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阳关偶遇

阳关,玉门关之南,阳为南意,故曰阳关。自古为西部边境之门户,丝绸之路通往西域南道的必经关卡。

阳关城内,客商络绎不绝,买卖十分兴旺,酒楼客栈也是人满为患。

“关威客栈”是阳关城内最大也是最好的客栈,不管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官商,还是过往的刀客剑士,都愿意在此小酌下榻,不仅能品尝到阳关独一无二的“红烧野鹅”,或许还能有幸一饱老板娘赛貂蝉的绝世风骚。

巳时刚过,“关威客栈”楼上楼下,雅间大厅已是座无虚席,顾客的吵闹声,女人的欢笑声,跑堂的吆喝声彼此起伏,接连不断。

二楼大厅,靠窗一桌,对坐着一对男女。男的发簪高挽,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白衫席地,手持折扇。虽年纪不大,但有一股王者风范;女的长发流云,乌黑锃亮,柳眉凤眼,樱桃小嘴,面如玫瑰,脖颈纯金项链,更显得肌肤胜雪,一身红装,无不透漏着高贵典雅。两人双眼极为相似,都有一股淡淡的蓝色。两人一边吃酒,一边谈笑。

忽然,窗外秋风骤起,顿时乌云密布,似乎一场暴雨即将袭来。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男子突然放下酒盅,看着窗外的黑云,低声吟道。

少女刚才吃菜还很开心,但一听这首诗,筷子都懒得动了。

正在这时,风情万种的老板娘“赛貂蝉”亲手端上了“红烧野鹅”。全场无不为之振奋,客人们怪叫连天。“赛貂蝉”迅速穿过人群,但人群里的好色之徒无不顺手“揩油”。“赛貂蝉”也不介意更不生气,似乎她要的就是这种场面和效果。只有这样,她才感到骄傲自豪和生命的存在。

“公子!请品尝一下本店的特色菜‘红烧野鹅’!”赛貂蝉未说先笑,沁人心脾。

她把菜端到了靠窗这桌,其余众人垂头丧气,哀叹今日又无机缘贴近赛貂蝉。

“多谢!”男子起身站起拱手说道,仅此而已,甚至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赛貂蝉心里很是失落,但脸上依然春风和煦,妩媚的说了句:“两位慢用!”便抽身而退。众人一看这位公子的表现,都直晃脑袋。心想:“别看这小子长得仪表堂堂,但脑袋是不是被驴踢坏了啊,美人临幸,都不懂得珍惜!或许这小子压根就不是个男人!如果换作是我,宁可半月都不睡觉,免得赛貂蝉在眼前消失!”

红烧野鹅不仅外酥里嫩,然而却富有嚼劲,丝滑入口,荡气回肠。少女只是用眼瞟了两眼,筷子依然没有动。

如若心情不好,不管是美人还是佳肴,都不会引来赞不绝口,只会被打入冷宫。

对于少女的表情变化,男子似乎并不在意,接着吟道:“阳关三叠唱无休。一句离歌一度愁。南去北来无了期。离思嬴得恨悠悠。”

“大哥,你就别再说了!”少女双眼通红。

“他写的,就是我的心里话,也是愚兄此刻的心情,但我还是要说出来,因为我怕没有机会再和你说!”男子转过身来,深情的说道。

少女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了,只不过晶莹的泪滴在清秀的美眸里来回打转。

“都怪愚兄无能,要不然,你也不用远嫁他乡,受制于人。”年轻男子黯然说道。

“这怎能怪你呢!大哥!要怪只能怪小妹命苦,谁让我生养在帝王之家呢!为何不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呢!”少女的话虽有些偏执,但也无可非议。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下滑。

“说的好!寻常百姓都羡慕将相王侯的富贵生活,但他们哪里会明白其中的尔虞我诈和争权夺势!”男子说完,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妙龄女子也跟着喝了一盅,但因不会喝酒,差点没有呛了出来。然而,她硬是咽了下去。那是一杯掺和着眼泪的酒!

对于不懂得喝酒的人,再好的酒,也是苦的!

男子看着少女痛苦的表情,眼角也跟着湿润了起来。

就在此时,窗外电闪雷鸣,一场瓢泼大雨洒落人间。暴雨随狂风斜至,入地即汇成河,似乎要彻底洗涮人间的泥淖,冲走尘世的一切不公。

大雨并没有搅和了客人的兴致,他们依然一边猜拳,一边喝酒。不仅没有收到影响,反而喝的更起劲了!

正在这个时候,两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走上了二楼,一个粗犷,一个清秀,两双眼睛四处张望着,查看是不是还有闲置的空位。

“小二都说没有座位了,你就是不死心!你自己好好看看,到底有没有空桌!”年轻的书生似乎有些嗔怪。

粗犷的书生并没有搭话,而是径直来到了窗边,对着刚才感伤的男女一抱拳:“两位,外面大雨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能否行个方便,我们共挤一桌,如何?”

清秀的书生跟在后面,一听要借桌,脸色绯红,感觉非常不好意思,羞愧的低下了头。

高贵的少女眉头稍蹙,有些不悦,但没有说话,而是看盯着她的大哥。

“这本就是四人之桌,仅供我们两人实属浪费;既然你们不介意,就坐下来好了。小妹,你过来坐到愚兄这边。”公子站起来还礼并客气的说道。

少女很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

“多谢公子海涵!晁某感激不尽!”来人不再客气,欠身坐了下来。后面清秀的书生虽然无奈,但也跟着并排坐了下来。

这两个书生,不是别人,正是晁斩缘和白洁。

晁斩缘曾经交待,在“留云客栈”等候陆六的消息,但他压根就不相信陆六的为人,在客栈呆了一天就“消失”了。果不其然,陆六在何清泉身上找到了藏宝图,并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晁斩缘,而是连夜安排自己手下去阳关挖宝。然而,晁斩缘离开戴府,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监视陆六一伙。他心里非常清楚,能从何清泉身上挖出秘密的也只有陆六一伙。

当晁斩缘和白洁看到四大侍卫偷偷摸摸连夜出城,就感到事有蹊跷。因此一路尾随他们到了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