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情由,你懂了便是懂,你不在意了,便不去在意。
榆树林的风一直在吹,蔷薇坐在阳台上,手里捧着一本书,随便翻弄几页,就看不下了。
她的心思全然不在书上。
“女儿,别看了,来这里,切西瓜吃吧。”
“嗯。”蔷薇应了一声,站了起来,拖着拖鞋,像个鸟巢的摇椅,独自摇摆个不停。
母亲从冰箱里捧出一个大西瓜,放在木桌上;转身往厨房里拿水果刀。
蔷薇坐了下来,手里的书已别上了一小方块纸卡,权当是书签。
西瓜出汗了,桌面上也沾着水珠。
蔷薇接过水果刀,乐呵呵的,一刀下去,西瓜两半了。
“给你一块大的。”西瓜一块块的摆在桌子上。
蔷薇选一块大的,给她的母亲。
她接过,笑着说:“大的好,大的吃起来会更甜。”
蔷薇就知道她妈妈准能讨自己开心;这一句话,她不知听了多少遍。这个世上,大概也只有母女关系,这种清晰,这种圆明。
吃过西瓜。
蔷薇从她手中接过了一串佛珠,是手链。
“真的,你也该吃斋这天?”
“也好。”蔷薇不加思索的答道;她也不知道几时就信上佛教所倡导的因果轮回论,大概是觉得吃一两天的斋饭也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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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草地上,是陆虎山脚下,种植了一片玫瑰,可还没结花。蔷薇隔着他有一米远,两只眼直瞪他。心里就委屈起来:是他放弃了,是他放弃了。她没心思去辩解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再好又当如何,又当如何?
白操心了。蓝天白云你倒是看看,你下面都是些什么样的爱情呀,什么样的哀求呀!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根本就没到达那种境界,何必说你懂了。
他们在护城河边开的一个餐厅,用饭。
“好了。真是的,你倒是不懂我的心,我说真话时,总感觉你听不见。还不当事。倒是只记住,我生气说的那句话,日日放在心上,好像真的我就那样做似的。”李峰有在接过那串佛珠,余辉斜照,清风拂面。十八方格的玻璃窗,阳台上的盆景是白菊花、黄菊花。
“哦,我累了,再也提不起力气跟你吵了。”李峰有神情恍惚的回道。
“你也说懂画。”李峰有一脸的不屑,当场把佛珠手链扯断。
“你也说懂小说,准是个冒牌货。”蔷薇也不甘示弱,不说这话,就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这些年写过的小说。她清楚明白的。
吵嘴,大庭广众下,还嚷嚷的,毫无形象可言,一个獠牙咧嘴,一个耳赤抱雷。
“我现在才明白你的前任为何甩了你。”李峰有说,认为她总是想把事情太完美化。
“别以为我会感激你,你当然拿着别人的故事盘点。过了三年后,你或许还不如人家呢。”你就是坏——这就是蔷薇最坚定的念头。真是暖烘烘的大太阳下,趁着这份热闹,修来的十足的冤家。
奇幻呀!动不动就爱发小脾气,使小性子。爱,从古到今是一种痛苦的表象——疑心病。
能否改变自己的,要怎样的耐心呢?倘若改变了——却是这般子,我还是我?何时,就成为这样的一个人。总是埋怨别人,做这不好,那个也不好。
这顿饭,吃到不欢而散。一切显得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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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两人一起度假。
选择了海南岛。
那天午后,太阳高悬。阳光灿烂,细软的沙滩,遮阳扇下,各自抱着椰子,嘴角叼着吸管,喝着新鲜冰镇过的椰汁。
“看,那树上的椰汁树。”在返回酒店的路上,看到几个农夫在摘椰子果。
“那就是椰子树,这是多高呀,要是能爬上去摘椰子的话。像这有点冒险的工作,但总是高薪。”
高军心想: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对任何事物,几乎都联系上人民币。难不成你是要后悔跟我一起了。
“像猴子,就能爬树了。”
“那不是废话吗,不过就算给再多的工钱,这个险还是不要冒,因为我们输不起呀!”
看来这个地方也不错。终是跟喜欢的人有说有笑的。
“觉得你的侧脸很帅,高挺的鼻头,难道我只喜欢你一部份?”维奇斯嬉笑起来。高军觉得这些或类似的问题都正面的回答,他知道在恋爱中,女人是在用耳朵听;所以高军在投其所好的基础上,更是对她赞语不断,甜言蜜语不绝。
一栋蓝色的洋房子,有半亩的椰子树,在两棵相近不远的椰子树间荡秋千,养上一只猫,给它按个喜欢听到的名字。半米高的篱笆,一条干净的沥青路刚好够一辆车通过,直达大院前门。拉着她的手,踏踩细沙,海风吹曳了裙摆。这次海南之旅后,他就落成这个梦想;觉得为了心爱的人,值得他为之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