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战败

眼看着亲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灵音全然顾不得许多,一心只想随族长与大长老同去。

玉谷见状连上前阻止:“圣女明知不可为却要故意为之,可曾为活着的族人想过?若巫圣族没了领头人,他们又当如何生存?若此时妖界来犯,他们又该依靠谁”?

灵音犹豫了,雾樽趁机夺走了渡川的元神后也带着魔兵消失在巫圣族。看着躺在自己脚下渡川的尸身,灵音不知该做何反应。

玉谷命崂山众弟子先行离去,自己则留下协助圣女处理一干死去族人的尸身,还有安抚剩下的族人。

七日后,在崂山掌门的见证下,灵音接任巫圣族大长老之位。一袭红衫格外夺目,让她想起七日前身着红衣的自己。那时,她还只是圣女。如今,巫圣族的大任却都落到她一人肩上。待族人散去崂山掌门与她道别。

“大长老,贫道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十六岁的少女,本应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但经魔界一战,灵音已无法再回到那个时候。既承了大位,自当事事以族人为重。

“玉谷掌门,世间可有使人复活之法”?

玉谷看了她一眼,她的眼底尽是哀伤。

“大长老心中已有答案,何故又来问贫道”。

答案?人死不能复生。除非闯入冥界,将阿母与前任大长老的魂魄带回。可是那又怎样,始终是她们命该有此一劫,她一个凡人,如何逆天而行!

“那渡川呢?他非人界生灵,尸身未毁,掌门可知道重造元神之法”?

“六界众生,殒命时,皆有定数。今后,六界典籍恐再无渡川此人。他的肉身只不过是个容器罢了”。

“若是用我的灵力注入到他的肉身”……

玉谷震惊,此法虽可行,但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灵音又是如何得知?

“掌门无需惊讶。灵音当初既是火凤选定的圣女,体内的灵力,凡人魂魄自然比不得。灵音有一事相求,不知掌门可否答应”。

“魔界不是一介凡胎轻易入得之处,大长老此行需慎重。贫道知你救人心切,但渡川始终是我崂山弟子。若要夺回他的元神,该是贫道去才是”。

灵音摇摇头:“非也,火凤是上古神兽,却受控于魔界多年。我这个大长老能拥有守护族人之灵力,全拜它所赐。何况,我的魂魄也是幽帝修炼长生之道所需。此番,我定会救出火凤与渡川”。

“雾樽的法力仅次幽帝,只怕你还未踏入魔界,便已被他…况且,凡胎肉体,踏入魔界定会遭到魔气的攻击,你的灵力在魔界非但毫无用武之地,还会将自己陷入困境。若你执意走这一遭,只怕会凶多吉少。最后落得与渡川一样的下场。贫道还是要劝你多为你的族人想想”。

玉谷说的话,她何曾没有考虑过。只是渡川死得冤枉,还有火凤,若它继续被魔界控制着,那巫圣族还会出现新的圣女牺牲。魔界虽猖狂,但仍然忌惮崂山,自不会在人界闹出太多事。

“若我说,我体内淌着的血液有一半来自魔界。掌门以为,魔界,我可还去得”?

“大长老的体内”…

“我的生身阿母是本族前任大长老。我的阿父,正是魔界幽帝左使,雾樽”!

若无此战,她这一生恐怕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遂,与玉谷说起了千年前族人都想知道的那件事。

“千年前,巫圣族圣女被送上祭坛,入永生门后,并未被雾樽立刻抽取魂魄。只因她长相极美,雾樽起了贪念,放了她一马。之后圣女被雾樽凌辱一番后扔回了巫圣族。他找了数百个凡人,抽取了他们的魂魄送给幽帝。可人终是凡胎。雾樽为永葆圣女青春,在她的体内,注入了自身的魔力。自此,圣女虽青春永驻,却只得靠吸食人的魂魄为生。之后她成了大长老,她本欲一死了之。可若是她死了,妖界就会失去制衡。为了族人,她只好将所有痛苦抗了下来。雾樽每日都会派人送来新鲜的人的魂魄供她吸食。她曾尝试过像常人一样吃米吃面,但毫无作用。所以,她只好认命,否则,她便不得生存。十六年前,我便出生了”。

后来的事她不说,玉谷也知道。

“你此番前去,除了夺回渡川元神,解救火凤,还想杀了雾樽,对吗”?

他说的一点也不错。族长,大长老,渡川,云涧皆死于雾樽刀下。报仇,是迟早的事。

他知灵音意已定,便将苍生诀交与灵音:“这是我崂山圣物苍生诀,可镇妖驱魔。如今,渡川死了。这东西再无需留在崂山”。

灵音推辞不下,只好将圣物接了过去。

其实苍生诀内还藏了一个大秘密。渡川的元神乃无极百万年前丢失的一缕灵气。幽帝想要占为己有,只因为他不知道这元神的来历。渡川的元神归位自然代表灵气回归到了主人体内。而渡川几经波折最终会成为普通人,像凡人一样,短短几十年,在经历了生老病死后魂魄归了冥界。只是在变为凡人之前的记忆会被抹得一干二净。忘记自己曾经历过的所有,重新开始生活。

而灵音,为换回渡川的魂魄选择牺牲自己。虽然中途会被渡川救回。奈何他们的气息本就相生相克,无论何世,他们两人只有一个得以活命。只是这一世,最终活下来的那个还是渡川自己。至于灵音后续命运如何,连苍生诀也未有提示。

灵音是巫圣族大长老,在她第一次释放出体内灵力的那一刻,便拥有了对未来预知之力。静笲的秘密,她的身世,她未来会有怎样的结局,她都了然于心。既然天命早已注定,何不趁此机会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即使她知道凭她一己之力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身为大长老她有义务为族人了却后患。她救了渡川,如今渡川又救了她,终是她欠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