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注市。
一辆辆军车驶进城外的军营,带走西进的战士。
由于火车道阻塞了一段时间,大部分士兵只能挤一挤,一起乘坐一辆车。
不过有一辆,很宽松。
“柔医生,柔医生,这有你的信。”“谢谢。”
对八卦的嗅觉比狼还敏锐,两名同组的护士立刻包围了柔羊羊。“唉?现在谁能给我们的院花写信啊?”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调笑,嗓子粗了几分,学着男人的声音,深情地:“啊,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想念……”
“打住,别闹了。”一边拍掉不老实的手,柔羊羊拆开了信封。
在场的人鼻子皆是一酸,“哪里来的一股汗臭味?”
没管味道从哪里来,柔羊羊一目十行。
只见有力的笔迹,一笔一划地写在信纸上。
致亲爱的柔羊羊:
(写在前面:按照规定,班长必须检查每一封信件,所以,信件会出现涂改。)
军规如山。如果你没有随军西进,也许我的这一封信,永远寄不出去。
该从哪里开始呢?对,我们没有走公路线,而是乘着货运火车,前往西南方。
自从(此处有五个字被抹黑了),我们就在盘算着,主动申请了三遍后,连长终于带来了同意的好消息。
第一天,我们来到了傲徳市的火车站,这里的人比蚂蚁还多,我们还看见了,去年演习和我们打过的“长剑”(番号被涂掉了),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要……
“轰!嗡——”一阵钢铁碰撞声。
“嘿!停车,快停车!”有人大喊。
一声急促的哨响紧接着吹响了,战羊羊立刻把信纸叠进口袋,跳到月台上。
“集合!集合!”吹哨的团长指挥:“在自己队前的车厢前站好,等待下一步指示!”脚一踹站出来拦路的愣头青,“给人让开道路!”火车工火急火燎地冲过去。
军人们排列成整齐的长队,以班为单位,在编制的车厢前立正等候着。
胸口上露出的信纸,立即吸引了班里其它四人的目光。
“欸?!给谁写信哪?”语气里带着些许酸意,能联系女友的,只有同在军中的战羊羊一人。
“能寄出去的,八成也是西进的。”
脸庞线条依旧绷得笔直,烈羊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无聊。”
“我……哎呦!”被敲了一记弹指,英羊羊收回脑袋。
正色的战羊羊问道:“前边怎么了?”
刚从前面跑来的班长,说:“好奇宝宝。有一辆火车脱轨了,站上的人已经在调吊车了。”
“嗯……长官……”一名组长模样的工人,扭捏地走到班长身前。
班长眉毛一平,和善地问:“有什么困难吗?尽管开口,我们能帮的帮。”
“一节车厢滑钩了,横在铁轨上,堵住了其它铁轨,它重量太大了。”
“明白明白,是要我们?”班长闻道。组长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站上有吊车,只是那是货运车厢,运送的都是……”点点头,苦笑着示意自己没办法看保密车厢里的东西。
“能不能……麻烦几个战士?”
“啊?都是什么?”战羊羊身后的英羊羊好奇,插嘴:“难不成我们这次带了……”
“咳咳!”班长一变杀人的眼神,对着旁边建设兵团的说道:“老兄,我们连长问起来,麻烦你说一声。”
“好,你去吧。”平羊羊答应。
到了地方五人才发现不对,算上他们,一共找了三个班的人。
吊车尝试过一次,干脆直接开上变形的铁轨上,结果因为重量太大,打滑失败了。
“要不咱先卸货?”团长看着越聚越多的火车皱眉。“再这么耽搁可不行啊。”
手掌比划一下车厢和铁轨之间的宽度,能看见变形贴到的车门,辅导员摇摇头:“好吧,也只能这么样了。叫找的几个人把里面的东西运出来吧。”
等着团长和辅导员走到月台上,战羊羊突然觉得有几个面熟的脸庞。
“兄弟,你是……我好像见过你。”战羊羊巧合地遇见了“长剑”的人。对方率先回忆起:“那个,绰号野牛,叫战羊羊的对吧?你们也?”
“没错,是我,我们团也来了。”剑形的徽章绝对错不了,战羊羊感觉挺意外的。没想到,演习的蓝军也来了。
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则是小跑到团长身边,“那我们,撤离?”“嗯,都走吧,这里我们弄就行。”
“听我说!”举起双臂,“任务很简单,搬东西!”
“两辆车,一边一组!”“是!”
“哗!”打开门看见里面的东西,战羊羊错愕地站在车厢上。
没有想象中高端武器的精密零件,也没有大口径炮粗壮的炮筒。居然是整齐摞放的长方形容器,包裹着方方正正蓝色的外壳,塞得满满当当的一车皮。
不像是弹药箱,看着倒像快递,还是那种精装酒的箱子。
底下又扒上一个战友:“唉?愣着干什么,搬啊?”说罢撸起袖子动工。
战羊羊没再多想,搭把手一起剪开固定线。“我来拨开,挤得真紧啊,等我一会。”
大概是因为放得太紧实了,撬棍吃力地别大箱子间的缝隙。
双手握住箱子上的把手,战羊羊试探着用用力。
没动弹?那就……战羊羊深吸一口气。
两臂爆出向上的巨力,箱子却好像吞噬了战羊羊全力以赴的力气,纹丝未动。
“嗯……哈!”大口大口的喘气,战羊羊大力的一拉,不仅没有拉出来,反而像拉动大山一样,力道统统消失不见。战羊羊差点跌倒。
这是东西啊?战羊羊一头雾水。
“你使劲了吗?”“你来试试。”战羊羊让出地方。
“我还……拿不住你……我就……不信……”不信邪,路人甲又使劲提了提。“哎呀我去,什么玩意?”
“搞什么?里面装的什么?”等不到两人运下东西,先前和战羊羊说过话的人,从重卡上一跃而起,跳上车厢。
没空理他,两人一起抬着一个蓝色箱子,脸都涨红了。
赶紧过去帮忙,三个职业军人,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才费力地搬到卡车上。
见三人脸红脖子粗,车斗上的五人傻了眼了,七手八脚地伸手去扶。
“拿千斤顶!”“快拿千斤顶!手接不住!”战羊羊喊道。
钢杆发出不堪重负的一声轻响,千斤顶勉强托住蓝箱。不敢一下掀到车上,四个大汉一人一角,由第五个人小心翼翼地扶着,五人轻拿轻放地落在车上,生怕砸坏了。
“卧槽,轰炸机航弹都没这么重,啥呀密度这么大?”踢踢体积不过酒箱大小的蓝色容器,干过地勤的中士心有余悸。不止重量大,就连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外面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另外一边却等不及了,英羊羊听几人说重量非同小可,又亲手试了试。大家伙一合计,他们决定,出动吊车,人工提出来装到吊篮里,分批次起吊装车运走。
轮换着两组,每一组干一次,都累得筋疲力尽。
忙碌了一个下午,这才把八十余件蓝箱运走。
卷成喇叭状,团长对着火车头方向大喊:“往后来点!靠过来!对,好,靠近了,车里不要留人!”一边抬手示意吊车司机起吊。火车站重新恢复了最大流量。
天上早已是夏夜的繁星,晚风吹拂着水人一样的士兵们。
所有人都累倒在地,互相搀扶着离开。
“这……这辈子,没这么累过……”力气最大的两人只觉得胳膊此时轻飘飘的,遑论其他人。
“大舌头,能说会道的……你说那玩意是什么?”班长也没了平日里的威风,疲惫地问道:“邪了门了,航母锚都……不说了。”其它人也挺好奇的,那条长龙一样的火车,车尾没有带餐车,意味着车上没有乘客,只有换班的司机在。
什么东西西南这么缺?还是保密级的东西。
摆摆手,英羊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比划着:“不知道,反正不是黄金,很可能是锇。”
“怎么说?”战羊羊来了兴致。听一听知识,总没有坏处。
“嗯嗯嗯。”竖起两根指头,脸上浮现一抹骄傲的色彩,比划着手语,唯一拿过高等学位的英羊羊:“一立方米的锇,重达两吨。”
夸张,太夸张了。众人直吐舌头,要命啊,一头成年蓝鲸也就百吨左右,别忘了鲸鱼能长到二十几米长,而十几米长宽高的锇,就是一头鲸!
吹着晚风,战羊羊猛然想起:“等会!我的信!”
掏出胸前的信笺,早就被汗水湿透了。烈羊羊:“这还能写吗?”
就是这样,我后面的字,才会这么的深,纸这么破,但是……
“唉,让我们看看嘛!”“别藏着呀?”
“哈哈哈哈……”
……
喜羊羊:“我知道了,没有人发现吧?”
“没有,我们清空了火车站内外的无关人士,现场也没有蓝箱受损。”
“好,那就这么定了,把那一批和第二部队,一起西运。”
“您这是?”
喜羊羊掏出抽屉里的手枪,擦擦枪身:“没什么,不要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