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能再次见到奶奶,是何其幸运的事情?就算没有那20万奖金,百菏也觉得此行值了。
百菏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小城郊,距离市区大概十几里地。这个小城郊面积很小,有不到200家的住户,百菏念书的学校在这儿,父亲的工作单位也在这儿。而且这里的居民绝大多数都是父亲的同事们,学校里念书的也都是父亲同事们的孩子。
母亲怕百菏路上再出什么状况,不放心的一路跟着她到了学校。
从百菏的家里到学校是一条砂石路,路两旁生长着稀稀落落的小杨树,几只麻雀突然从枝头上惊起,在头顶上齐刷刷的掠过,翅膀交叠的声音尤其悦耳。
学校还是那年那个样子,没有院墙,没有像样的操场。四趟长约二十米的平房,依次是小学、中学、办公室和教务处。百菏的教室是第三趟平房,房子偏西的位置有一扇很高的黑大门,走进去是丁字走廊,她的教室在走廊的最西侧。
班级里正在上早自习。走近教室,屋里微微的嘈杂便传入耳际,百菏停留在教室门口,只是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小脸蛋儿,小情怀就开始强烈的驿动。
同学们都在各忙各的,对百菏几乎是视而不见。百菏按捺不住的兴奋,站在门口挥了挥手,大声说:“同学们好!”
几个离得近的同学表情漠然地抬头扫了她一眼又埋下头去,看书的继续看书,唠嗑的继续唠嗑。
“百菏!你是不是有毛病?”班长突然一声厉喝,“迟到了还有脸在那大呼小叫的?有没有一点纪律性?”
几个不老实的男生开始哄笑,可百菏丝毫不以为然。看了看离自己最近的女生,是刘小梅,成绩不怎么样,视力却是高度近视,当然指的是毕业以后。百菏见她的眼睛都贴在了书本上便好心提醒她:“离远点,少看书,反正啥也考不上,还不如多保护一下自己的眼睛。”
“闭上你的乌鸦嘴,说谁考不上呢?”刘晓梅一点不领情,对百菏蹬起了眼睛。
坐在刘晓梅后桌的是周永华和白亚林,估计是白亚林的胳膊肘又过了界,周永华在大声提醒他:“你压线了!”白亚林立刻将胳膊缩了回去。
百菏看着周永华打趣说:“分那么清楚干啥?反正以后也是……”
她本想说,反正以后也是一家人,话到嘴边觉着不妥又咽了回去。
周永华追问:“也是啥?”
百菏附在她耳边说:“也是一家人。”
这家伙立刻急了,“你放屁!谁跟他一家?”
百菏笑了笑,没说什么。这时候班长又一嗓子,“百菏!请你立刻回到座位上!”
百菏笑嘻嘻的问:“我的座位在哪儿?”
有人轻声唤了一句:“百菏,过来。”是李欣。
待百菏坐稳,李欣问,“你今天是咋了?这么不正常?”
百菏心里一动,“你看出来我的不寻常了?”
李欣点头,“嗯,有点儿傻呵的。”
还以为她能看出点儿啥来,百菏有些许的失望。她又一次看了看自己的手环,还是没有任何显示。
不会是坏了吧?百菏在上面敲了敲,瞟了李欣一眼,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便试探着问:“你看我手上戴的啥?”
李欣瞄了一眼,“空气呀?”
百菏一愣,“这么大的手环你看不见?”
“你戴的是皇帝的手环吧?我不聪明,我看不见。要不你再问问别人?”
百菏这才明白,原来这个手环只有自己能看得见。
这么先进的东西应该不会轻易坏掉。之所以还没有提示任务,八成是还不到时机,她也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百菏机械的翻看着课本,实在是看不进去,百般无聊中,她也只能看看李欣,看看包包,再看看邓杰。
李欣长的细眉杏眼,窄窄的瓜子脸,很是受看。
邓杰是百菏的后桌,她是那种五官小巧身材高挑,站在哪里都比较显眼的类型。
包包大名叫包红,百菏喜欢叫她包包,时间久了便叫得顺口了。包包还是记忆里的齐肩短发,齐眉刘海。百菏就觉得这个发型特别适合她,衬得她那双大眼睛既俏皮又灵动。成家以后她所有的发型就没有一种是看着顺眼的。别看包包长得乖巧,说话做事却异常的不拘小节,基本属于那种有话不藏着,有屁不憋着的直肠子人。
包包此时正在忙忙活活的抄着同桌的作业。百菏朝着她脑袋撇过去一个纸团,没打中,便还想再扔一个,刚闭上右眼瞄准方向,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百菏心里一惊,赶紧捂上左眼进行检查,这才发现自己的左眼已经失明了。
搞什么?随机赠送的异能没发现,倒是多了一项视力残疾?
可不管什么原因,百菏觉得还是得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说。
第二天,母亲早早领着百菏来到市医院排队。百菏从前也没机会来过医院,今日一见才知道当年的市医院竟是如此模样。
整幢大楼看起来有些破旧,大门和窗户还是用刷着蓝油漆的木头框子包着,四周的墙壁都粉的掉了渣,墙皮鼓起的位置一层一层的往下张着,稍有光溜些的墙面上便是一些乱涂乱画,偶有留言题字的,也无非是些骂人的话罢了。
看病的人本就不多,看眼科的就百菏一个。大夫例行询问了几句后给百菏用眼球仪做了检查。说百菏的左眼里蒙着一层薄薄透明的膜,应该是角膜有点炎症,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接着又给她检查了眼睑、结膜、瞳孔、眼底等等,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大夫最后给出的结论是,眼底的血管过性的痉挛造成眼底暂时性的供血中断,这种情况也能引起暂时的失明,并建议百菏留院查看,百菏拒绝了。
既然排除了病症,百菏心里就有了初步的答案。看来这眼病也是游戏环节吧,至于怎么恢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母亲一直在劝百菏住院,百菏怕她过于焦虑,便谎称大夫给上了药之后已经恢复视力了,母亲这才安心。
离开医院前,百菏突然想去厕所,问了护士,才知道楼里的厕所今天停水,老厕所的位置有点偏,在医院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