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路有你

一群人嬉闹着回到教室,走到自己的座位,乐颜发现桌子上有个粉色包装的礼品盒,在一堆练习卷中分外显眼。

“这是谁送的?我打开了啊。”乐颜拿起礼盒冲于晶晶和刘子硕晃了晃。

他们俩互相看了看,都摇摇头。

乐颜看向几个男生。

徐楠手一摊,耸了耸肩。

“也不是我送的。”安宇摇头。

“这是给我的吗?”乐颜不确定,怕是别人的礼物错放在她的桌子上。

“这个是谁的?”乐颜问教室里的其他同学,没有人认领。

“肯定是给你的呀,今天只有你过生日。快拆开看看吧。”刘子硕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那我拆开了。”打开粉色的包装纸,里面是个印着动物图案的方盒子。拆开盒子,里面是一只淡粉色的毛绒小鹿。

“好可爱呀。”乐颜把小鹿拿出来。

小鹿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心形的卡片,上面有两行字:乐颜,生日快乐!愿一路有你。字迹苍劲有力,龙飞凤舞。乐颜觉得这个字迹很熟悉,很像陆北笔记上的。是陆北送的吗?可现在是三月中旬了,陆北早就回A大了。会是谁送的呢?

乐颜正暗暗琢磨,刘子硕大叫,“乐颜,这是有人跟你表白呀。”

大半个班级都转过头看乐颜。

“什么表白啊?我看看。”徐楠从后桌探过来大半个身子。

乐颜赶紧把鹿塞进盒子,“没什么没什么,刘子硕瞎说的。”

“我……”刘子硕“没有瞎说”四个字被乐颜的眼神制止住了。

徐楠见乐颜收起了礼物,也就重新坐回座位,故意拉长了声音,“哎,没看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跟乐颜表白。”

旁边的安宇从练习卷中抬起头,看了徐楠一眼,继续做题。

于晶晶凑到乐颜旁边,看了看被乐颜收到桌洞里的盒子,压低了声音问,“这是谁送的啊?”

“不知道,没写名字。”

“字写得很好看呢,长相应该也能不错。”于晶晶微微颔首,苦思这字迹是班里哪个男生的。

“长得丑的人字也不好看?”刘子硕质疑。

“那倒不是,只是感觉送礼物的人会挺帅的。感觉你懂吗?说不清楚的。”于晶晶煞有介事的说。

“那你感觉一下,这个是谁送的?”刘子硕很认真的问。

于晶晶用笔敲了敲刘子硕的脑袋,“那能感觉到吗?我又不是算卦的。”

于晶晶和刘子硕猜来猜去猜没有头绪,也就放弃了。

乐颜回家仔细的研究了卡片,又拿出陆北的笔记比对,越看越觉得是陆北的字迹,却又不敢肯定是陆北送的。乐颜小心翼翼的把小鹿放在书柜的最上层。

自从送过笔记,陆北坚守着和陆老师的约定,没有再找过乐颜。陆老师时不时的能看见陆北坐在床上,对着一只粉色的毛绒玩具发呆,呆上一阵子再把它小心的收到盒子里。没事的时候来又会拿出来盯着看。

陆老师理解陆北,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谁的青春不懵懂,谁的青春不悸动。作为父亲,他不反对儿子大学谈恋爱,作为一名老师,他不允许学生高中早恋耽误学习。

陆北就要回A大上课了,临走前他在卡片上写下:乐颜,生日快乐。

小鹿是陆北在A大的时候买的,第一眼看到这只粉色的小鹿,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乐颜粉嫩白皙的小脸。小鹿瞪着圆圆的可爱的大眼睛,也像极了乐颜软萌萌的样子。陆北当时就买了下来,打算送给乐颜。回来后却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陆北知道乐颜快过生日了,可是自己要回A大了,即使不回,似乎也不应该再去找乐颜。陆北心里乱乱的,放下卡片,去厨房倒了杯水,凝视着氤氲冒着热气的水,陷入了思念。

陆老师看见陆北久久的站在厨房发呆,叹了口气回房间。路过陆北房间的时候看见床上放着那只他经常拿出来看的小鹿。陆老师走近看了看,床上还有一张卡片,原来这是陆北打算送乐颜的生日礼物呀。陆老师摇了摇头,回了自己房间。

陆北在厨房站了好久,回来看见小鹿上扬的嘴角,很像乐颜笑起来的样子。陆北拿起卡片,想了想,又写了一句话:愿一路有你。轻柔的把卡片系到小鹿脖子上,把小鹿装回盒子里,又包上粉色的包装纸,放进柜子里。

陆北回A大的第二天,陆老师把陆北洗的衣服收回来,挂进柜子里。在衣柜的一角,静静的摆着一个粉色的礼品盒,陆老师看着,想着自己是不是对陆北太严厉了,连面也不让见,礼物也送不出去。这份礼物如果几年之后再送给乐颜,她还会喜欢吗?等她上了大学,长大了,还会喜欢毛绒玩具吗?迟到的礼物是不是就没有当初的意义了?陆老师想的很深远。鬼使神差般,陆老师拿起礼物。

陆老师知道学生们过生日偶尔也会互送礼物。特意查了学生的资料,在乐颜生日这天,趁学生都去吃晚饭教室里没人,陆老师偷偷溜进教室,把礼物放到乐颜桌子上。走出门口,陆老师后悔了,他这么做算是帮儿子追女朋友?不妥不妥。他刚想回去拿回礼物,有几个同学回来了。

“老师好。”

“啊,好,好。”陆老师慌张的走出教室。送就送了吧,陆北没署名,只写了生日快乐,是一份普通的生日礼物,无关紧要,陆老师安慰自己。

送过礼物之后的几天,陆老师特意观察了乐颜,还是和以前一样认真努力,一切风平浪静,陆老师放心了。

高二下学期,学习节奏更加紧张了。书桌上的卷子、习题册,一摞一摞,乐颜觉得节奏快的让她有点喘不过气了。上节课讲的新知识还没有完全消化,这节课的新内容又出现了,自习课想复习一下白天老师讲的重点,却不料各科老师抢着来占用自习时间考试。卷子发下来,还没弄明白上面惊心怵目的红叉叉是怎么回事,新的作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在这高强度快节奏的日复一日中,迎来了高三生活。

高三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有好的,有坏的,有天道酬勤的欣慰,也有功亏一篑的遗憾。

乐颜的成绩稳步提高,经过一年多的努力,上次模拟考试排名已经迈入年级前五;安宇和徐楠在高二的寒假之后,仿佛突然开窍了。不那么贪玩了,成绩突飞猛进,一路高歌;于晶晶是一直都好。每次陆老师看向他们这组,笑容更亲切更好看了。

十二班幽默开朗人缘好的班长成了新一届校草,可能真的像张明兮说的那样,陆北太骄傲太冷漠了,我们学校需要一位阳光开朗能让青春少女心觉得可以企及的亲民校草。

说起陆北,张明兮顺带着又损了乐颜一通,“我真佩服你的勇气和毅力,连陆北的影子都见不到,还能喜欢的这么死心塌地。为了上A大,你都快要升仙了。陆北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答应了考上A大娶你吗?”张明兮摸了摸乐颜尖瘦的下巴,“再瘦下去,你的脸比我巴掌还小了。”

为了避免张明兮继续纠结陆北声息全无的事,乐颜少有的开始八卦,“照你这么说,安宇应该是新校草啊。”

“如果让我选,我是选安宇的,若论五官身材,安宇完胜十二班班长,可惜皮肤太黑,这年头,还是皮肤白更受欢迎……”张明兮滔滔不绝的开始讲新校草的事迹。

成功的转移了话题,乐颜灌下一大口咖啡,以此支撑下午的化学课。

还有一件令全体高三学生震撼的事,三班的梅菲转学了。梅菲成绩优异稳定,每次都是年级前二十名,妥妥上重点大学的苗子。梅菲和班里一名叫韩旭的男生早恋,两个人在操场牵手散步的时候被教导主任抓住了。凌水高中视早恋为虎狼,一旦发现,要坚决遏制。学校对两名学生进行了批评,让他们俩的家长来学校把孩子领回家反省一周。

其实学校只是要个态度,回家待一个星期回学校表个态,保证不早恋,保证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伟大的学习当中,为高考无悔奋斗。慷慨激昂的一番言辞再加上诚恳的认错态度,这事也就过了。没想到梅菲的妈妈听说要把女儿领回家反省,当即就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闹开了,说自己的女儿一向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之所以会早恋肯定是韩旭行为不端,勾着梅菲恋爱。韩旭的家长一听也不让了,两家家长互相指责。本来梅菲和韩旭的事学校并没有公开,两家家长一吵吵,被外面经过的学生听到了,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

韩旭回家后被父母狠狠的训斥了一顿。韩旭气梅菲妈妈的态度和指责,气自己父母的训斥,气学校的各种流言蜚语,三气之下对梅菲提出分手,说了老死不相往来之类的话。梅菲本来就因为自己的事情被添油加醋的广为流传而感到尴尬,在加上韩旭的话让她心灰意冷,就闹着要转学,否则就不参加高考了。她的父母拗不过,只好给梅菲转学了。老师们都觉得可惜,同学们也替梅菲惋惜。在高三的关键时期转去一所普通高中,或多或少都会对她的高考成绩造成影响。于是这件事成了一个反面教材,老师语重心长的告诫大家不要早恋,不但没有结果还可能影响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