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讲 丝绸之路:文明与游牧民族

〔蒙〕博·恩和图布信博·恩和图布信,蒙古国科学院院长兼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蒙古国)所长、院士。讲座时间:2014年1月21日15:00~17:00。主持人: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所长王延中。

首先,我代表我们蒙古国来访一行,向在座的各位民族所的同仁致以问候,对王所长给我们这样一个机会,能够跟大家交流表示感谢。

据我所知,贵所是中国社会科学院最大的所级机构,贵所和蒙古国科学院的相关院所具有长期友好的合作关系。在座的各位当中也有像包胜利、曹道巴特尔这样的,曾经深入蒙古的草原做过田野调查,我也向这些参与蒙中学术合作的同行们表达自己的问候。

贵所作为中国社会科学院最大的一个研究民族学、人类学的研究所,想必对蒙古国应该有基本的了解和概念,恰恰是由于两国是山水相连的邻居,那么蒙古国也有谚语,就是“远亲不如近邻”,从这个意义上,我们两国之间的学术机构经历了长期的合作。

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当中,至少从蒙古国的角度,有两千多年的交往历史。下面由我来做一个个人的学术心得的报告,这个报告的题目是:丝绸之路:文明与游牧民族。

最近几年,全球化、国际形势方方面面都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的研究方向相关的角度来说,也都做出了很多的调整。比如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的方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最近几年都翻译成一系列的未来研究方向和指导纲领。

刚才讲到丝绸之路不仅仅涉及游牧民族,丝绸之路涉及定居和不定居的各个民族,涉及北方的各个民族和中原的各个民族,包括以汉民族为代表的中国的各民族在内。刚才在跟王所长简单交流中也谈到了我们合作的进一步方向,主要是围绕丝绸之路这样一个文化交流方面做一些规划。请允许我接下来从以下两个方面谈一下我的心得:第一,古代的游牧民族的历史、文化及其环境;第二,在当代,蒙古边境跨境民族的游牧文明的发展趋势。

丝绸之路是文化之路、商贸之路、各种交流之路,通过丝绸之路,从匈奴到蒙古帝国时期,丝绸之路的北段或者说北延始终处于北方民族的控制之下,在这样的控制当中,各个民族的文化、经济、经贸方面得到了交流和发展。

在21世纪,游牧文明在人类历史上做出的贡献逐渐得到学术界的承认和正面的评价。一直到17世纪,乃至于不久之前,游牧民始终被认为处于相对落后、野蛮的文明状态,今天学术界和国际社会对游牧文明的历史地位和作用有了正面的评价。游牧文明的历史作用及其贡献取决于它的游动性,以及对外部环境的适应性等几个方面。简单地讲,游牧文明通过三个方向的游动来传播文化和文明。比如从北非向北到欧洲,从中亚地区向近东、远东乃至于美洲大陆,还有向中国的中原地区、向东南亚各国进行的游动,这种游动的结果至少有六个大的游牧文明类型产生。迄今为止,全世界保留或存有游牧文明印记和印象的国家和地区大概有63个。

在下面的这个表上有一个罗列,里面40%的成分集中在欧亚地区,在亚洲部分的这些国家和地区的人口大致占全世界总人口的1.3%左右。靠近亚洲以及海洋地区分布着将近20个国家,游牧文明人口在这20个国家和地区当中能占人口的11%。在非洲有25个国家和地区,在美洲有5个国家,在欧亚有5个国家和地区。这里面当然包括在欧亚草原、蒙古和中国的相当一部分的蒙古语族民族。本文中提及的图、表为作者演讲时展示给听众的,选编成书时未收录,希读者见谅。

从蒙古高原的角度来说,它对整个人类文明曾经造成了两次大的冲击:一次是匈奴时代,一次是蒙古帝国时代。公元前4世纪的时候,匈奴人曾经向南入侵中原大地,也曾经向西迁徙,冲击了哥特人,甚至再往西动摇和瓦解了罗马帝国。在整个征服的过程中,它对文明的形成、兴衰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根据蒙古、法国、美国、俄罗斯,包括中国的一些考古专家的考古发现,匈奴时代有自己高度发展的文化,包括基本的国家形态,当时应该是一个很强大的帝国体制。

通过丝绸之路,不仅仅是进行了一种经济贸易活动,同时也完成了文化和思想的交流,在这些交流中匈奴人起了很大的作用。匈奴之后的北方各个民族继承了匈奴的国家、政治、文化,进一步发展了这种文化,通过多少代的兴和衰的过程,一直延续到了13世纪。在13世纪蒙古帝国的时候,丝绸之路重新形成了不仅仅是一种物资贸易的通道,同时也成为文化和技术的交流通道。蒙古帝国不仅仅对外征战和征服,同时也建构了和平的文化交流等正面的东西。

贵国的习近平主席提出了丝绸之路经济带的伟大构想,在这个构想当中,当然也包括与丝绸之路有关的文化、历史交流,还有考古等方面的学术研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蒙古国科学院和中国社会科学院之间的交流前景是广泛的。大家知道,蒙古帝国之后,包括像印度、中国乃至欧亚大陆的很多产品,通过海上的路线,通过爱琴海、地中海等走向西方,形成了另一个海上的丝绸之路。尤其蒙古帝国时期所建构的驿站通道是前无古人的,在当时来说可以比拟今天的信息高速公路。

回顾历史的话,大概是这么一个大的轮廓。从当今角度来说,从蒙古国及其周边的地域角度来说,以及从丝绸之路以及相关的经济社会发展的趋势来说,我有下面的几种判断。

199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曾经和哈萨克斯坦、蒙古国组织了两次相关的学术机构和学者参与的田野调查,在田野调查中有两个基本的思路:一个是丝绸之路,一个是游牧之路。通过这两次田野调查和相关的会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1996年决定成立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在这个倡议之下,1998年在蒙古国成立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由蒙古国、吉尔吉斯斯坦、土耳其等国以成员国的身份参加建设这样一个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

现在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和哈萨克斯坦、俄罗斯、土耳其、伊朗、伊拉克等16个国家的32个科研机构有合作关系,该所也从18个国家和地区聘请了150个专家作为学术委员,贵所的前任所长郝时远先生就是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的学术委员之一。

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的主要任务就是,贯彻执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所倡导的文化多样性,尊重文明之间的一种交流,这么一个指导思想和纲领。因此,对于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的职责和作用,在2011年的时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曾经这样评价说,游牧文明在历史上的正面作用应该得到重视,它对文化交流所做的贡献应该得到正确的评价。

今天上午,我们的院士扎顿巴教授在中央民族大学蒙古学院做了演讲,重点介绍了当代教育学、心理学的发展趋势和比较创新的相关见解。从游牧民族的相关角度来说,我们非常重视能够纳入多学科的交叉研究方法。我们希望能够通过游牧文明和其他文明之间的比较研究,通过交叉学科的研究方法,推进对游牧民的研究。近几年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开展的项目和工作,包括在当今的条件下游牧民的经济、社会、文化相关的变迁,参加这样一个田野工作和学术工作的有很多国家,包括中国、俄罗斯、法国和相关的其他国家。

近年我们开展了诸多的合作项目,包括游牧文明的历史遗产等。刚才我重点提到了在2006年开始的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和贵所合作进行的跨境游牧文化的比较研究这么一个项目。由于贵所是民族学和人类学所,重视田野调查工作,所以正好契合我们的研究方向,我们两所的合作也是沿着这样的思路开展的。下面,我想重点介绍一下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和贵所之间的田野调查项目的进展情况和结果。

内亚地区的文化比较研究。这个项目中有俄罗斯、蒙古国和中国的37名学者参与,行程达到1.8万公里,主要研究内容包括游牧、经济、文化、宗教信仰、风俗习惯等,在三个学科基础上,即历史、考古、民族学,还有精神文化。关于考古方面,蒙中俄相关的考古单位进行了合作研究,包括在内蒙古、布里亚特、蒙古国进行了一系列的考古挖掘。蒙古国有一个著名的考古基地,叫清唐岱,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认为这个考古遗址应该是辽代的古城池,后来通过实地的考古之后发现,它先是辽代的古城池,但是在回鹘汗国的时候,又在这个基础上重建的,因此在这个考古发掘中,既发现了辽代的,也发现了和回鹘人有关的考古遗物,其中有两个东西特别值得注意,一个是泥座,特殊的服饰形象,另一个就是牙刷。从这两个文物上可以看出当时人们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和生活质量、生活水平。在契丹的文化层里面发掘了很多跟农业相关的文物,同时也掺进了很多与在契丹统治下的渤海国、女真有关的几个文化现象。“卡拉布海”,直译汉语就是黑牦牛的一个古城遗址,这里发掘出了很多跟回鹘有关的包括文字的一些文物。

在三国的合作研究中,我们重点研究了相关的精神文化层面的东西。我们发现,这个世界不仅仅存在生物多样性的问题,同时它也是各种文化多样性并存和发展的世界。虽然三个国家山水相连,但是从我们的比较研究中发现,也有很多差异性的、有地方特色、民族特色的文化现象。以往合作研究中的主要成果,包括中国和蒙古国共同申报马头琴作为世界文化遗产,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蒙古国的文化部还有中国的相关文化机构和研究机构,我们共同合作进行了关于蒙古族长调的合作研究,包括在内蒙古、蒙古国,甚至在俄罗斯的布里亚特和卡尔梅克地区都做了实地调查。在这个大的文化研究框架之内,曾经进行过关于民风、民俗方面的研究。这里面非常令人感兴趣的就是在布里亚特进行的文化研究,我们考察了他们各种的民间文化、民间文学,比如箴言、颂歌,其他口述的一些文学形态。如果说在内蒙古有很多关于格萨尔的故事和传说,包括格萨尔史诗的各种形态,在布里亚特内部有一个叫阿拜·格萨尔的唯一一个关于格萨尔的史诗存在。我们也研究了你们所熟知的鄂尔多斯婚礼,包括中国蒙古族的民间艺人的文艺形式等,也建立了相关的数据库。

在区域性的研究中,我们进行了社会经济以及文化文明的发展趋势研究,进行了关于社会经济以及文明所涵盖的相关领域的研究。比如蒙古国和布里亚特经历了从传统的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的变迁,但是从真正农村地区和牧区的经济发展变迁角度看,两个国家的变迁形态是不同的。内蒙古是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社会,也是伴随着这样的路线和趋势在发展,现在逐渐向世界市场过渡。在这些区域我们可以观察到定居的经济社会和游牧的经济社会不同的形态。当然我们观察到贵国在内蒙古所进行的网围栏这样的牧区经营的模式,从这种模式中我们也发现了对民族文化和传统文化产生负面影响的现象。通过网围栏和草场的隔绝以后,很多的蹄类动物,就是快速移动的像马等这样的动物会受到很大的损失,可能最后留下的只是像羊一样的家畜。在蒙古国也出现了几个自愿开发、开放,导致对牧民的生计包括对传统文化的延续和发展、游牧经济的存废问题都产生了一些影响。

有三点结论:

第一,从匈奴一直到蒙古,作为一个游牧文明形态对整个人类的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的形成和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第二,就像我之前谈到的一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也在倡导一种文化的多样性,多文明并存共同发展繁荣的倡议,这是21世纪的一个新的理念和趋势,因此加深对游牧文明和定居文明之间的深度联系,让它们并存发展这是非常必要的。

第三,从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的角度,我们希望与中国、俄罗斯进行合作研究,研究内容包括游牧区域的文化、风俗、宗教、生活状态以及传统的文化。

谢谢大家的关注!

提问环节

主持人:非常感谢恩和图布信院长的精彩报告,院长对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的建立,特别是游牧文化的历史地位和作用,进行了非常精彩的阐述,他最后提出来的几点结论对我们进一步加强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与蒙古国科学院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的交流合作具有启示性的作用。现在还有一点时间,请各位专家就恩和图布信院长的精彩发言进行提问,哪位专家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院长。在大家提问之前,我有一个疑问想请教一下院长,因为院长在游牧文明历史地位的评价当中,我觉得跟我们过去的很多认识,尤其对游牧文明的生产方式好像是一种落后的生产方式,跟定居文明相比,它的生产方式本身并没有先进和落后之分,只是说适应不适应这种条件的问题。我很认可您的观点,您也讲了游牧文明在传播不同文化之间的文明方面发挥着积极作用,我也认可。但是在丝绸之路问题上,我们有一些中国或者其他地方比如欧洲的看法认为,由于蒙古帝国的兴起,当然也由于阿拉伯帝国的兴起,阻塞了陆上的丝绸之路,所以才兴起海上的丝绸之路。院长也谈到了这个问题,我想问一下,蒙古国的科学界如何看待第二条丝绸之路的兴起和发展问题?下一步我们根据习近平总书记的一些想法,叫重振丝绸之路,而对于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我们两国如何在这方面进行交流合作,我想听一下院长的意见。

恩和图布信:我的本意肯定是由于翻译没有表达得更加清楚。蒙古帝国的兴起并没有封闭和阻塞丝绸之路,其实通过这样的征服和贯通以后,更加拓展了陆上的丝绸之路,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海上丝绸之路也是蒙古帝国的战略方针的体现,通过海上丝绸之路的兴起,进一步连接了印度、阿拉伯和外面的世界。蒙古人不仅仅是通过开创这个海上的丝绸之路,拓宽了丝绸之路的不同样态,同时还创建了另外一种道路就是茶道,通过中原地区到蒙古国,到欧洲,到莫斯科,就是运茶的道路。

:蒙古畜牧业发展得很好,有很多的边贸,中国现在大力推进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作为蒙古国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些政策和措施?它是如何平衡环境保护、经济发展、工业化、城镇化和农牧业发展的?

恩和图布信:游牧的生活方式和定居的生活方式之间的矛盾古已有之,到今天为止,虽然进入了工业时代,但是这种游牧文化、游牧文明,游牧的生活方式跟城市之间、定居之间的矛盾仍然处于一种很艰难的状态。20世纪90年代初的时候,蒙古国的社会主义解体以后,所有的东西向私有化发展,在这个进程中,一部分知识分子包括城里的人重新走向游牧经济,有一些知识分子为了生计到牧区去买盐、牛,当这个倾向出现了以后,一些西方学者认为这是新的游牧方式趋势的出现。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两种新的“牧人”,其中一个新的牧人就是没有牲畜的“牧民”,这些是真正的“牧民”,但是他们在整个的私有化过程中失去了自己的牲畜,类似于转型期,这些人反过来只能当牧工去给别人放牧,内陆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另一种新的“牧民”,属于城里面的这些人,到牧区去买牛,买牧场,自己不去放牧,只是雇别人给他们放牧,类似于牧场主。

近期出现整个游牧经济的下滑态势,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环境污染,草原退化、沙化的趋势在加剧;另一方面蒙古国也在开矿,矿产资源开发导致牧业经济的衰弱。针对这种现象,英国有一个学者曾专门研究过内蒙古,包括俄罗斯布里亚特的畜牧业,写过一本书《游牧到了终结的时候吗?》。我个人认为,游牧没有到终结的时候,因为游牧经济和生活方式是最能适应外部世界的生存方式。当然在蒙古国也存在城市化进程的趋势,但是从蒙古国政府的角度来说,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培养新的牧民,给牧民提供更多的公共服务,包括信息方面的服务,改善牧民生活的具体措施和政策。

:尊敬的院士,我想问的问题跟您的报告有一些关系。我知道蒙古国历史上因为政治,甚至蒙古的语言文字,过去放弃了传统的蒙古文明、文字的写字法,采用了俄语的西里尔字母的拼写方法,现在在国内我也听到一些消息,就是说现在蒙古国在这方面又有一些新的想法,甚至政府的一些行为,让恢复传统的蒙古文书写,我想请院士介绍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恩和图布信:蒙古人在历史上使用过很多种文字,在成吉思汗时代用回鹘式的蒙文作为帝国和汗国的文字。在20世纪90年代的时候,蒙古国进行了文字改革,就吸收了现在的西里尔文字。我不是从学术演讲者的角度,而是作为科学院院长的身份要发表个人的看法。大家对蒙古国使用或者启用新蒙文,就是西里尔文字有一种误解,认为这是苏联、波兰学术界或者政治因素导致它进行文字改革等,其实这是不对的。这样的文字改革是由蒙古国主导,蒙古国著名的文学家和学者当今速龙院士,他倡导进行的文字改革。今天的西里尔文字对蒙古国发展现代教育、扫除文盲、传播知识发挥了巨大的历史作用,恰恰如此,在1970年蒙古国科学院的语言文字研究所获得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嘉奖。这样一个文字形态对多学科,尤其是自然学科的学习和发展,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蒙古人通过西里尔文字可以学习各种自然科学的知识,对外联络,对于一个弱小的民族来说,对外联络是非常重要的。当然回鹘式蒙文也开始启用和受到重视,甚至蒙古国总统专门为此签发了命令,政府的公文一律用回鹘式的蒙文签发。蒙古国政府高度重视语言文字工作,有一些专家学者和议员也曾经提出关于文字立法的建议,当然学术界也并不是都正确的,包括现在推行蒙古文字,就是回鹘式蒙古文字的正字法问题,有一些学者指出,把回鹘式的蒙文直接按照西里尔蒙文的读法写下来,这样的话,就跟传统的蒙古文的正字法是冲突的,就出现了很多正字法的混乱情况。

:蒙古国的丝绸制品,最早的是在什么时候?还有青铜制品最早都是在什么时候?

恩和图布信:青铜时代就已经有了青铜制品,丝绸是在匈奴墓里面发掘过,应该有两千年历史了,当然丝绸肯定是来源于中原的丝绸。

:我是民族历史研究室的,我主要研究民族史和亚洲史,在2003年的时候,我也有幸访问贵院,并且和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的专家进行过交流,我现在想请院士先生介绍一下贵院在蒙古高原民族史的研究情况,有哪些专家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谢谢!

恩和图布信:关于整个蒙古高原的民族史,有很多人在研究,至少说除了游牧文明国际研究所之外,还有文化艺术大学,还有历史研究所等,将近有20多个专家在做这个事业。前不久我曾经出版整理的历史文献资料有13卷之多,非常高兴您曾经去过蒙古国,到访过我们研究院。

:在未来的丝绸之路的建设过程当中,您期待蒙古国应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呢?

恩和图布信:关于丝绸之路经济带蒙古国应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蒙古国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也应该积极参与。从具体的项目角度来说,比如中蒙俄之间的铁路大通道的建设,包括相关的燃气、煤气的输送管道的建设等,这是一个具体项目,蒙古国本身又处在大的经济带和经济圈之内。另一个关于佛教,有一些专家学者认为,蒙古人是通过维吾尔人在13、14世纪的时候接受佛教的。蒙古人研究佛教应该是从不同的角度、视角在研究,从文学的角度、藏学的角度,以及佛教哲学的角度,有很多学者在研究。大多数学者认为,蒙古人接受佛教不是通过维吾尔族,而是通过中原内地和藏族的直接通道来接受佛教的。

主持人:由于时间关系,恩和图布信院长今天的行程安排得非常满,待会儿还要跟我们谈一些合作的事项,所以提问的环节到此结束,但是提问的结束并不意味着我们交流合作的结束,更是一个新的开始。刚才恩和图布信院长院士的演讲使很多专家对游牧文化、游牧生产方式的认识有很多新的看法,我自己也受益良多,再一次代表我们所,对恩和图布信院长一行来我所进行学术交流访问表示感谢,也对恩和图布信院长所做的精彩报告和精彩的回答表示衷心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