘛,老子就是想跑也出不去啊,再说了我做么子要跑!”
“这我们怎么知道,反正大哥让我们来把你守到!”喽啰也表示很无奈。
“这么多人囊个派你们两个来,是不是你们两个人缘太差了,或者什么地方得罪了姓关的,故意整你们!”周海江用起了离间之计。
“不是,屋顶上还有两个,说是怕你从屋顶上揭开瓦片逃跑了。”
周海江哈哈大笑起来:“关忠也真是,这大半夜的,叫你们四个来罚站,亏你们还这么听话,哈哈哈,哎笑死我了,不过我跟你们说句老实话,我前些时候遇到个异人,他教了我一门绝技,只要口中念个咒语,马上就能往地下一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刚才我是不想走,这会儿,我想走了,各位,你们慢慢站,我走了,回头给关忠说一声,小弟告辞了,有机会再见!”周海江说完就往里边闪身躲在床背后去了。外面的小喽啰听了半信半疑,有些不相信,但是心里有怀疑是真的,右边的喽啰就冲着门内喊:“周海江!周海江!周海江!”一连喊了三声,屋子里静悄悄的绝无一些声音:“快点把门来开了看看,这小子不会是真的走了吧!”右边的这喽啰忙掏出钥匙来把门开了,二人忙进屋子里来看,却是没看见周海江,周海江这时候忙往床下一滚,然后将身子贴在床板下,这两个喽啰在屋里找寻了一遍不见周海江,看床底下也没见着人,因为周海江是贴在床板下的,没有躺在地上,小喽啰看床下的时候只是看的地面,再加上有些慌张,故而全然没瞧见周海江:“屋顶上的兄弟快点下来,周海江真的用土遁逃跑了,咱们快去禀告关大哥。”
屋顶那两个喽啰飞身下来,同门口这两个喽啰一起径去回禀关忠,关忠此时正在睡觉,门口守卫来说看守周海江的兄弟来见,关忠有些不耐烦:“这大半夜的他们有什么事,叫他们进来。”他披衣坐起,不多时四个喽啰进来抱拳施礼。
关忠:“你们四个都来了,周海江跑了怎么办,这大半夜的有啥子事!”
四人齐说道:“刚才周海江驾土遁逃跑了,还说叫我们给你带话,他告辞了,后会有期!”
关忠一听这话大惊:“啥子!土遁,这家伙会土遁我囊个不晓得呢?走快带我去看!”
关忠从床上跃起,一边走,一面把衣服穿好,奔着周海江关押的房间就来了,他进屋四处搜看了一遍,并无周海江的影子,心里十分诧异:难道这世界上还真有土遁么?
预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