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非情!连发的惨剧

1579年8月,信长接到了女儿德姬从冈崎城发来的密信,里面例举了松平信康、筑山殿勾结武田胜赖等12条罪状。信长看完后勃然大怒,急召作为使者前来送信的酒井忠次询问详细情况。德姬是信长的长女,由生驹吉乃所生,是织田信忠的姐姐,于1567年嫁给了德川家康嫡子松平信康。但婚后生活十分不幸,因为松平信康的生母筑山殿乃是被信长杀死的今川义元的侄女,所以婆媳之间相处经常爆发争吵。“忠次,此信内容你可知晓?”“在下不知”“拿给他看!”信长对这位德川家的老臣还是十分有礼的。酒井忠次看着看着浑身就颤抖了起来。“这……这……这……”“忠次,我跟德川大人是儿时的好友,你也是我敬重的老臣,我只问你一句,信中内容可否属实?”“唉,此事说来话长……我家主公国事繁忙,加上筑山殿又与今川家有关,所以经常冷落她,以致筑山殿与医师灭敬私通,此人乃武田家高坂昌信所派来的奸细,以复兴今川旧领为诱饵哄骗夫人……”“其他的我不管,我只问松平信康是否也参与了进去?”“这……少主殿下一向很孝顺,对筑山殿的话言听计从……”“够了,待我写一封回信,交于德川殿下吧。”酒井忠次的话还没说完,信长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信的内容是要求松平信康、筑山殿两人切腹。德川家中顿时大乱,有的人指责酒井忠臣不善言辞以致如此,有的人主张破放弃与织田的同盟出兵一战,而作为松平信康老师的平岩亲吉更是认为这是自己之过,要求代替少主切腹。德川家康在抓获灭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此乃是高坂昌信所用的离间之计了,更深知信长这么下令是在试探自己的忠心。如果前去解释,或是再耍什么花样,一定会更加激怒信长,影响两家的同盟关系,所以只能忍痛杀死自己的妻儿,让这件事情尽快过去。8月29日,筑山殿不愿自尽,在去往而二俣城路上的佐鸣湖畔被杀。9月15日,松平信康在二俣城中切腹自尽,由服部半藏担任介错人,年仅20岁。由于家康的隐忍,虽然事件很快就解决了,但还是在织田和德川的关系上抹上了一层阴影。

9月16日,信长次子织田信雄为立战功,擅自率领8000士兵,从三个方向入侵伊贺国。遭到了以植田光次、百地丹波为首的“伊贺忍军“的猛烈反击。忍者军团借助地形使用夜袭、放火等扰乱战术,仅仅3天就打跑了织田军6000余人,信雄本人也好几次险些丧命。最后幸有重臣柘植保重舍身殿后,织田信雄才得以逃脱,史称”第一次天正伊贺之乱“。信长得知后,虽然狠狠地斥责了织田信雄。但是对忍者势力的强大也起了警戒之心。

再说有冈城,从1579年正月开始到9月间,织田信忠与荒木村重多次发生冲突。由于荒木村重期待的毛利、本愿寺援军都没到来,而城内兵粮已绝,荒木村重多次奇袭织田信忠的大营,想要突围。起初还能见效,可烧毁些织田军的马匹、粮草。后来织田信忠加强了守备,荒木军也无计可施。在得知波多野家已经覆没的消息后,村重携带5、6名随从于9月2日半夜逃出有冈城,坐船逃向荒木村次镇守的尼崎城。

信长得知荒木村重逃跑后,下令织田信忠引半数人马去攻打尼崎城,留大将泷川一益继续进攻有冈城。泷川一益并没有马上率军攻城,而是做起了调略的工作,以荒木村重逃走不顾将士性命为由,接连劝降中西新八郎、宫脇平四郎等将。1579年10月15日上午10点,织田军开始向有冈城发起总攻,二之丸守将渡边勘太郎带领增援的杂贺党抵抗到底,宁死不降。但见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只有切腹自尽。10月19日,在本丸的池田知正见大势已去,开城投降。信长对泷川一益大加赞誉,“一益不仅武勇卓绝,更具调略之才。真是进也泷川,退也泷川。”同时,黑田家臣栗山利安在土牢中发现了被囚禁了将近1年之久的黑田官兵卫。由于多次受到审问和拷打,所以官兵卫遍体鳞伤,再加上关押的山洞非常潮湿,难见阳光,以致于一条腿已经腐烂,失去了感觉。泷川一益见到黑田官兵卫心中暗树大指,敬佩其之忠心,急忙让羽柴秀吉前来探望。

此时,羽柴秀吉正按照竹中半兵卫的遗言与备前国的宇喜多直家进行交涉。“直家大人,见您气色不是很好,可要注意身体啊。”直家搂着身边的两个美女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秀吉大人觉得我这两名爱妾如何啊?”“真乃天姿国色。”“哈哈哈,秀吉大人也是同道中人啊。我知你此次来意是想让我反毛利投织田,但不知信长大人能否容下我这等恶人呢?”“哈哈,想当年美浓的蝮蛇斋藤道三正是看中了信长大人的器量,才将美浓一国托付给他。再看看松永久秀,信长大人不管世人如何评论其恶毒,还依然委以大用。”“恩,之前我也有所耳闻,不问出处,人尽其才。但是信长好杀成性,日久必天怒人怨。不知,羽柴大人,可有取天下之心?”直家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秀吉。羽柴心中一惊,“直家大人说笑了,我乃百姓出身,蒙信长大人重用,现为一国之主,能追随信长大人平定天下我愿足矣。”“哈哈,真正的太平天下,也许只能有你这等百姓出身的人才能创造。我愿归顺信长,但有两件事相求。”“大人请说。”“我有一子,恳请羽柴大人收为养子。另外,毛利知我归顺信长,必来攻打,到时还望您出兵相助。”“一定,一定。”之后,此子借秀吉的“秀”字取名宇喜多秀家。1579年10月末,宇喜多直家正式归顺织田,打破了织田与毛利原本势均力敌的状态,胜利的天平倒向了织田一方。地处播磨国、摄津国的毛利军完全丧失了与本国的联系。羽柴秀吉得知黑田官兵卫未死,急忙赶来相见。见到躺着营中的官兵卫,眼泪夺眶而出。“官兵卫,官兵卫,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羽柴殿下,我没背叛信长大人。”“我知道,我知道。这1年来,你受苦了。”“被关押的日子里,我曾想一死了之。可看到身边枯萎的藤条又发出了新芽,还开出了紫色的花。就一直坚信您还是会来救我的。”“恩,我是不会放弃你的,你先安心养病。回头我们再去跟信长大人说明一切。”

1579年11月19日,信长派遣投降的池田知正去尼崎城劝降荒木村重,“交出尼崎城和花隈城,不然就杀光有冈城中荒木村重一族。”荒木村重大笑道:“我已不能回头了,告诉信长让他想杀就杀吧!。”池田知正知道自己没有完成使命也难逃一死,随即向四国的淡河国跑去。得知池田知正逃亡,信长大怒,将有冈城俘获的与村重有关的670人押到了尼崎城织田信忠的大营。12月13日上午,织田军在尼崎城下立起了97根处刑柱,开始处决。起初,先是用铁炮和长刀,最后直接就放火焚烧。死去的人中不仅包括荒木村重的侧室、重要家臣,还有池田知正年仅14岁的儿子,以及还在身怀六甲的荒木隼人介之妻。犯人悲鸣之声、狱卒斥责之声伴随着风火响彻天空,让人肝胆俱裂、不寒而栗。行刑执行了两天,尼崎城前死尸遍野,血流成河。荒木村重恐城内士兵因惧怕织田军而反叛,随即于12月16日,跑向摄津国最后的城池——花隈城。

黑田官兵卫经过2个月的修养后,身体已无大碍,但是一只脚残废了,只能靠拄拐行走。在得知竹中半兵卫死去的消息后,黑田也感到十分悲伤,并在心底深深地感谢其救下了自己的孩子,之后便跟随秀吉来到了安土城拜见信长。“官兵卫,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详细情况,我已经听猴子说过了。我错怪你了,还将松寿丸……唉”。“大人,其实松寿丸未死。是竹中大人他用计将犬子救下,一直居住在美浓的菩提山城。”“半兵卫果然神机妙算,要不是这样,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们父子啊。”“大人,如今宇喜多直家已投靠我军,正是用兵之际。我愿再随羽柴大人一起,平定中国。”“好,你原来的主公小寺政职再度谋反,命你讨之。另外,不许你在使用小寺这个姓了,就让黑田的名字响彻播磨国吧!”

1580年1月,被包围了1年10个月之久的三木城终于撑不住了。城中无粮,起初靠军马、狗、老鼠还能充饥,最后就只能靠吃草根、树皮度日。1月14日,秀吉派遣别所重栋为使者,以城主一族切腹为条件,来劝降。别所吉亲反对投降,当场被士兵乱刀砍死,别所长治只好答应投降。1月17日,别所长治一族切腹。同时,黑田官兵卫奉命攻打小寺家的御着城胜利,当主小寺政职逃往毛利家避难。至此,播磨国完全归属信长,摄津国只剩下固守石山本愿寺的和尚们以及花隈城的荒木村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