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九哥哥骂人

“老毛病了,不好改,比不得我们九殿下天生命贵。”

“有话就说。”权珒扫了他一眼:“少他娘话里藏话。”

任景胜被权珒突然冒出来的市井秽语震的愣了一下,乐了:“呦,我们九哥哥还会骂人呢?”

权珒黑着脸:“近墨者黑。”

“话都让你说了,事你怎么不办呢……”说着,说着,任景胜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他拉了把椅子重重坐下:“不说了,烦。”

“怎么不说了?说。”权珒看着他慢条斯理道。

“这是你让我说的?”

“说。”

任景胜豁出去了,道:“老子就是想不明白,就这样温吞的日子你也能过的下去?老子都准备甩开膀子和你大干一场了,结果回头一看你倒是安于现状了,怎么,软饭吃惯了,斗志磨灭了,以前的雄心就被狗吃了?我告诉你,权珒,能让老子心悦诚服的是那个胸怀野心,必能登顶九五之位的九王子,绝对不是一个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驸马爷。这种日子,就算你能忍,老子也忍不了!”

权珒没有抬头,坐在那里,指尖在茶壶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一下又一下,等任景胜说完,他才抬头看了任景胜一眼:“说完了?”

任景胜一番豪言壮语说的痛快,说完便有些后悔了,只能硬着头皮道:“说完了,怎么,打一架?”

权珒微微眯了眯眸子:“不打。”

“……”

权珒伸手倒了两杯茶,推给了任景胜一杯:“我忍不了。”

“嗯?”

“我说我忍不了,阿胜,可忍不了又如何?”权珒微微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皮下投出了一道阴影,显得很安静……很无助。

任景胜看的心软:“权……”

“砰——”的一声,那杯还冒着烟的茶盏被权珒狠狠扫到了地面上,他站起身,一脚踩在满地的碎瓷片上:“可眼下的时局,你是要我去弑父杀君吗?”

弑父杀君?

北明历代都是以孝治国,最起码表面是这样,若是背着这样的罪名上位,那就是直接给了众人讨伐的名目。

就如眼下——玉石俱焚。

宫里的官靴做的轻薄,尖锐的瓷片顿时扎穿了鞋底,权珒移开脚时,瓷片上能看到明显的血迹,像是雪地里绽开的朵朵梅花,色泽鲜艳夺目。

任景胜猛的打了个哆嗦,道:“我没有这么想。”

他就是替权珒觉得憋屈,明明是正儿八经的皇子,十几年来过的却比谁都委屈,还被排挤到千秋来。

任景胜不轻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沮丧道:“我这人浑惯了,说话不过脑子的,之前那些话,你莫和我一般见识。”

微眯了下眼睛,权珒面无表情,声音暗哑低沉道:“你也没说错什么。”

“我……”任景胜动了动嘴唇,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没脑子倒是真的。”

“……”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任景胜噎了一口气:“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这个话题掀过去了。”

权珒将身子懒散的往靠椅背上一靠,声带疲惫的道:“阿胜,我今天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哦……”任景胜乖乖应了一声,总觉得忘了什么,走了两步才想起来,猛然回过头:“回哪儿去阿,被你这么一打岔,差点忘了我正事还没说呢。”

“唔……你说吧。”权珒有些懒散的撑着脑袋看向他,并不感兴趣的敷衍了一声。

说起正事,任景胜表情倒严肃了不少,从怀里掏出一份请柬:“今年是两国交好的头一年,国君派人来给太女送生辰之礼,本来是要文臣的,可那群胆小的整日算计来算计去,都不愿意来,我闲来无事,便自动请缨了,好来看看你。这些我信上早便交代了,你也都知道,不过还有另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权珒翻了翻请柬上附的使臣名册,便又还给了他:“其余的使团呢?”

“那些个累赘还在路上,我自个儿快马先入了城。”任景胜说的口干舌燥,喝完了权珒倒的茶,自个儿又给自个儿倒了杯,一点儿也不客气:“我说我这次来还接了个秘密任务,你就不好奇吗?”

任景胜故意不说什么任务,就是想吊权珒的胃口。

权珒道:“你回去就禀了他,就说你本事不到家,人没找到。”

“啧啧。”任景胜摇了摇头:“所以说权珒,我最不喜欢和你这种人打交道,太聪明了,没意思。”

权珒嗤了一声:“我让你带的东西呢?”

“……啊,这里。”任景胜这才想起来这码事,极为嫌弃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封好的油纸包。

权珒将油纸包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一个个码的整的奶白色的小方块:“行了,你可以走了。”

任景胜打量着他,将权珒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你不是不喜吃甜食吗,给十公主带的?”

“不是。”权珒应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动手将油纸包叠好。

“那……我的九王子,您可别说你看上那千秋太女了?”任景胜突然惊呼了一声。

微眯着暗眸,权珒有片刻失神。顿了顿,他方才冷静的道:“不想死就管好你的嘴。”

任景胜捂住了嘴,眨了眨眼,不消片刻又忍不住开口道:“没可能吧?你说一个女太子,不得长得五大三粗才能震的住场面?还是你就喜欢这种的?”

权珒一个横眉扫过去。

任景胜抬手做了个封口的动作:“走了,我去将军府溜一圈。”

说着,一个翻身便消失在了窗口,那身形干脆利落。任景胜虽言语随意了些,可他的神偷之名却不是浪得虚名的。

……

……

崇仁殿里现下已经忙碌成了一团,因为他们太女殿下从外面横着回来了。

太医刚诊治过,气血虚亏,脚踝处的扭伤也拖的有些严重,如今肿的像只长熟了的大梨,看着骇人的紧。

权珒进崇仁殿时没见到一个人,他也目不转睛,负着手一路走的悄无声息,一点动静也没有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