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马克思精益求精、不断修改《资本论》和恩格斯的贡献

对马克思写作、修订和完成《资本论》的过程，以及恩格斯为出版《资本论》第二、第三卷所付出的艰辛劳动，还有恩格斯所关心的他逝世后《资本论》第四卷即《剩余价值理论》的出版事情，需要进一步做一些补充说明。

马克思于1865年底完成《资本论》三卷手稿后，就着手对《资本论》第一卷进行“最后加工”。这个“最后加工”，实际上是对原稿进行重新修订。定稿工作于1867年3月28日完成，7月25日他撰写了序言。1867年9月14日，《资本论》第一卷顺利出版。《资本论》第一卷德文版第一版的篇章与我们现在研读的版本的篇章有很大的不同，主要是研究“资本的生产过程”，共分六章，即“商品和货币”“货币转化为资本”“绝对剩余价值生产”“绝对剩余价值和相对剩余价值生产的进一步考察”“资本的积累过程”。

1871年11月，出版商迈斯纳告诉马克思《资本论》第一版已全部售完，建议再版。其实，马克思早在《资本论》第一版出版时就已考虑再版的事情了。1871年至1873年，马克思用一年半的时间完成了对《资本论》第二版的修改工作，分九册陆续出版，1875年6月出版了全卷的合订本。马克思修订时接受了恩格斯早先提出的修改意见，调整了全书的篇章结构，将原来的六大章改编为七篇二十五章。例如，原第一章“商品和货币”改为第一篇，分为三章。第一版的第三章“绝对剩余价值的生产”改为第三篇，分为五章。马克思不但对篇章结构进行了较大的调整，内容也有不少改进。在1873年1月24日所写的《资本论》第二版跋中，马克思简要描述了在内容上的修改。其中涉及理论论述上的修改，如第一章第一节更加科学而严密地从表现每个交换价值的等式的分析中引出了价值，而且明确地突出了在第一版中只是略略提到的价值实体和由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的价值量之间的联系。第一章第三节（价值形式）全部改写了。第一章最后一节“商品的拜物教性质及其秘密”大部分修改了。第二版还有其他方面的和修辞上的修改。如果对比一下第一版、第二版两版《资本论》的全部内容，细微的修改处还有很多。这些修改全书各处都有。

关于价值形式的修改，需要做点说明。《资本论》德文版第一版出版时，全书的末尾附录了《价值形式》一文，这是因为原书中对价值形式的分析很抽象。马克思在校订清样时，接受了恩格斯和库格曼的建议，写了一个《价值形式》的附录放入书后，以便读者能更好地掌握其论述的内容。在出版第二版时，马克思取消了这个附录，全部改写了价值形式的内容。

《资本论》第一卷第二版出版后，马克思很想出版法文译本。后经人介绍，他决定由约瑟夫·鲁瓦翻译德文第二版全书。翻译从1872年开始，1874年底完成。法文译本是分册出版的，这样更容易到达工人阶级的手里。马克思对译文仔细修改了一遍，而且在校改过程中发现德文版的某些内容应当做一些修改。

他指出，“在担负校正工作后，我就感到作为依据的原本（德文第二版）应当作一些修改，有些论述要简化，另一些要加以完善，一些补充的历史材料或统计材料要加进去，一些批判性评注要增加，等等。不管这个法文版本有怎样的文字上的缺点，它仍然在原本之外有独立的科学价值”。由此可以看出，马克思对经他修改的《资本论》第一卷第二版并不是完全满意的。如果时间允许，他会再次精心修改出版第三版的。

《资本论》第一卷第一版出版后，马克思就着手对1857年至1866年写成的《资本论》第二、第三卷的手稿进行修订。由于忙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工作，加上他的病情加重，1870年至1877年，马克思停止了对《资本论》后几卷的校订工作。直到1881年，马克思修订了《资本论》第二卷第八稿。

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遵从马克思的意愿，并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领导们的期盼下，对《资本论》第二、第三卷手稿进行艰苦的编辑工作。

马克思逝世后，倍倍尔给恩格斯写信说：“现在全世界首先迫切提出的问题是：马克思还未完成的著作《资本论》怎么办？法国的报纸已经报道说，你承担了这件工作，这里的报纸也转载了这一消息。这也是大家所期望的，而只有你才有作这件事的才能。”恩格斯既知晓出版《资本论》后几册对工人运动事业的重大意义，又遵守亲密战友的嘱托，在自己生活的最后十年中，竭尽全力完成了《资本论》第二、第三卷的校订与出版工作。马克思逝世后不久，恩格斯着手编辑《资本论》遗稿，并对原稿中的文字资料做了细微的加工与校对工作。经过近两年的时间，恩格斯于1885年出版了第二卷。在完成第二卷的编辑后，恩格斯紧接着开始第三卷的编辑。但第三卷只有一个草稿性质的初稿，加上字体难辨，恩格斯付出了更艰辛的努力。他重新安排了全书的结构并加上各章节的标题，还补写了一些段落和字句，以便前后连贯起来。为反映资本主义经济发展中的新变化，恩格斯添加了一些符合新的现实经济情况的说明。列宁曾说，后两卷《资本论》是马克思与恩格斯两人的著作。至于《资本论》第四卷《剩余价值理论》，马克思在1862年就写完了手稿。恩格斯曾打算整理出版，后因为忙于出版《资本论》第三卷，而且眼疾加重，就将此事拖延下来。

恩格斯还编校出版了《资本论》第一卷的第三版和第四版。第三版于1883年出版，他根据新发现的马克思的有关遗稿和法文版中的某些修改，对第二版的内容做了一些修订。1890年，恩格斯又校订出版了《资本论》第一卷的第四版，他补充了法文版中的一些内容，对引文进行了全面校订，还根据历史的发展和新的情况，补加了一些注释。我们现在通用的《资本论》第一卷，正是恩格斯校订过的第四版。对于第四卷，恩格斯对它的校订与出版念念不忘，他写信给考茨基，希望他能在两年左右的时间把马克思的原稿转写成容易读的稿子。考茨基答应后，带着手稿离开伦敦，但他并没有抓紧工作，在长时间中只抄写了手稿的一部分。恩格斯曾想亲自编辑这部著作，但最终未能如愿。1895年8月5日，病魔夺去了恩格斯的生命。

考茨基于1905年至1910年，以《剩余价值学说史》为书名，分三卷出版了马克思的这部遗著。这部著作出版后，发挥了重要的理论作用，但其编辑工作存在着重大问题。他打乱了马克思原稿各部分的原有逻辑次序，按照自己的设想重新进行编排，并对原稿的内容做了大量删减。1954年至1961年，苏联马列主义研究院按照马克思原稿以《剩余价值理论》为书名重新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