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蓉,秦玄心里明白,这可不是个小名字啊,这边境上的小郡城皇家例律可做不了什么主,能做主的都是靠武力,就像那个城主,也像面前这个杀神。
杀了半支虎鼎军的杀神。
秦玄从记忆中了解到祝蓉的强度后,心里放松了起来,这杀神绝对不比城里那个洛城主差,只要利用的好,这次世界就能安安稳稳过下去。
可惜了,之前那个支线任务没接,不过也是,任务奖励没有命运点,失败了还要清零命运点,这支线谁敢接啊,本身就打算着让两边两败俱伤自己好摘桃子,谁能想到自己抱上的不只是个大腿,还是镀金的那种。
不过这城主家大业大,又是个在这里盘踞已久的“古语者”,真要动起手来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秦玄挠了挠下巴,慢悠悠的走出了院子,骑上马就向公堂走去,七妹八妹也跟着一起走,说是保护,实则监视。不过小队频道这东西,你想监视也没门路。
……
洛柔看着面前跪着的男佣,手指缓缓摩挲着自己的魔杖,细小的灰绿色气息在魔杖上升腾,给人一种无序的混乱感。
“你说,这新上任的男爵派师爷去公堂打扫,还把那块门匾给挂上了。”
“是的,小人亲眼所见,听说是那个男爵准备处理民政。”
洛柔的族弟洛青听到这话,阴阴的笑了起来,问到:“那你看清楚了没有,是这个师爷一个人去的,还是男爵带着师爷去的。”
“这……不知道,小人只看到男爵在旁边巷子里的茶楼喝茶。”
“没用的废物,叫你盯两个人都盯不住。滚!”
洛青一脚把人踹翻出去,男佣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后慌忙的跑了出去。洛青拍了拍裤管,转身问到:“姐,你说这个男爵祝九娘这是准备主动寻死呢,还是准备被动寻死呢。”
“别把别人想太差,这人刚进城门就来个下马威……不会是什么简单货色。你看看你,在家里算不上什么强的,还不多动动脑子,到时候一旦出事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洛青比了个割喉的手势,洛柔看了一眼只是挥挥手,继续摸着自己的魔杖道:“不急,跟她刷刷。不过刚进门就敢不给我面子,呵呵,不是要处理民政嘛,叫两个人去给她找点事做,不然怠慢了客人,可会被人说没有礼数的。”
“得咧!”
洛青听到又可以搞事情,眼睛一亮当场急冲冲的出了门,准备给那群人找点事做。
看着洛青毛毛躁躁的样子,洛柔嘴角泛起危险的弧度。
洛柔冥冥之中有种感觉,那个祝九娘和自己是一类人,古语者……如果能再吃掉一个古语者,那自己在永生的道路上就可以前进一步。
人食人,这是铁律所不容忍的,但是为了永生,为了力量,变成那些令人厌恶的“女巫”又怎样。更别说所谓的律法,什么时候能对王公贵族和强者约束了。
上一个古语者是什么时候吃的呢,在魔阵中死亡后,通过拉莱耶的立柱,灵魂化成一摊液体,那种美味的口感,仿佛是陈年老酒一样令人回味,醉人。
“好想,快点吃到这美味的大餐啊。”
诱惑的小舌舔过嘴角,洛柔仿佛沉醉在上次进食时的快感之间。
……
天色已晚,秦玄坐在后厢房顶,看着天边赤红的夕阳。在这难得的片刻休闲当中,秦玄缓缓放松了紧张的神经,这两天所经历的……太多了。两天所经历的事情一幕幕回放在眼前,自己所表现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不过也是,如果不是这份记忆所带来的影响,自己又怎么能面面俱到,八面玲珑呢?怕不是早就死在了那片小湖里,和真正的汤师爷一起做了肥料。
纵观自己的第一世,好像都是被ZUN安排的明明白白,不论是像解密一样的追查14条暗语,还是莫名其妙就找上门要做自己小弟的黑帮头子,自己从来都没有一种在社会上摸爬打滚的历练,只有在地下室不断的锻炼自己体魄,按照神父留下来的一本本古籍来锻炼自己的能力。
黑帮找到了线索,自己动手去取,各种奇奇怪怪的对手和自己不断交手,自己也变得越来越强,然后在21岁还是22岁时,按照ZUN的“遗愿”,完成超越天堂。
自己一生都活成了ZUN所安排的样子,不过这也挺好的,不用动脑子,什么都有人安排完毕。
重生的一世,自己才16岁,在社会体系下不断的学习与锻炼。有了前世的基础,自己一直都领先于同辈,但是社会的历练呢?没有,根本没有。活的样子和前世也差不了多少,单纯。
命运空间的世界给自己的记忆,是秦玄男爵36年在社会中摸爬打滚,一种在社会不同阶层下打磨出的圆滑,一种小人物勾心斗角处处钻营想往上爬的……心态。
可以说,这补全了自己的视野,自己的历练,自己对社会的认知,这不是单纯的知识带来的智商,这是一种社会才能带来的智慧。即使自己被这份记忆影响的有点深,但又何妨?
万事万物都标明了价码,你想拥有一个人30多年的经验,哪能不付出些什么呢。
保持初心即可,毕竟自己是秦玄,而不是男爵。
地平线上最后一缕阳光缓缓消逝,黑夜笼罩大地,今夜无月,今夜无星,有的只有乌云和黑暗。
后山脚下城主府灯火通明,自己脚下的男爵府只有房内才有昏暗的灯光,比得上?比不上,根本比不上人家。
雷声从天边响起,今夜有雨。
秦玄感到空气湿润了几分,微微凉意泛起,今天晚上,两边都应该会给点动作吧。
今天陶墨与陶希一个去了城东一个去了城西,请各个家族族长一叙。
城南是男爵府,城北是后山城主府,今天公堂打扫干净,还和各个家族族长在公堂旁茶楼里吃了个午茶,这番举动下来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下雨好啊!下雨好。干什么都好啊!都好!”
秦玄从房边楼梯上滑下,准备看看今天晚上会演几出好戏。
好戏开场,不看看怎么可以呢。
……
祝九娘瘫坐在床上,灯光昏暗的主厢房内从二妹到七妹都在,六个妹妹围坐在床边,都在那听着七妹分析这些天发生的头头道道。
“所以说大姐,这个汤师爷没安好心,这一举一动都太急躁了,完全就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让我们和这个城主得在短时间内干上。”
七妹说完这话,所有人都看着祝九娘,希望祝九娘拿定个主意,是把这师爷和他的两个小老婆杀了,还是和城主干上一场。祝九娘不紧不慢的拍了拍鹅绒枕头,往身底下塞了塞,手上玩着一个小戒指说道:“妹妹们,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干这一行干了多久了,从山渊一战杀了半支虎鼎军,到现在已经快七个年头了吧,最小的九妹,都已经快要20了。七年啊,人生有几个七年啊,其实这个汤师爷他到底安不安好心,不重要,根本不重要。村里人的确该换个地方过活了,我就感觉蓝山城不错,所以这次既然当上了这个蓝山男爵,那么洛柔那个家伙别想让我挪位置,这个男爵我当定了!”
七妹听到这番话,仔细地算计了一番,皱着眉头回道:“可是我们人手肯定不够,除非村里的卫队全部过来,不然一旦干起来我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昨天我跟你们说九妹就回村里拉人了,今天请茶,要的就是城里家族站队,只要他们不站在城主那边,我们就算赢了一半。”
“那还有另一半呢?”
“不知道,看天意吧。”
祝九娘慢慢的把自己烟管装满,点上烟草缓缓地吸了起来,得到烟草的舒缓,整个人便像一只猫一样慵懒的瘫成了一滩,柔若无骨。
二妹三妹早早退走,准备去院子里巡视一番,四妹五妹和六妹则回自己的房,监视着旁边秦玄房间里的秦玄等人,只留下七妹一直坐在床边,不断地思考这两天这些事其中的关键点。
“阿姐,你说今天晚上那个城主会不会……直接动手。”
“有可能,不得不防,去,等会跟八妹知乎一声,叫她等会做手脚放机灵点,不要迎面碰上了,一旦迎面碰上,直接做掉。”
七妹起身,带上门出去了。
安排完大致的祝九娘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窗外雨开始下了起来。
……
洛青从陶家的偏院心满意足的出来,脸上还带着酒后的酡红,心情大好的洛青撑着伞漫步向后山走去。
走到半路上眼睛一瞥看到祝九娘手底下的人正在东城的一条小巷子里穿着雨衣向巷子深处走去,洛青看到这人时酒当场醒了大半,招手让身后跟着的几人从另外两处绕过去,自己则跟着这人,看看她到底在干些什么。
转过一个弯,明晃晃的刀子就架在洛青脖子上,洛青立马举起手来,嬉皮笑脸道:“这位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们远无怨近无仇的,你这可不厚道啊。”
八妹不言语,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已经把药瓶子打开,一丝丝药气已经弥漫开来,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洛青忽然感到自己身体有些沉重,头脑开始昏沉身上的力量也动不了两分,便知道自己算是着了道了。
把一丝丝法力注入手上的不起眼的戒指里,洛青眼神一沉,直接不退反进,靠着一层展开的场域将八妹击飞,砸到墙上。
受击的八妹被击飞前刀向前进,将洛青半个脖子刺穿,但是由于洛青先行调整位置,并没有刺穿气管,只是将左边小半个脖子划开。
张开场域的洛青急速退走,准备和包围的人汇合在做打算,结果落脚点下一个奇怪的阵纹浮现灰绿色微光,一根触手缠住脚踝,触手上的粘液开始腐蚀起血肉,剧痛之下洛青惨叫出声,但隔两个巷子的一户人家忽然发生爆炸,巨大的声响掩护下,洛青的惨叫便显得微乎其微。
八妹乘机掏出自己的魔导器,灰绿色的小型子弹状火球从枪口喷射而出,打中了洛青的躯干,中弹的伤口处竟然浮现起几根触手,触手前端长着利齿的小口撕咬那些完好的血肉。
洛青从腰间拿出石板,捂上伤口使得触手全部脓烂,又砸向触手使得阵纹破碎,期间八妹连续几枪都被再次出现的场域屏障挡住,没能做出任何效果。
“踏马的你完了死娘们!等我回去告诉我姐你们这群人都得死!”
面对洛青的咒骂八妹不动声色,只是闪身躲进了旁边的民居内,小巷子里的水忽然出现许多细小的漩涡,洛青旁边的排水沟里忽然出现一个带有蹼的墨绿色爪子一下子抓住了洛青的脚,被抓住的洛青愣了一下,继续用石板砸了下去,但是这一次却毫无用处,石板反而变成了一滩烂泥一样,从手中滑落。
烂泥到水中,忽然变成巨大的漩涡,漩涡之中爪子的主人出现,头上长有多个鱼鳍,墨绿色鳞片覆盖在头上,裂开的口中时凌乱的尖齿。
洛青看到这副尊容的时候吓得尖叫起来:“深……深潜者!啊!”
尖叫过后,原地只剩下了一滩被水浸泡的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