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夫人眼眶又红了一圈:“王爷遇刺了,就是你昏迷的后一天。”
“什么?!”
“陛下和国师受伤,王爷亲自主持祭祀大典,却不料有人在祭坛下埋了炸药,祭坛被炸塌了,好在王爷事先察觉不对,没有被炸伤。可猝不及防却中了一支冷箭,没中要害,却也伤得不轻。”
楚悠听得有些呆。
这次事件太过庞大震撼,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惶惶不安中。从东宫失火开始,将近死掉了上百宫人,到祭祀大典,几员大臣被炸伤。
开始,她怀疑过东宫纵火是北宫傲做的。她以为他终究还是等不了放长线的漫长过程,改变主意要处之而后快了。
可如今年夫人这一说,却使得事件扑朔迷离了。
“刺客呢?抓到了吗?”
“没有…王爷为这个事,气得困在屋子里几日了…谁去劝都遭殃…”
楚悠这才知道,自己也昏迷了有五天了。
沉默了半晌,她涩声开口:“幼帝…情况如何?”
“说是无碍,几乎没受什么伤。只是受了很大惊吓,躲在宫里头死活不肯出门。倒是国师,听说救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成人样,之后就再也没听到音讯了,只怕…”
楚悠再次怔住了,思绪僵直无法思考。
她一直以为云漠是将北宫祁云当傀儡一样操控在手,好实现他的暗中掌控。
可是,那天的事如当头一棒将她砸醒。
有谁会为了一个傀儡冒性命危险去相救?
连她都在心底放弃了,可那个人…
一个人被横梁砸中,怎么可能还活得下去?
楚悠开始迷茫,这纷乱的朝堂政局,她究竟可曾看清过?又该不该让自己胡乱卷进这不明漩涡?
季大夫来复诊的时候看楚悠的眼神如同看鬼。
屋里无人,楚悠面色苍白地瞄他一眼,静静道:“季大夫,以后准备后事这样的胡话别再说了,我体质虽弱,却也没那么容易死。”
季大夫脸上一块红肿未消,只眼神愈发诡异地瞪她:“可否容在下再为王妃把把脉?”
之后,季大夫就一脸忧郁地离开了。楚悠精神力操控的脉搏,正如她自己所说,除了虚弱,并无大碍。
可怜他百思王妃无故昏迷的原因还不得解,现又加上莫名起死回生。
他最基本的医学观都被颠覆了…
季大夫走之后,院子就开始静悄悄的。
年夫人和北宫子钦不知道哪里去了,巧乐忙着煎药熬药进进出出也没有多停留,楚悠拖着身子想下床走走,却发现,情况恐怕也没有她想的那么乐观。
挪一步,都要靠精神力支持,可偏偏这时精神力枯竭得不是一点半点。
无奈,只得躺在床上,望着床顶,一阵一阵发呆。
她想,若她死了,也许会给人留个好念想,可若她活下去,北宫傲怎么可能不追究…
现在,便是开始软禁隔离了吧?
晚饭照旧送来,楚悠却没什么胃口吃。
很多年了,她一直执着地告诉自己,为了那个人,她不可以随便死。
可是时间太久了,她有时候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为了这个目标而活着,还是活着需要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