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世子穿过众人,大步踏进门,灯笼的光芒打在冷毅的侧脸上,却看不出许多情绪。
整个摄政王府彻底被惊醒,太医被连夜传唤入府。先前进宫的年氏和管家也先后被宫人们送了回来,一场忙碌,总算世子的伤并无大碍,只是脸上被揍的颜色凄惨,外加被打掉了两颗本已松动的乳牙。
小家伙清醒着,一边让太医给上着伤药,一边不忘抱着惨不忍睹的脸嚎啕大哭。
“呜呜,疼,父王,钦儿好疼,父王给钦儿报仇…”
“不许哭!”北宫傲忽然发作,吓得世子顿时噤声,墨黑的眼珠子隔着手指缝小心翼翼向外瞧。
“我堂堂摄政王的儿子,就你这么点出息?!”冷硬的语调里没有怜惜,震得众人耳中轰鸣。
“呜呜呜…”
小世子委屈的不行,忍不住低低呜咽,却再不敢大哭出声。摄政王满脸恨铁不成钢,忽地一甩袖袍,踏门而出。
众人紧绷的神经这才悄悄松懈。
只有楚悠,静静立在一处角落,袖中一拳至始至终紧紧握着。
就是这个人了,南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靖轩此生最大的敌人,她此行京城的真正目标!
可是现在她不能动手,她必须隐忍,她还要尽可能扮演好这个王妃角色。
不说她此刻身受重创还没有恢复,外又有一个国师虎视眈眈,便是这个摄政王本人的能耐底线,她也一无所知。
仅是收集到的一些传闻事迹,也昭示着这个男人的不可小觑。
而这一次,她再不能失败,云漠已然发现了她的存在,必然会时刻警惕,一旦失败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替靖轩铲除这个祸害。
“王妃,王妃…”
楚悠想的出神,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有人叫她。还是巧乐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看到眼前的冯管家。
“什么事?”
“王妃,王爷在问君院等您。”冯管家恭敬道。
楚悠神色一凛,随即淡淡道:“知道了。”
问君院是北宫傲的寝院,也算是摄政王府的一处重地,平日里没有他的亲自传唤,任何人都不许随意进出。即使是内院的下人,往来也是小心翼翼遵循着院里的规矩。
楚悠曾经夜探过王府每一处,所以也算轻车熟路。到的时候摄政王还在更衣,在外院等了片刻,才听到低沉的男音从里面传来。
“进来吧。”
楚悠低眉顺眼,乖巧福身行礼:“王爷。”
北宫傲端坐在书桌后,身上换了一件金丝绣线的长袍,闻言也不抬头,只摔下手中一本奏折,缓缓道:“这就是你身为摄政王妃的治家之道?”
“王爷息怒,是妾身的错。妾身没有看顾好世子,请王爷责罚。”
“罚?”北宫傲抬头看了眼状似顺从的楚悠,讽笑一声,“本王可不敢,凌相的宝贝女儿若是被怠慢了,只怕要和我拼命吧?”
楚悠“砰”地一声跪到地上,神色惊恐:“王爷哪里的话,父亲对王爷一直忠心耿耿,没有半点私心。妾身即是王爷的人,该打该罚自然听凭王爷做主。家父不敢有半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