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冉斯年平静地睁开眼,从梦中醒来。
一年多以前的经历在他的梦里依旧真实清晰,他甚至记得每一个跟黎文慈接触的细节。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重复当时的经历,让自己的潜意识帮忙提取出重要的细节。
因为不久前的冉斯年已经下定决心,要明目张胆地开始调查黎文慈的跳楼自杀案,还有直接害黎文慈坠楼身亡以及波及自己的爆炸案件的最初源头——黎文慈亲生父母的谋杀案件。
“斯年,快下楼,有生意上门啦!”卧室门外传来了饶佩儿的声音。
冉斯年一边起床一边犯嘀咕,饶佩儿不是说难得接了一个广告,这两天会早出晚归吗?怎么这会儿还在家?
洗漱完毕下楼,冉斯年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的两个女人,一个是饶佩儿无疑,他现在对饶佩儿几乎是可以在一秒钟内就认得出的,另一个是个陌生女人,应该就是饶佩儿所谓的顾客。
女人自我介绍:“冉先生,你好,我叫邬婷婷,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实不相瞒,我的婚期就在一周后,可是,我好像是患上了婚前焦虑症似的,总是担心自己嫁错了人,所以想请你帮忙释梦,看看我的潜意识是不是已经发觉了我的未婚夫不妥。”
冉斯年理解地点点头,跟这个年轻的邬婷婷谈好了价格,然后便听邬婷婷讲述她最近一阵子印象最为深刻的梦。
邬婷婷的未婚夫名叫傅强。在邬婷婷的梦里,傅强是个享誉全球的魔术师,而邬婷婷则是他的美女助手。他们俩的魔术团队只有两个人,而关于傅强那奇特到令人瞠目结舌、毫无破绽的魔术,国内外没有一个人能够破解。
邬婷婷对于傅强的魔术也很好奇,但傅强并不肯把魔术的秘密告诉邬婷婷。傅强一直很神秘,他的魔术道具什么的也都是锁起来不让任何人包括邬婷婷有机会去观察研究。
傅强很固执,他一直以来都只表演一种魔术,那就是把一样东西从有变无,从无变有,而且这些物件也都是小物件。但是神奇之处就在于,观众现场提出要变出什么就变出什么,想要变出多少就是多少,而这些观众当然不是暗桩,不是托儿。
更加诡异的是,这个世界一流的魔术师有个奇怪的规定,那就是魔术表演要么就是时隔三天演一场,要么就是时隔三周,要么就是时隔三年演一场,一定要严格遵守“三”这个数字。
有一次,傅强给来中国访问的外国总统表演魔术,外国总统叹为观止,极力要求傅强再加演一场。一向高傲的傅强为了不扫总统的兴致,答应再加演一场,但是必须是在这场结束后的三个小时之后。
这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傅强就把自己关在特制的屋子里冥思苦想魔术创意,制造魔术道具。邬婷婷一向对傅强的魔术好奇,就偷偷钻了一个孔去偷看房间里的傅强,可是却看见傅强根本不在房间里,那个特制的房间里有一个机关,是可以通往地下的密道。
三个小时后,傅强十分疲惫地从那个房间里出来,又给总统表演了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魔术,应总统的随机要求,给总统变出了他说的三样东西。可邬婷婷却觉得傅强并不是在变魔术,他是跟魔鬼进行了交易,这一切并不是魔术,而是魔鬼的巫术。
邬婷婷抚着胸口,神经兮兮地说:“你们说,这个梦是不是很诡异?我越想越诡异,这个梦绝对代表着傅强有事情瞒着我,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冉斯年沉思了十几秒,马上给出了答案,他说:“你的这个梦想要表达的主题主要有三个:第一,你的未婚夫傅强可以凭空变出东西来,不是通过魔术手法把本就存在的东西变出来,而是通过旁门左道把不存在的东西变出来;第二,你的未婚夫傅强在对你和所有人撒谎,他根本就没有身处那个特制的房间里钻研魔术,而是偷偷跑去了什么地方,而他在魔术表演前必须去这个地方,否则他就没法表演,所以他才会给自己定一个规矩,那就是两次魔术表演之间必须时隔一段时间,让他有时间去这个地方为魔术做准备;第三,也就是‘三’这个数字,这个数字一定有特别的意义。”
“这三个主题到底有什么含义?”邬婷婷迫切地问。
冉斯年思索了一下,不答反问:“你的未婚夫最近一段时间里有没有时间空白,也就是你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做了什么的时间段?他的家里是不是会多出一些小物件,或者会经常送你一些小物件?”
邬婷婷歪头想了想,随即眼神闪烁,唯唯诺诺地回答:“没错,有一次我给他打手机,明明是白天工作时间却关机,我打去他单位,单位说他那天请了病假;还有,最近他的确送了我两件礼物,都是小物件,一个是金项链,一个是手机。”
冉斯年无奈地摇摇头,苦口婆心地说:“我劝你还是先妥善保存这两样礼物的好,搞不好,它们是赃物。换句话说,你的未婚夫傅强,有可能是个窃贼,而且是在最近一周时间里三次入室行窃的惯犯。”
“什么?”邬婷婷一拍茶几站起身,怒发冲冠,“你胡说什么?”
冉斯年不理会邬婷婷的怒火,继续解释:“我也说了,只是怀疑,而且让我怀疑他的是你的梦,换句话说,你的潜意识也在怀疑。不需要魔术手法,凭空就变出小物件,魔术前要先去什么地方准备一番,你自己也说了,这像是什么旁门左道。其实这就是你的潜意识在暗示你,变出来的物件并不是本就存在的,是他事先以旁门左道弄来的。”
邬婷婷无力地坐下,脸上的怒色消去一半。她在绞尽脑汁地思考,到底她的未婚夫是不是如冉斯年所说。
“至于说‘三’这个数字,我想你也一定在网上或者以什么途径对三次入室盗窃的案子有所耳闻,只不过这个新闻并没有引起你的注意,直接就把这条信息藏在了潜意识里,潜意识又把这个数字移置到了你的梦里作为傅强魔术表演的时隔期限。再联系到傅强大白天工作时间不知去向和送给你的两个礼物,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三次在大白天趁住户不在家入室行窃的窃贼。昨天我认识的刑警还给我打来电话,告诉了我一些行窃案的细节,住户丢失的物件里,就有一条金项链和一部苹果手机。当然,这也可能是凑巧,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邬婷婷彻底傻了,她失魂落魄地又跌坐回沙发,抹着眼泪问:“怎么办?我要嫁的男人是个贼?我要报警吗?天啊,我该怎么办?”
“不急,”饶佩儿拉住邬婷婷的手,安慰道,“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傅强是无辜的啊,如果你这样就报警了,最后发现他是无辜的,他一定会怪你不信任他的。到时候你们的婚事很可能告吹,你冤枉了一个好男人,这可是得不偿失的。要不这样吧,你把那个傅强叫来这里,让斯年再试探他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窃贼。”
冉斯年白了饶佩儿一眼,责怪她的自作主张。
饶佩儿发觉冉斯年有些不乐意,竟然直接贴了上来,抱住冉斯年的手臂撒娇。
“拜托,假扮情侣的游戏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请你放尊重一点。”冉斯年一本正经地说。
饶佩儿觉得没面子,悻悻然松手,小声嘟囔:“人家一时改不过来嘛。哎呀斯年,你就帮帮婷婷吧,这可是关系到一个女人的后半生幸福呢。”
最终,冉斯年缴械投降,答应下午就会见这位传说中的傅强。
2
中午过后,邬婷婷带着一个年轻男人登门拜访。
傅强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再普通不过的外形,有种玩世不恭的气质,一见面就调侃冉斯年是个神棍。
邬婷婷走到饶佩儿身边,马上卸下了伪装的笑脸,小声央求:“佩儿,你陪我单独待一会儿好吗?让冉大师去鉴别傅强到底是不是窃贼吧,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饶佩儿体贴地把邬婷婷带回了自己的房间,两个年轻女孩窝在房间里聊女人间的那些个话题。
客厅里只剩下冉斯年和傅强的时候,傅强脸上的玩世不恭突然消失,他警惕地望了望四周,说:“你这别墅应该有地下室吧,咱们去下面谈谈吧,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坦白。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冉斯年一愣,马上意识到一切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邬婷婷和傅强的来意绝对不是表面上那样。
冉斯年颇为警惕,一边带领着傅强到通往地下室的台阶处,一边不着痕迹地取出了厨房刀架上一把不大不小方便隐藏的菜刀作为防身的武器。他想现在马上就上楼确认饶佩儿的安全,但是直觉又告诉他,傅强和邬婷婷对他们没有敌意。
关好地下室的门,傅强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就好像卸下了一直以来束缚身体的沉重盔甲,他正视冉斯年的双眼,郑重地说:“其实,我是个私家侦探,是黎文慈雇用的私家侦探。”
冉斯年着实吃了一惊,但他仍旧保持沉默,安静等待傅强的解释。
傅强不好意思地笑笑:“没错,我的确就是三次入室行窃的窃贼,婷婷也的确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我的助手。我们俩是故意演出这么一场戏,故意编造出那么一个魔术师的梦来找你的,目的,就是让我更加自然地跟你会面。我其实早就想来找你了,但是碍于某种原因,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一直到现在,我才冒险前来。”
冉斯年审视着傅强,直觉再次告诉他,傅强不像在撒谎,他问:“怎么?你怀疑我一直处于被监视的状态,所以才会以一个顾客的未婚夫的身份前来?”
傅强耸耸肩:“我不敢确定你是不是被监视,只是以防万一。我来找你,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客户,黎文慈。”
紧接着,傅强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他跟黎文慈的关系。
黎文慈找上傅强是在她第二次找冉斯年之后。黎文慈当时拜托她的丈夫也就是瞿子冲,帮忙调查二十九年前的夫妻被害谋杀案。但是因为种种原因,瞿子冲不方便私下或者上报请求再把这旧案翻出来调查,这样对于他的仕途难免有所影响。毕竟瞿子冲现在是黎文慈的丈夫,再私下或者请求上面重新调查此案,难免有徇私的嫌疑。
无奈之下,黎文慈只好去找冉斯年帮忙,以释梦疗法企图在梦中寻找凶手。另一方面,她也找到了傅强这个私家侦探,希望傅强能够直接去调查当年的命案。
冉斯年不知道傅强的存在,可傅强却一直知道冉斯年的存在。
黎文慈第一次找上傅强的时候就把冉斯年的释梦结果和推测跟傅强讲过了。冉斯年给黎文慈进行释梦疗法的半个多月里,傅强一直在暗中调查二十九年前的命案,通过一些渠道也获知了警方当年的调查进度。
随着释梦疗法的进展,黎文慈已经在梦里见到了凶手的形象,只不过,这凶手的形象不甚清晰,只有某个特殊的特征,还不好辨认。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凶手是两个人,而且都是男性。
也许是因为释梦疗法的过度使用和副作用吧,也或许是因为黎文慈寻找真相的迫切心理影响了情绪,黎文慈患上了一定程度的忧郁症和恐惧症,但她决定先无视自己的心理状态,继续探寻真相。
傅强觉得黎文慈已经接近了走火入魔的状态,因为梦境和他这边调查的停滞不前,整个人都绷紧,像是随时会断掉的弦。傅强建议黎文慈离开松江市,去周边的旅游景点放松一下心情,也许换一种状态,反而可以在梦中有所收获。
黎文慈采纳了傅强的建议,她最后一次从冉斯年办公室里出来的第二天,便踏上行程,只身一人去了省内的旅游景点,在景点周边的宾馆下榻。
黎文慈到达宾馆的当晚,还用宾馆的电话给傅强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傅强她的状态果然好多了,说不定以这样的状态去做梦,会有所收获。
那一次也是傅强最后一次跟黎文慈说话。
四天之后,黎文慈回到松江市,回来的第二天,她跳楼自杀了。
当然,跳楼自杀是官方认定的说法,其实傅强知道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黎文慈死于谋杀。
得知冉斯年任职的咨询中心发生爆炸事件的时候,傅强身在看守所;得知黎文慈跳楼自杀事件的时候,傅强正在办理保释的手续。他因为调查二十九年前的案子耍了一些小手段,结果被警方给拘留了。
恢复自由身之后,他才拿回自己的手机,手机里有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写着:你送我的相机被我弄丢了,抱歉。
傅强看了时间,这条短信正是黎文慈在外地旅游的第二天早上发来的信息,而这个发短信的号码也是旅游景点那边的号码。毋庸置疑,这短信是黎文慈发给他的。
傅强当然没有借给黎文慈什么相机,但他却知道黎文慈去旅游是带着相机去的,因为黎文慈说过旅游有自己带相机拍风景的习惯。这条信息就是黎文慈在暗示自己去旅游景点寻找相机!
为什么要暗示?相机里有什么?关于这两点,傅强也有自己的想法。
傅强认定,一定是黎文慈在旅游景点那边又想起了有关二十九年前亲生父母谋杀案的某些线索,很可能就是使用了冉斯年的释梦疗法,在梦中得到了进一步的线索,更加有可能,她直接认出了凶手。
有了这样突破性的进展,黎文慈自然是想要马上联系冉斯年和傅强的,结果两个人都联系不上,她又在新闻里看到了冉斯年任职的咨询中心发生爆炸事件,便已经猜到了冉斯年是因为二十九年前的谋杀案而受到波及。当年的凶手已经发觉了黎文慈和冉斯年以及傅强想要重翻旧案,已经危及了他,所以才时隔二十九年,再次出山,杀人灭口。
黎文慈知道自己处于危险之中,正常情况下,她是应该向她的刑警队长老公求助才对的,可是她没有,为什么呢?
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她不能,因为她的老公瞿子冲很可能就跟二十九年前的命案有关。她为什么没有马上报警呢?那是因为她就算报警了,警方也不会相信她的话,因为她没有任何证据。梦,当不了证据。
在这种危险的境地下,在随时可能被当年的凶手找上灭口的恐惧之中,黎文慈做了一个决定,她要趁凶手找上来之前先录下一段自己的自白视频,把她通过释梦疗法回忆的真相和真凶的身份讲出来。然后妥善把这段视频藏好,这样,哪怕自己真的不幸遇难,那段视频也可以让自己和亲生父母沉冤得雪。
黎文慈用自己的相机录下视频,拔出记忆卡藏在了某个地方。为了掩饰,她很可能是又在旅游景点买了一个记忆卡,第二天白天去拍摄了一些当地的风景。现在关键的问题就在于,那个指明凶手身份的记忆卡到底被她藏在了哪里。
冉斯年谨慎地问:“我想,关于这个记忆卡的所在,你应该已经有了线索了吧?难不成,这跟你三次入室行窃有关?”
傅强打了个响指,笑着说:“真不愧是冉大师,没错,我之所以三次入室行窃,为的就是寻找那个记忆卡。黎文慈跳楼自杀后的第三天,我马上重新回归到调查之中,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调查不会有任何报酬,而且十分危险,搞不好就会步黎文慈和你的后尘,但我就是放不下这件事。我想,也许那个凶手还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而且如果我能够侦破二十九年前的悬案,作为一个私家侦探,我也可以声名大噪。”
冉斯年摆摆手,催促傅强快点进入正题,他问:“快说,你为什么认定那个记忆卡会在那三户人家里?”
傅强马上恢复正经,说:“我去了那个旅游景点,买通了黎文慈下榻宾馆的小经理,看了宾馆走廊的监控。黎文慈离开宾馆前的前一天晚上,曾经分别三次拿着三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旅游纪念品去过同一家宾馆不同楼层的三个房间,都是拿着礼物进去,空手出来的。而我通过经理也查到了那三个房间住户的身份信息,很巧,这三个人都是松江市本地人。”
冉斯年点头,他终于理解了傅强行窃的原因,他是要去那三户人家寻找记忆卡,之所以要顺带偷点别的出来,那也是为了伪装,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窃贼,免得引起凶手的怀疑。
“说真的,你真的应该再多偷几户人家,这样能够更好地掩护你自己,掩护那三个收了黎文慈礼物的人,还有那个关键的记忆卡。”冉斯年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虽然是这个道理,可是自己居然劝别人多多偷盗,这的确十分别扭,“那么,记忆卡呢?你找到了吗?”
傅强摇摇头:“很可惜,没找到。我是说,我找到了那三个旅游纪念品,东西的确不便宜,所以那三个接受礼物的人并没有把东西丢掉。可是我仔细检查过,那礼物根本就没有藏记忆卡的地方。为避免引起凶手的怀疑,我只偷出来了其中一个,你看看吧。”
“理解,如果三户人家都丢了同一样东西,那么肯定会引起警方注意的。”冉斯年对傅强给予肯定,然后接过傅强从背包里掏出的一个欧式城堡的手工艺品。
仔细检查一番后,冉斯年也颇为失望,正当他想再问问傅强记忆卡有没有可能被黎文慈藏在了旅游景点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冉斯年打开地下室的门,只见饶佩儿跟邬婷婷都站在门口。
“斯年,瞿队打电话找你,好像是有事,打你手机一直不通,打到家里座机啦。”饶佩儿稀松平常地说。
冉斯年却极为紧张地问:“你跟瞿队说什么了吗?说我在地下室了吗?提到傅强了吗?”
饶佩儿摇头:“没有,提那些做什么啊?我就说可能是你手机有问题信号不好吧,你快去接电话吧。”
冉斯年松了口气,往客厅座机走的时候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怀疑瞿子冲,而且是严重怀疑,怀疑他跟三十年前黎文慈亲生父母的命案有关,否则的话,黎文慈不会不向他求助的。
“斯年啊,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入室偷窃案吗?负责这三起盗窃案的组长跟我关系不错,请我替他引荐你,想要找你帮忙啊。”瞿子冲态度诚恳,还带着几分求人办事的谦卑。
冉斯年假装犹豫了一下,推辞道:“瞿队,不巧,这阵子我跟佩儿正在筹备订婚仪式,恐怕没有时间。”
“什么?你们,你们这么快就要订婚?”瞿子冲大吃一惊,随即平静,无奈地说,“好吧,我知道你只对凶杀案感兴趣,那么这个案子还是靠我们自己吧。我们会全力通缉这个窃贼,早晚会把他给逮到。”
挂上电话,冉斯年回头去看不远处的傅强和邬婷婷:“瞿子冲可能察觉到了什么,正在全力通缉你呢。”
傅强跟邬婷婷对视一眼,紧张地说:“不行,我绝对不能落在瞿子冲手上,目前为止,他的嫌疑最大!”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冉斯年决定,暂时把傅强和邬婷婷藏在自家的地下室里,等待风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