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发凌乱、皮肤粗粝、三角眼、神情狠戾之人,手中握着一把缺口砍刀,自村道拐角转出。
来人握着刀,警惕的看着刘雪松,眼睛瞄了眼刘雪松手中的柴刀,警惕靠近。
“哇~!”福宝哭泣,却是被刘雪松突如其来的呕吐吓到。
儿子在怀,岂可束手待毙,
刘雪松一手捂嘴,止住呕吐,一手提刀,面对来人,欲喝止对方,不要靠近,却五脏六腑汹涌,胸闷欲呕而不能言。
“哇~!”福宝啼哭不止。
刘雪松当下捂着嘴的手狠掐脸颊,不顾可能留疤,掐的鲜血淋漓,以痛压制了五脏六腑的汹涌。
俯首亲了下儿子额头。
“福宝不怕,爸爸在!”
福宝好似听懂了,顿时止声不哭。
刘雪松体内自生力气,同时涌上一股狠戾之气。
为了怀中儿子,今日说不得要奋死一战,开杀戒了。
只是刘雪松并不轻举妄动,打架杀人这种事情,绝不是有心就能赢的。
当下扫视四方,一防有人合围或埋伏,二来寻找有利地形作战。
对方在前进,刘雪松在缓步后退。
福宝在怀,若是在这空旷之地厮杀,恐怕伤及福宝。
待来人靠近十米内,此时身体不适缓解的刘雪松看清对方衣着。
对方衣裳褴褛,犹如街头谢霆锋,且衣服竟然是古装,脚上更是穿着草鞋。
再细看,其人虽然身材瘦弱,但是步伐有度,手也稳,狼顾鹰视,煞气逼人,
步步紧逼却又不疾不徐,一举一动,自有节奏。
刘雪松目光微凝,他在一个自幼习武的朋友身上看到过这种节奏,
他和这个朋友切磋过一次,切磋的结果不堪回首,同时让他的武侠梦破碎。
现在可不是切磋,而是生死战。
这里地势开阔,足够对方施展,把自己从容玩死。
必须退入狭窄之处,限制对方的行动,束缚对方的武功,这才能有胜算。
恰好身后有一处民房,且距离自己仅有三米远。
刘雪松慢慢退往房子里,准备守着房门和对方厮杀。
来人也不着急,缓缓逼上来,既不出言恐吓,也没有其它多余动作,带着某种从容,就如菜农去菜地摘菜。
看着刘雪松退到房门口,来人这才开口。
“你这是自寻死路,等下我同伴来了,把这房子的前后门一堵,你们还能逃到那里去?”
刘雪松闻言色变。
再想出门却是迟了,对方堵在门口外,拦住了去路。
这种土房子都是有后门的,刘雪松当下就想从后门离开。
不过见对方上前,隐隐有逼自己进一步进入房子深处的打算,刘雪松心中一动。
这可是生死之战,对方会好心提醒自己?
这是对方的乱心之举!
当下刘雪松不再后退,而是占据房门,不再后退。
见刘雪松目光坚定,没有丝毫慌乱,对方不进反退,缓缓退开。
刘雪松心中一动,先取来门后木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门一关,用木棍顶住了门。
这木棍碗口粗,木门也有两指节厚,想要破门是极其困难的,刘雪松松了口气,当先入屋。
危机暂时消解,刘雪松的脑子活络起来,没有从后门逃走。
长时间没有锻炼,刘雪松不认为以自己的体力能逃得了门外凶人的追杀,他们只需要在身后追,就能生生将自己累垮。
而且此去野外,人生地不熟,无依无靠,如何和门外凶人斗。还不如踞房而守,还能有一丝希望。
拿定了主意,刘雪松寻来粗木棍,将后门也死死顶住。
断了两处进来之路,刘雪松并没有放松,这种乡下的老房子他住过,
除了前后门,依然可能存在其它可以入侵的地方,当下准备巡视房屋。
刘雪松提刀巡视了一楼未有发现,上楼去查看二楼。
木质的楼梯咯吱咯吱响,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楼梯走了一半,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清香淡雅,让人口齿生津,精神大振,血液流动速度加快,
刘雪松伸手捂住了口鼻,在这房子里忽然有清香,太过诡异,
想了想松开了手,按住福宝后脑勺,让他靠近自己的胸膛,
同时睁大了眼睛,提高了警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步一步谨慎的往上爬。
土房子采光不好,除了有窗户的地方,其它地方都显得昏暗,二楼尤甚,
当下刘雪松打开了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并未发现有异常之处,于是继续上楼。
越往上走,香味愈发浓郁,让人精神亢奋,
上得楼梯,左右两侧皆有房间,并未见有通向外面的其它通道,未发现异常,刘雪松准备继续上楼。
就在此时,咚的一声异响从左侧的房间里传出,好似什么东西掉到地板上。
“谁?”刘雪松吓了一跳。
无人回应,鸦雀无声。
紧了紧手中的柴刀,咽了口唾沫,刘雪松在考虑是否要上前查看。
恐怖片的高潮往往就源于去“查看”,
刘雪松开口试探道:“我不是坏人,是被坏人追躲入这里的人,我不会害你,如果你不是坏人就出来。
如果你不想让我留下,我就离开。”
许久依然没人回应,刘雪松于是决定离开,
他本是一个谨慎的人,而且福宝在怀,他不想冒任何一点险,
就在刘雪松要下楼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十几公分,露出了一张清纯、美丽的面孔,却是一个少女。
声音糯糯,怯生生的问,“你真不是坏人?”
见是个少女,刘雪松松了口气。
“我不是坏人,你出来吧,你看这是我儿子,有坏人带着儿子出来杀人放火的么?”
少女松了口气,面露喜色,“太好了,幸好你不是坏人。”
见是一个少女,刘雪松也松了口气,不急着离开房子,
准备先继续巡查房子,待确定安全之后,再来找这个少女了解情况。
刘雪松准备继续上楼之时,少女的声音又响起。
“等等。”
见刘雪松的回头看向自己,少女脸上浮起红晕,“大人,我腿受伤了,不能走动,你能先扶我起来吗?”
“大人?”
奇怪的称呼,刘雪松道,“叫我刘哥就是,你家里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想到空坪上的那一堆尸体,平息的五脏六腑又有翻涌的感觉。
“是,他们都被杀了。”少女悲伤道。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刘雪松靠近房门,一把打开了房门,手电筒往里一照,顿时汗毛倒竖,僵立当场。
房间里遍地血污,横尸数人,最刺眼的却是床铺上不着片缕的女尸,尸体扭曲,满身伤痕污秽,八窍血痕。
这样的房间,一个普通女子能呆得住,还如此冷静?
低头一看,刚刚和自己说话的少女不见了。
“大人,我好看吗?”
声音在左耳响起,冰寒自左耳起蔓延全身。
刘雪松大脑一片空白,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喉咙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嗬、嗬声。
脑海中满是鬼,死二字。
就在此时,一只寒如冰的手搭在了刘雪松的肩膀上,顺势掐住了刘雪松的脖子。
脖子被擒,呼吸阻塞,一身力气迅速消退。
生死间有大恐惧,但在这一刻,刘雪松却并没有太大的恐惧,
更多的是愤怒,而是自己若死,自己的怀中的福宝怎么办?他还能幸存?
我不能死!
刘雪松猛然爆发,回身一刀斩去。
恰在此时,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机械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