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弃卒!尼子的夙愿

虽说弃将此身成夙愿,一朝飞过万重山!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释怀的。1578年5月在日本中国地区的战场上,尼子再兴军坚守上月城,得知援军已到的消息后,士气大振,决心与毛利军展开决战。但是事情并未向尼子胜久、山中幸盛、羽柴秀吉所希望的方向发展。“什么?先攻破三木城,再去救援上月城?”当织田信忠说明信长下达的命令后,羽柴秀吉大吃一惊。“因为三木城在播磨国东南,与摄津国接壤,如果其再联合本愿寺势力后果不堪设想。而上月城远在西北,地处播磨国与备前国的边境,也正是如此,以前播磨国的领主们才会对宇喜多直家夺取此城不闻不问。”织田信忠道出了缘由。“可如此,镇守上月城的尼子再兴军岂不成了弃卒?!山中鹿之介曾经可是救过信长大人性命的啊!”“在下愿前去说服尼子再兴军放弃上月城”发言的正是黑田官兵卫。“如此,我带领援军先到书写山布阵,包围三木城。秀吉大人与尼子部汇合后,再来找我。”“是……”

“什么?!我们被信长大人放弃了?”尼子胜久在接见黑田官兵卫的时候,惊讶的说道。“目前信长大人派来的援兵只有2万,即使与毛利军决战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只能先攻破三木城。将军可率众突围,羽柴大人会率兵接应的。”“哈哈哈,毛利家与尼子家世代为敌,我几经辗转终于能再与其一战,岂能阵前逃跑?!”“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您还活着尼子氏就还有再兴的希望啊。”“唉,天意如此,人力岂可强为啊。也许再兴尼子本身就是个错误。我意已决,情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撤退再逃跑了!”手下尼子再兴军的将兵一同言道:“愿与大人一起战死沙场!”“将军……”“不用再说了。龟井茲矩,命你与官兵卫殿下一起回去,谢谢秀吉大人的关照,后事就交给你了。”官兵卫只能带着龟井茲矩回到秀吉营中。秀吉听到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龟井茲矩建议道:“如果秀吉大人能亲自去见信长大人再发援兵,也许尼子氏还能有救。”“对,我这就动身。”

1578年6月16日,羽柴秀吉将军中事务托付给了竹中半兵卫,亲自跑到京都拜见信长。“主公,我派黑田官兵卫劝上月城守军弃城撤退,可尼子胜久、山中幸盛就是不听,决意与毛利军死战到底。我此番前来冒死请求再发援兵,与毛利决战!”信长沉思了一会儿答道:“不是我不愿发兵,如今多线作战,实在没有再多的兵力了。这样,我亲自写信劝他们撤离。”6月20日,秀吉派信使带着信长的书信再入上月城送信,可没有收到回信。6月23日,正如小早川隆景所料,猛将山中幸盛带人夜袭毛利大营,不幸中埋伏被擒。6月25日织田信忠命泷川一益、丹羽长秀、明智光秀在三日月山布阵以防毛利军援救三木城,自己继续包围三木城。同日,羽柴秀吉和荒木村重军来到了书写山与织田信忠汇合。

1578年7月1日,经历了70多天包围的上月城终于陷落,城主尼子胜久以尼子一族自尽、放过手下将领和士兵为条件开城投降。尼子胜久、尼子氏久、尼子通久以及胜久嫡子丰若丸于7月3日切腹,尼子家正式灭忙。吉川元春本想同时斩杀了生擒的山中幸盛,但小早川隆景恐世人议论毛利不敬忠臣,安排手下将其在送往备后国毛利辉元本阵的途中杀害。历经七难八苦想复兴主家的一代忠臣山中幸盛去世。从此,尼子氏再也没有出现在战国的舞台上。

得知上月城陷落的消息,羽柴秀吉大哭:“是我们没发救兵,害了尼子一门啊!”黑田官兵卫眼里闪着泪花说道:“大人不要过度悲伤,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武士的命运就是如此!”。“唉,没想到三木城如此易守难攻,而且别所吉亲深得守城之法。如若毛利军继续向三木城进军该如何是好?”竹中半兵卫分析道:“我看毛利不会继续进军了,首先他们地跨备后、备中、播磨三国作战,本身就补给困难,又在上月城耗费了70多天,已无力进军。而且他们必定会防范宇喜多直家,如果战线拉得过长,备中和备前的宇喜多直家反叛,则毛利氏就可以洗洗睡了。”“原来如此。”突然有人来报“秀吉大人,信忠大人有请,说有重要军情!”“走!”

羽柴秀吉与两兵卫一起走入大营,众将分列两旁,织田信忠在当中稳坐。“秀吉大人!最早与你会合的荒木村重,不知为何擅自离开了前线撤回到有冈城了。”“我曾有耳闻,说是荒木大人在包围本愿寺时,其手下士兵多为本愿寺的信徒,并向寺中偷运过军粮。信长大人多次来信让他回安土城解释,估计是去见信长大人了。”“那为何连士兵也一起带走了?”……“不好!荒木是要造反。”黑田官兵卫恍然大悟。“为何?”信忠怀疑的问道。“大人,我与村重交情颇厚,深知此人多疑,此必是本愿寺显如流言之计。如今上月城陷落,如同我军抛弃了尼子氏,村重必怀疑信长大人招他前往是要杀他。与其坐等被杀,不如先反。”竹中半兵卫说道:“唉,若如此,三木城难克矣。如今我军水战不济,濑户内海已被毛利、村上水军封锁。如果荒木村重开放摄津国的港口,则三木城可从水路运粮。”“两位说的有理,我急忙写信,告知父亲。”

回到摄津国的荒木村重,自己也十分纠结,不知该如何面对信长。信长收到消息后连派明智光秀、松井友闲、万见重元三人为使者安抚村重。村重手下高槻城城主高山右近得到消息后,也前往有冈城劝说。“信长公待将军不薄,何以至此啊?”“上月城落后,我深感不安,信长残暴弑杀,对友军又见死不救,我此去若说不清楚,必死啊。”“我愿以全家为人质,保证您平安归来。”……“好吧,若如此,我愿动身。”可就在村重路过另一名手下中川清秀的茨木城时,中川清秀劝阻道:“将军不可前往安土城,此去必被勒令切腹。我等愿随将军,以摄津一国之力抵抗信长!”

1578年10月,荒木村重携中川清秀、高山右近一起向信长竖起反旗,并正式加入足利义昭、毛利辉元、本愿寺显如等反信长势力当中。就在荒木村重反叛的同时,原本降服于信长的播磨国小寺政职在毛利军的调略下也反叛了。曾经由军师黑田官兵卫说服的三名播磨国领主已有两人反叛,官兵卫羞愧难当,请命再去有冈城说服荒木村重放弃谋反。可没想到这一去,就被荒木村重关押到了土牢之中,长达一年之久。

信长得知小寺政职反叛,官兵卫去了有冈城后未归,以为官兵卫背叛了自己,大怒!准备杀死作为人质的官兵卫之子松寿丸(之后的黑田长政),羽柴秀吉苦苦哀求,被信长踢翻在地。最后还是竹中半兵卫设计,将松寿丸藏了起来,才得以保全性命。面对摄津国的本愿寺显如与荒木村重,信长不得不派村井贞勝为使者希望先与本愿寺家议和,再图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