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造访冥帝

六界外,重华山,长生殿。

三千年过去了。长生殿还是一如既往,无极亦如从前。

这三千年,他的胸膛再未痛过。只是又添了个新习惯。每日,从云湖回到殿内,他必会做一副画,一个女子的画。

自那以后,不管是去竹林吹箫,还是去练剑。无极,都会顺手带上那副画。这些习惯,连他自己也做不出解释。或许,是那一缕回归的灵气在作祟。谁知道呢?

无极是不做深想。但他的护法沌溪可不见得。

沌溪以为,无极如今的行为均来自于那一缕回归后的灵气。它对那人界姑娘的执念,连仙界化清池也洗不净。长此下去,无极的本体很可能被它所染。可是这件事他即使说出来,无极也不会相信。况且六界,也无人帮得了。

忽地,沌溪想起三千年前冥帝来找过无极。他还说此事关乎无极,莫非,是跟着女子有关?还是冥帝在三千年前就已经察觉出了什么?

冥界,冥都。

沌溪来到冥界,他想要冥帝问清楚一些事。

“冥帝”。沌溪拱手与息若问好。

“沌溪护法?可是无极大人有何指示”?对沌溪的突然造访冥帝显得有些仓皇。

“沌溪此番前来,与无极大人无关。是我想弄清楚一些事”。

冥帝示意鬼差退下。

“护法想知道什么”?

“三千年前,冥帝去重华宫求见无极大人一事,可还有印象”?

来者不善!

冥帝点点头:“护法的意思”…

“不知冥帝当初说的事关大人一事是指的什么?所以,沌溪今日特来拜访,还望冥帝告知一二”。

冥帝顿了顿。沌溪是无极身边最亲近之人。又是这六界唯一可随意出入长生殿之人。可是事关六界,告知他,妥吗?

“冥帝,是有何不便吗”?

“非也”。

沌溪步步紧逼。

“护法,可是察觉出了什么”?冥帝反问。

他可以告诉沌溪他想知道的事。可是,在那之前,必须要弄清楚,沌溪到底为何而来。

看来,他的猜测没错。冥帝,一定知道些什么。

“这三千年来,冥界可有什么异常之事发生”?沌溪见此路不通,便只好从侧面打听。

冥帝笑了笑,又摇摇头。

“渡川,此人的名字不知冥帝可曾听过”?

“有。不过这渡川乃一介凡胎。如今,兜兜转转不知都入了多少次轮回道,护法问他作甚”?

这就对了。失了无极的灵气,他可不就成了一介凡胎了吗?

“那灵音呢”?

“灵音”?

冥帝一怔!

“冥界造生册与三生石皆查无此人”!

与其试探来试探去,倒不如痛快说出来。沌溪既为无极护法,若不是知道些什么,他也不会贸然踏足冥界。

“所以,冥帝的意思。此女非我六界生灵”?

“不错。无极大人无情无欲,自不知三生石有何用处。所以,我只跟他提了造生册。造生册乃我冥界至宝,相信不用本帝多说,护法也知道它的作用。至于三生石,凡我六界生灵,三生石上必定有名。我曾探过,这天地间唯有两个生灵的名字不在这石头上”。

“无极大人,灵音”…

冥帝点了点头:“重华宫的六界典籍,护法可曾翻阅过”?

冥帝提醒沌溪。如若六界典籍也如三生石和造生册一般,那灵音的身份便算是真真坐实了。

“不曾翻阅”。

“本帝猜测,护法来此。定是察觉出了别的事。方便说与本帝吗”?

他对秘密和盘托出。礼尚往来,沌溪也该把心中所想说与他。

“是劫!我担心,这人界女子,会是大人的劫数”!

说这句话的时候,沌溪脸上满是担忧。

劫数!会吗?无极乃六界之外的生灵。六界的一切都跟他毫无关系。怎的,他也会历劫。

“护法此言当真”?冥帝也紧张道。

沌溪皱了眉头,坚定地点了点头。

在他印象里,无极从不曾踏足人界。何故会对一人界女子一往情深。可叹,无极自己对此毫无察觉。

情劫,乃六界生灵最难渡过的劫数。劫数至时,你不会有任何感觉。身处情劫的生灵,亦会逐渐爱上这种滋味。

若在最后关头没有及时醒悟过来,后果,只会不堪设想。六界中曾有无数生灵堕入魔道,都是因为最终没能渡得过情劫。

魔道非魔界,它没有固定的驻地。因为它只存在于众生灵心底的深渊。但那是一个比冥界无间炼狱还要恐怖万分的地方。

堕入魔道的生灵会不断重复情劫的经历。那段经历是他们修行以来最美好也是最痛苦的记忆。即使不愿想起,却也无力违背魔道的定律。待时机到了,堕入魔道生灵的本体会化作一缕青烟,永远消失在这天地间。

“可无极大人并非六界生灵,怎么会呢”?

“因为在这天地间,还有另一个六界以外的生灵。或许,她与大人之间,是冥中注定的。纵使大人有毁灭六界之力,唯有天道他违背不得”。

除非毁天灭地,可无极没有那个能力。否则,他势必要遵从天道。

“这三千年,大人添了新的习惯。原先我以为,是那一缕回归大人本体的灵气在作祟。现在看来”…

沌溪不敢再往下说,更不敢往下想。

“冥帝,那人界女子,现在何处”?

无极没有灵魂,没有六界生灵拥有的一切,更不懂的情为何物。他乃不灭之神,断不能堕入魔道,更不能消散于这天地间。现在他们既有所察觉,便不得不防。或许,能助无极躲过这一劫也未可知。

“黄泉”!冥帝答。

沌溪听后欲赶往黄泉,被冥帝阻止:“她已化作引魂之花,往后,她只会一直在这冥界待着”。

沌溪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引魂花,当真”?

冥帝点点头。

这便好了。既化作一株花,于无极便不会有影响。

“六界典籍,护法还需再确认一番”。

然而谁也不曾想。一株引魂花有朝一日竟会修成精灵,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