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艾英国

“圣女尊上,您已到达缘艾大陆,原住民系附属神‘瑛’后裔,主要为木属性。请前往正东三千里的大陆盟主国‘艾英国’,淡粉色花朵盛开的地域,守城塔名‘缘艾’。此国由大祭司统治,单名‘玫’,女性。此外还有五个祭司使辅佐大祭司。请注意当地社交礼仪,第一:见面第一句话请说‘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第二,请不要提及——”

“好的!感谢你,小鸽子——现在就跟在我旁边飞就好啦你一定很累啦不宜再说话啦啊哈哈……”

袭月加快了翅膀的摆动,极力让耳边的风声把自己的耳朵灌得满满的。心里兀自嘀咕:

“呵额——这鸽子话真多,我都知道了还咕咕咕咕咕个不停,哎……”

身下的大陆上,星星点点的淡粉色斑纹布满地面,一座高大的圆弧顶建筑高出地平面,在夕阳下映射着金色的余晖,隐隐约约有白色的鸟成群结队掠过高塔的影子,小小的身躯在空气中留下点点阴影。

“啊,到了,终于到了……赶了好久的路,终于是到了!”袭月准备着陆,但自己却无法控制翅膀挡着气流缓缓下降。她像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重重地摔在王城门前铺满艾英花瓣的空地上,扬起一阵花瓣组成的淡粉色烟尘。

“呃……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此时,城门在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中缓缓放下,地上的每一片花瓣都飞到空中,组成一个美丽的图案——那是艾英国的象征图腾。

“祭司使到!——”

在场的小贩、行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面露庄重之色跪下,口里吟着:“缘艾众生——神瑛惠泽——”

众多侍从中,突然闪现一束极其耀眼的光芒。光芒中,仿佛有一位女性踏着虚无的空气缓缓走下来,降临在袭月面前。女人轻柔地把袭月拉起来,背后的光芒渐渐消失。袭月终于能看清她的样子。

“肆祭司使!灯光费明天按时付给我们啊!老大喊吃饭了我们先回去了啊!一共四千五百———”

“哎呀敝人知道了啊!有问题啊烦死了……让我华丽丽出个场有这么难吗好不容易大祭司让我来迎接这么重大的人物……”

“额——您在说什么?很抱歉,我刚刚没听清楚……”袭月一脸疑惑,小声问着。

“啊,啊哈哈,没什么啊哈哈。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敝人系艾英国第肆祭司使,名李肆,您称呼敝人肆就是。敝人代表艾英国,恭迎大信使。”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替我感谢大祭司。”

二人互相行礼后,在侍从的簇拥下并肩走进王城,来到一片空旷的场地。这是百姓祭祀时全体跳祭祀舞蹈的最大的祭场,名上弦场。袭月回头一望,才发现原来这只是王城小小的一个门。其余还有好几个门。王城中也有百姓在游走,但比外城安静了许多。人人都是轻声细语,走路都怕发出声响,像是怕吵闹到别人。唯有灿烂的笑容让这王城温暖而“热闹”。袭月也放轻了脚步,极力缩起自己的翅膀。

“如您所见,这是专门迎接来使的门。这旁边的门是将军和斗士走的,左边是……”

身侧的门中,一群侍从排得整整齐齐走了进来。袭月和肆都转过头去。侍从们拿着长棍,虽极力让脚步声小,但这么多人的脚步声合起来,在这安静的王城里算是较大的声音了。人群中,一个男人骑着异兽进了城。他看起来年纪轻轻,相貌平平,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莫名的自信,脸上挂着谜之笑容。

“啊,那是我国军队中两大突刺将领之一,兆刹。年纪轻轻本事不小,我虽没上过战场目睹过他打仗,但军中传闻他每次一上战场就使出最厉害的嘲讽技术,好几个敌国将领都在他的嘲讽下还未开打就认输了。真是奇才啊~”

那男人好像注意到了袭月背上的翅膀,带着侍从骑着猛兽向这边来了。他骑在高头大兽上,用兵器直指袭月,声音虽小却尽显嚣张:

“您老怕不就是那什么大信使?看起来很弱嘛!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这就是将军的嘲讽之技,久闻不如一见,原来就这水平啊,”袭月笑答道,又回,“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信使果然不一般,好几年都没人能把我尴尬到。再会!”男人骑着他的神兽,在侍从的簇拥下离开了。

“什么人啊!”肆欲冲上去跟他决一死战。袭月拉住肆,道:“抓紧时间吧。让我拜见你们的大祭司,有要事。”

“额……实在抱歉,大祭司现在在内宫举行皇族祭典。我国秉承互不干扰绝对自由的原则,故敝人就不跟随您了。祭司使的手谕能去任何地方参观,还请您带上敝人的手谕先逛逛王城。待钟楼敲三下时敝人自会用幻术出现在手谕上指引您去见大祭司。敝人拜退。”

“也好。”袭月目送肆在空气中化为幻影淡去,打算在这王城中随意走走。她轻轻地向上弦场西北角走去,进入一个小巷子。

“真是个美好的国家啊。”人们的着装风格均为暖色系,即使是去参加战斗的士兵,盔甲上都在阳光下隐隐闪着通透的玫瑰色的光。正值艾英花盛开的季节,街道上洒满了艾英花瓣。偶尔有孩子笑得大声了点,随后红透了脸钻进小巷。大人们无声地笑着,对孩子低语着什么。孩子又重展笑容,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仿佛城中心守城塔上那棵巨大的艾英树上有一个沉睡的婴儿,所有人都温柔地呵护着她。

袭月就这样走着,突然前方来了军队:急匆匆的脚步顾不得放低音量,层层包围着中间的囚车向前进。中间的囚车里,是一个微胖的男人,蓬头垢面,胡乱言语着什么,乱舞着,突然指向守城塔上的艾英树,瞪大了眼睛朝着路边的小男孩吼着:“你想知道那玩意的秘密吗?我告诉你那是什么东西——那是玫的阴谋!挖人脑子的!——”

小男孩呆呆站在原地,惊恐地盯着那男人远去。

“嗯?这个人有点意思。”袭月尾随在军队后面,穿过几个巷子,来到一座建筑前。这里鲜少有人经过,尽透着阴森恐怖的气氛。门上用缘艾文篆刻着两个大字:地牢。

待军队散去,袭月走近地牢,亮出祭司使肆的手谕: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祭司使特批,中土信使,视察地牢。”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遵!开牢——贵荣!引大信使大人进去!”

袭月在小兵的跟随下,走进了这座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