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李星竹已经拆开了这封信,令她惊奇的是,这只是一张白纸,里面什么内容也没有。
站在一旁的张虚,带着一抹微笑对她说:“为了确定你的心意,请谅解我的考验。”
“前辈的意思,是在给我开玩笑吗?”李星竹听见他的话,惊奇地问道。
“不是开玩笑,是帮助你做决定。你的心肠太软,我必须帮你做决定,才能让你认清事实,认清心里所想。”
“清风雨露谁解意,只为心中一片天地而已。那这信?”
“这信是假的,真的还在我这里。但是你在看信之前,我必须要告知你一些事情。”
“前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总感觉你好像有什么秘密,是不是······与你的武功被废有关啊?”
“孩子,你真不愧是李青的孩子。没错,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确实是关于我的武功被废的事,你一定要仔细的听,我才放心你将星光剑启出。”
李星竹看他那严肃的眼神,有点疑惑的答应了。
“你也知道,现在的江湖可以说是群龙无首。虽然,武林玄池殿在某些事情上可以担当一些,但是背地里这些人更是比那些表面上霸道无耻的人更甚。他们的领袖,仲野,在三十年前锋芒毕露,搜集各派绝密武功心法进行修炼,最后却把罪名嫁祸给另外一个人。而当我知道,自己即将要成为被害目标时,就将我的‘若虚剑谱’藏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我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但为了保护剑谱不落到他的手里,我只好硬碰硬。交过手才知道,我跟他相比,真是以卵击石,十招之内他将我打倒,挑断我的全身筋脉,终身不能再练武功。”张虚痛心的说着。
“真够毒辣的。不过,他做事还真是令人费解,他要把这件事嫁祸出去,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而是让你活下去呢。他不怕你把事情说出去吗?”
“你以为,他是以真面目示人吗?他自己先后演了一段双簧,先伤人,然后再找人通知被害人的家人和他嫁祸的那个人,他所嫁祸的那人先到一步,之后被害人的家人和仲野几乎同时到达。他的家人自然就会误会,甚至连被害人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害了自己。”
“真是有心计,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刚开始交手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就是江湖人都信任的正义君子仲野。到后来,那个被嫁祸的人看我身受重伤,二话不说抱起我就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包括我儿。他们苦苦寻找,没想到,我在三年后自己回来了。虽然身上的伤都好了,可是全身的功力都没了。”
“那到底被嫁祸的那人是谁呢?他到底为什么要救你啊?仲野又为什么要嫁祸给他?”
“说出来,你可能不知道。这是一位武林中的另一位武痴—于禅。”
“于禅?”李星竹听到,自然大吃一惊,于禅不正是她那杀子弃妻的姨丈吗?
“怎么,你认识他?”
“没有,不认识,只是听说过。”李星竹敷衍道。
“他虽然是武痴但并不霸道,他是一位天生的练武奇才,从别人的一招一式中,他能够记忆改造创新,成他自己的武功。他的武功,奇、快、狠中又带有柔情,江湖人称‘怪痴’。在当时,武功能和仲野相抗衡的,他就是武林第一人。为除去他这个心腹大患,仲野想起了这个法子。”
“若真是这样,为什么姨娘会因为失去女儿痛不欲生,整日沉迷于毒功来麻痹自己?仇恨和情怨,充斥了她三十年的灵魂,这笔账应该给谁?”李星竹听到张虚谈起于禅,心中为张三妹打抱不平。
“于禅告诉我这件事的经过和以前所有事的原委及仲野的阴谋,就这样,我明白是仲野把我们都给蒙在鼓里,他自己却在坐享其成,修炼百家武功绝学。”
“那后来呢?”
“后来,我跟于禅制定了一个计划,让他现出原形。”
“是什么计划?”
“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是。那时,于禅说‘我的一生经历的太多,犯下的罪孽也太多,以至于现在,仲野将自己所犯的各种罪孽嫁祸给我的时候,所有人都相信,没有一个肯出来为我辩解。现在我要尽可能的为我自己赎罪。’所以,我们设下了一套连环计。我回去后,到处宣扬于禅的无耻狠毒,和如何逃出来的事迹,让所有人都相信,是我趁于禅练功不注意,杀了他,逃出来,让仲野相信于禅已经死了。“
“可是他是个聪明人,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上当呢?”
“你说得对,他的确不信,就派遣他的大弟子——现任武林玄池殿的主人任归洋去打探消息。我们弄了张假的人皮面具给一具即将腐烂的死尸,就这样瞒天过海。”
“那于禅去哪儿了?”
“当仲野得知于禅的确已经死了的消息时,心中的确无限的畅快。但是他暂时也不会有太大的行动,毕竟要找人嫁祸也要时间。就是这时,我亮出了我的若虚剑谱,故意找人放出消息说,我以后都不会再用剑,不会练武功,要在万木山庄折剑毁书。果不其然,仲野听到消息,还亲自带人到我庄上打探消息。可是在他面前,我对此事只字不提,矢口否认。他越想知道,我就越不告诉他。到我真的拿着剑谱到万木山庄时,他就以轻功走到了我的前面。可想而知,这次,他是不会留我的性命的。他夺了剑谱刚,要动手时,于禅出现了。仲野毫无准备,而于禅却早已暗地下了同归于尽的决心。就这样,两人交起手来。我打开万木山庄唯一的一道死关,本来是想让于禅将仲野永远的困在里面,没想到的是两人竟然一起被困了进去。这次,于禅可真的是匿迹于江湖了。就这样,武林玄池殿换了新主人,江湖成了现在这样的江湖。”
“难道,江湖中就再也没有德才兼备的高手了吗?”
“有,那就是你父亲和他结交的兄弟们。当时‘四侠居’也是轰动江湖的称号,‘青诗侠侣’更是人们口中的佳话。可不知为什么,曾几何时,‘青诗侠侣’隐迹江湖,四侠居却也是人去楼空,各位大侠不知去向。”
“你想告诉我的是,武林玄池殿明书正义,暗地龌龊卑鄙,不让我轻易相信他们是吗?”
“不错!还有,那里面高手云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我何尝不知道呢?”李星竹沉思了一会儿,想的当然是赵轶然杀害李红蓉的场面。
“还有这封信,我保存了十八年,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张虚说着,将一封信交到了她的手上。
“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善哉,妙哉,哈哈哈哈······”这样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竟然发出这样的狂笑。李星竹看着老者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辛酸。这位前辈为了完成自己儿子的重托,不惜隐姓埋名八年,这是常人所不能达到的一种胸襟和境界。
“儿啊,我现在真的是浑身轻松啊!可是,我‘若虚剑法'难道就此失传?我有何脸面,去见地下的武当派的各位掌门。”这位花甲老人笑着笑着,居然哭了起来。
“前辈!”李星竹哪里见过老人这样,心中万分歉疚,不自主的想要跟过去。
“孩子,我没事!只是,因一生研习我这剑谱,本来心中还有个盼头,能让我的小张乐将我剑法中的仁、义、侠的精神传承下去,可现在······”
“前辈,前辈若不嫌弃,可否让我来接受这美好的荣耀,将您老人家的剑法继承下去?”李星竹看着他,哭着说:“虽然我本身不爱习武,但是我相信您的剑法会造福给大家,所以我愿意去学。”
“孩子,你说的当真?”老人听见她的话,此刻已转悲为喜。
“是真的,小张乐不在了,我以后就是你的孙女。”
“好好好······,太好了,我今生不枉活一回了,哈哈哈······”这次老人却是发自内心的笑。
就这样,李星竹在老人那儿待了有一个春秋的时间。李星竹每日都尽心的去领悟,张虚教给她的各个门派的剑法宗要,找出不同点,取长补短,提高自己,一年之内,尽得‘若虚剑法’的精髓。
老人的面色,也是一天比一天红润,异于往常。有一天,李星竹在练那招‘驭龙在天’时,张虚说了一句‘有几分怪痴的风范‘。
李星竹听后,心中突然甚是想念张三妹,想回去看看李可菁,张三妹她们。但因不忍心扔下张虚一个人在这里,就对张虚说:“师父,天快冷了,大雁都争着往南去,您也该更好的照顾自己了。”
“是啊,天冷了,大雁都知道到暖和的地方去,你也该回家拿件衣服了。”
“师父!”李星竹听到他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兴奋的叫了起来。
“出来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了,你得我剑法八九成真传,不用担心会有人伤害到你了。想家了,就早日回去吧。只是,你一直只是在练习木剑,若是真的有人伤害你,千万记住不要心软,一定保护好自己。”
“师父,徒儿记住了,我一定会早日归来的。”看着他不舍的眼神,李星竹附加了一句安慰他的话。
收拾好行李,李星竹拜别张虚,就下山了,边走还边说:“师父的剑法果然是仁、侠、义相结合的剑法,跟以往姑姑教给她们几个的剑法完全不同。”如此说着,手中握着三尺木剑,满怀兴奋的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