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嬴无虑在西城门外集结兵力的时候,雾隐正躺在主帅府内呼呼大睡。
他并非轻敌,只是连续两次冲杀,让他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他需要休息,在他熟睡之际,相里原已经安排了好制作弓箭的人手,他调动了一切能够调动的人,抓紧一切时间制作弓箭。
雾隐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深夜,几名将领也在主帅府外面的房间休息,听到雾隐醒来,都跟着过来,听他示下,白天那一仗,才算是打出了雾隐真正的实力,让人为之欢欣鼓舞,他们攻打烟波城的失利,随着一场胜仗,士气完全改了过来,他们也和雾隐一样,渴望胜利。
胜利代表着许多人都能活下来,而失败则代表着许多人就要死去。
雾隐问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白落尘说道:“他们的行为很奇怪,他们撤去了东南北三门的攻城兵,而选择了集中兵力于西门外,准备猛攻西门,似乎是不怕我们从其他城门逃走似的。”
雾隐略一思索,就知道了嬴无虑的心思,其他佯攻的城门,都不堪雾隐的冲击,只会白白浪费兵力,还不如只攻打一门,他要的胜利是夺回望月城,而非歼灭离炎军。
黑熊山嚷道:“既然他们集中在一起,我们也好对他们反击,省得四个城门来回跑了。”
白落尘说道:“黑熊将军可能不知,西城门外足足有七八万人呐,我们就是倾巢而出,也难言必胜,何况就算打赢了,我们也剩不了多少人,如何抵御他们下次的围城?”
黑熊山哼了一声,露出一副那又怎样的表情。
雾隐问相里原:“现在箭支做出了多少?”
相里原说道:“只有两万余支,如果再给他们两天时间,能够做出十万支箭。”
雾隐说道:“再征集城中的妇人,制作出五千副箭囊出来,让我们的五千弓箭兵出战时,每人携带两副箭囊。”
相里原说道:“这都不成问题,其他的士兵是否全都集中到西城门去防守?”
雾隐摇了摇头说道:“其他城门的守城兵可以降到千人左右,西城门城墙上也站不开这么多士兵,除了两万人在西城门轮流守城外,其他的两万多人全都去帮忙制作箭支,为了让离炎军不能做好攻城的准备,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出城去骚扰他们。”
相里原为难地说道:“银月副帅不再此处,此事我看还是等她回来商量过后再做决定为是。”
雾隐和银月首领的关系,是离炎军中人尽皆知的事,雾隐也不隐瞒,听到这话,他说道:“不用等她过来,这个离炎军毕竟还是由我来做主。”
说到这里,感觉口气有些霸道,他接着说了一句:“银月首领那边,我会单独去和她说。”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雾隐想起了毕方鸣,他问道:“毕方部落的人可有什么消息?”
相里原回答道:“他们自从分别去了两国的各个城池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我都怀疑他们是否在外面过得快活,不再想着回来了。”
雾隐说道:“不可能,就算有一两个人想在外面逍遥,不可能都是这种想法,他们想在每个城里侦查有用的消息,定然要慢慢打入他们的内部,在关键时刻提供消息给我们,否则,若只是普通消息的话,何用他们去侦查呢?十六的侦察兵就可以做到。我相信他们能够给我们提供重要的情报,不能着急,对了一名鹰仆和战鹰战死,其他三名鹰仆的情绪怎么样?”
相里原说道:“他们知道这不是主帅的错,愿意跟随主帅,为其报仇。”
雾隐放下了心事,他看着这些心甘情愿跟随他的人,心中暗暗发誓,有我雾隐的一天,定然不会让你们再受到重大伤害,而且要让你们得到你们应得的荣耀和赏赐。
这是一种责任,更需他将接下来的战役打好,而不仅仅只是为了报轩辕氏和百里氏之仇。
这些将领得到了分派的任务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士兵那里去了,雾隐一个人出来找银月首领,银月首领的伤没有痊愈,在这望月城中好好养伤,也要不了几天伤就全好了,所以他选择此次单独出去,不带上她,就是为了她好,只是如何说服她倒是个问题。
他担心银月首领的安危,银月首领何尝不是也在担心他呢?
来到弓箭兵的营地,银月首领果然在这,可是据守卫的士兵所说,她已经睡着了,雾隐让守卫的士兵不要打扰银月首领,等到明天一早,就让银月首领去城主府找他便是。那名守卫的士兵答应了。
由于睡足了觉,虽然天还没亮,可是雾隐毫无困意,便去拉西城门。西城门轮流值守的士兵见到雾隐,无不肃然起敬,表现除了雾隐在他们心目中的威望,雾隐勉励了他们几句,便上了城楼,从城楼向外看去,夜幕下,无数营帐布满了半个草原,每个营帐前都挂着一盏气死风灯,看着夜风吹动着风灯左右摇晃,果真能把风都气死,也吹不灭风灯。忽然,雾隐心中涌起了一股无端的冲动。
他对守城的一名营指挥使说道:“去叫起其他休息好的守城士兵,一会敌人连夜攻城,你们千万要把城门给我守住了!”
守城的营指挥使惊讶地说道:“敌人看起来不像会很快攻城的样子,主帅怎么会这么想?”
雾隐说道:“因为我要下去烧他们的营帐,惹出骚乱来,嬴无虑一怒之下,多半会立刻攻城,还我们一点颜色。”
这名营指挥使说道:“可是半夜打开城门,过于危险……”
雾隐淡淡地说道:“只有我一个人出去,何用打开什么城门呢?”
营指挥使一震道:“什么?主帅您要一个人去袭击他们的营地?”
雾隐解释道:“半夜袭营,人自然是越少越好,好了,不跟你啰嗦了,赶快照我的命令行事。”
这名营指挥使说道:“是!然后转身就要离去。”
雾隐忽然喊住他:“记住,千万不要惊动了弓箭兵,更不要让银月副帅得知此时。”
这名营指挥使答应了,然后跑着去办。
雾隐将无影弓留下,只带着一把离炎剑,然后让城楼上的守城兵将他坠到城下,随着他一起来到城下的还有两块木板,雾隐借着这两块木板,施展轻功渡过了护城河,无声无息地来到城外。
整个青离军的大营黑沉沉的,仿佛已经熟睡的猛兽,营帐前后,不少守夜的青离军的士兵在结队巡查,雾隐已经回到望月城,此刻又近黎明,巡夜的士兵也显得松散大意起来,雾隐伏地而行,悄无声息地来到青离军大营的边上,他躲过了一队巡逻士兵后,来到一座营帐的后面,观察营帐部署的行事。
刚才在城楼向下看时,感到这些营帐非常密集,可是来到近前才发现,每两个营帐之间都有一定的空隙,营帐互相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除了防止敌人袭击时,目标过于集中外,更重要的目的就是防火,如果营帐靠得太近一座营帐烧起来后,就容易形成难以扑灭的大灾难。这本是寻常的道理,雾隐暗暗叫苦,他在城楼处远观这里这么密集的营帐,就是想用火攻,但如今看来这个计划难以实行,他就算烧了几个营帐,又起得了什么作用呢?等到其他的士兵受惊起来时,他能不能脱身都不好说。
难道来此空跑一趟么?
雾隐来到最边上的一个营帐,他拉开营帐向里看去,里面睡着十多个青离军,听呼噜声,他们睡得正香,雾隐轻轻地拔出离炎剑,将这些好梦正酣地士兵全都抹了脖子,由于都在睡觉,竟然没有被发觉,杀了十几个青离军,也不是他的目的,他刚想走出营帐,忽然看到挂在营帐上的一套青离军军服。雾隐想也不想,便拿起来换上,一边换,一边问自己:我为何要换上他们的军服呢?这有什么用?
一边想着,一边将青离军的军服穿好,他收起离炎剑,拉开营帐悄悄走了出来,忽然,一队巡逻兵走来,雾隐躲在风灯的阴影当中,这些士兵都哈欠连天,并没有察觉到雾隐的存在,雾隐等他们走过后,轻轻地跟在队伍的后面,跟着他们向营地的中间行去。
越往营地的中间走,里面的守卫越是森严,本来不知要干什么的雾隐,忽然想到,若是能够刺杀嬴无虑,那么也算此行不虚了。
雾隐趁着两队巡逻士兵交叉而过的时候,换到另一个巡逻队的后面,如此这般,他很快看到了整个营帐中最大的一座营帐,也是守卫最为森严的营帐,看这气派,唯有嬴无虑够资格住在里面。
雾隐跟在巡逻队后面走到营帐的一个角落里,慢慢停了下来,人也蜷缩到阴影中,整个过程做得不慌不忙,竟然没有人发现。
拉开营帐的一角,雾隐定神向里看去,这座最大的营帐里传来打呼声,却不止一个人在里面睡觉,只是营帐里没有等,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雾隐知道嬴无虑本人也是血脉高手,不敢发出什么声响,所有的行为都是缓慢地做出来,他慢慢地拉开营帐,慢慢地挪了进去,慢慢地在里面摸索,由于他做这些事,都是在营帐的阴影中,就像黑暗中的狸猫,无声无息,没有一人发觉。
由于这座营帐里不止一人,雾隐循着其中一人打呼的声音慢慢摸了过去,此人的打呼声最响,最有可能是嬴无虑,雾隐缓缓地抽出离炎剑,一剑朝那人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