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砖一瓦一饭

对于出生、成长于围龙屋下的张一帆来说,对祖屋总有一种眷恋。泥砖,瓦片,粗木横梁构建了这座上百年历史的围龙屋,从这里成长起来的张一帆,依然记得小时候在大大的“禾平”广场晒谷,晒花生的情景。

夏天季节遇到打雷下雨的时候,大人、小孩一起从屋里奔跑出来抢收稻谷,花生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夏天到了晚上,围龙屋就是张一帆欢乐的天堂,大人们空旷的“禾平”里,晒下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泼洒在地上,然后摆出凳子,摇着扇子,三三两两,各自聚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谈天说地。

有时候张一帆也会一边捧着碗筷吃饭一边坐在老人的旁边,听他们讲讲古老的神话故事以及传说中的鬼故事。

对于吃着粗茶淡饭的张一帆来说,听着大人老人讲得故事,仿佛就像是给饭里加的佐料一样,吃的津津有味,听得如痴如醉。

张一帆带着老婆小孩行走围龙屋里的小巷子里,回想起当年小时候的味道,张一帆依然能回想起当年大家一起在围龙屋里腌制咸菜、萝卜、梅菜、酿制客家黄酒的味道,那种味道张一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而对于张一帆一起长大的儿时伙伴来说,围龙屋也是游乐的天堂。捉迷藏、“打仗里”、拔“猪耳朵”、跳绳等,童年的游侠,更多的是喧闹、奔跑,欢乐。

对于女儿可可来说,再也没有张一帆小时候的那种童趣,取而代之的是一切电子,手机化的娱乐动漫,城市里的大型的游乐场取代了乡间地头的玩耍。

有着三层半椭圆形的围龙屋,里里外外,巷头巷尾,给了张一帆太多欢乐的童年,行走在围龙屋的小道上,对于同年的伙伴一起成长的时光,对于这里的一砖一瓦一饭依然记忆犹新。

围龙里圈养的鸡在四处闲逛,四处啄食。

“不要走,不要走。”可可一边在鸡的后面追逐着一边在喊着。张一帆小时候也经常干这样的事。

“可可,小心点,别摔着了。”张一帆的老婆在一旁向可可提醒道。

“可可,你喜欢这里吗?”张一帆见可可一直在欢快的跑跑跳跳。

“喜欢,这里太好玩了。”可可对于一切新鲜好奇的东西总是充满着兴趣。

“爸爸小时跟你一样也是很喜欢在这里跑来跑去,小时候这里可热闹了。”

“爸爸,那为什么现在这里那么少人呀?”

“因为很多人都走了,很多人都离开了,很多人都搬出去了呀。”

对于人烟稀少的围龙屋,泥砖、瓦片,粗木横梁没有了人的“生气”,一下子变得脆弱与苍老,有房子已经坍塌,过去的老人如今再回去看的时候,早已不在人世,零零散散的住着的几个老人依然留守在这座围龙屋里。

从围龙屋长大的张一帆也早已离开了这里,甚至读书出来后就离开了这座城市,过去围龙老屋晚上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如今变得如此寂寞,感觉有点凄凉,因为大家都已经不再回来这里了。

也许等待着有一天城市化的时候,这片围龙屋将会被改造,甚至是拆除。对于没有“生气”的围龙屋,失去了活力,也失去了生命力,等待它命运的结果或许就是消失,可能可可长大后再回去看的时候,围龙屋早已不在,而变成了城市的钢筋水泥。

围龙屋就像乡村的一个根,牵引着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张一帆,对于故乡的眷恋不是因为它有多繁华,而是它给了张一帆他们太多的庇护,安宁,回到围龙屋总有一种心神安宁的感觉,仿佛在慰藉城市人的焦虑与不安,让回到这里的人睡好觉,吃好饭。

“爸爸,你看那里着火了,她们在那里做什么呀?”可可指着前面的一堆火苗问道。

“哦,她们呀?在做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