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军侯的义

“贼厮,终于让我逮到你了。这次一定要摘了你的鸟球。”高江看着冯刚带着贼匪面露狰狞的冲杀过来。拿着长刀从高珣“呼”的一身,一闪而过。

冯刚见高江劈过来的长刀,也不惧,他也想试试,这近两年来,勤学苦练武艺有了多少进步。长矛与长刀不带一点花巧撞在了一起。

“嘭。”

高江被震的晃了晃,感觉到手臂的麻意,有点错愕的看着冯刚,看来武艺也不知他一人有所提升,于是道:“你这鸟厮武艺进步不少嘛!”

冯刚懵哼一声,也被震的直退几步,待稳住了身形后。也没有回应高江的话,提着长矛,不管不顾的往高江刺了过去。

现在他已经落入高珣设置的陷阱中,如果再不拼命,就会把性命交代在这。他可还不想死,他的大业还没有完成,那些所谓的荣华富贵,他还没有体验过。

于是求生的欲望,使得忘了他的武艺不如高江。对着高江不断猛攻。

而高江见冯刚如此勇猛,顿时兴奋的哇哇大吼,他每攻出一刀,就会大吼一声,以表达他心中的舒畅。

在后面的高珣,看着高江这亢奋劲头,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四兄,只要碰到有点实力的对手,就什么都不顾及了。如果在这样,丢下自己手下的兵卒,以后到了大型战场上,很容易出问题。看来要好好的对他说教一番了。不然,他不敢叫他带兵。

而冯高带来的贼匪,凭借着人多,蜂拥的向高珣等人扑杀了过来。

”杀!“

高珣一枪戳死一个近身的贼匪,顺手把贼匪的大斧也夺了过来。冲进了贼匪中,一手持枪横扫,一手拿斧猛劈。长枪所扫之处,从贼匪身上,带起一片血雨。大斧所到之处,顿时鲜血飞溅,肢横遍野。

邓当虽然没有高珣武勇,但是,他的长矛也不停痛饮贼匪的鲜血。紧紧的跟在高珣身边,把每一个想要靠近高珣的贼匪,戳翻在地。

两百郡兵,在高珣与邓当率先开路下,也呐喊的冲杀了进来。

顿时间,整个战场上,除了杀喊声与惨叫声,以及高江的吼叫声外,在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突然一阵杀喊声,伴随着马蹄声响起。

黄忠,高安两人率领的三百郡兵在高珣的响箭响起后。早就等候在不远处的他们,也冲杀了出来。

高平也是一手长枪猛刺,一手环首刀猛劈,如同一把尖刀,深深的插进了贼匪群中,所过之处,贼匪不是被战马撞飞,就是被斩杀。

黄忠把长刀搁置在马鞍上,取出三石强弓,对不断嘶吼狂叫而来的贼匪视而不见,弓弦不断响起,那右手摸向身后箭壶的频率越来越快。他每一支箭射出,必有一贼匪中箭倒地。有的甚至被弓箭的冲劲所带倒。

等他一口气把一壶箭矢射完,向他扑过来的贼匪,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

他身后的所带着刀盾兵,长矛兵,长戟兵乘着这个缺口,冲进了贼匪群中。

而此时,冯刚已经被高江全力厮杀下,被打的节节后退。他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冯刚的死忠心腹见状,带着一队贼匪对高江采取了围攻。一个贼匪对高江砍过来的长刀视而不见,狞笑着看着长刀砍进身躯,又双手死死的抓住高江的长刀。

转头对冯刚喊道:“首领快走。快走。“

高江刚把这个贼匪震开,其余的贼匪又以同样的方式向高江扑了过去。

冯刚口张了张,双眼里出现了泪光。狠狠的擦了下,用尽全力吼道,“走。”趁着高江被缠住的机会,带着几人杀出了一条血路,往东南方向突围了出来。

而贼匪见冯刚带着几人逃走,本来就已经惊恐不定的他们,顿时也是鸟走兽散。也想要乘机逃亡。

“放下武器,投降免死。”高珣把从身边经过的贼匪劈翻后,大声吼道。

“投降也是死,不投降也是死,杀一个够本,杀。”一个贼匪依旧悍不畏死,向着高珣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扑了过来。

“找死。”高珣对这贼匪死不悔改,一斧把贼匪劈成两半。

“放下武器。“高珣的面部全身是血红,面目狰狞的大吼。他那要吃人的表情顿时吓住了还想扑过来的贼匪。兵器也掉到了地上。其他的贼匪也不由自主的也跟着放下了武器。

”放下武器。“黄忠,邓当等人跟着大喊道。

冯刚带着几人逃出来后,不敢停留,沿着道路狂奔。

可是还没有等他跑出两里,本来劫后余生的欣喜顿时又是一阵哀叹。只见在他前面,一百多县兵在蒋丰的带领下,正严阵以待。

蒋丰见冯刚果真率着几人逃了过来,脸上的神色很是复杂,自从他从高珣口中得知,这伙北固山的贼匪首领是冯刚时,心中就慌乱无比。

他的母亲几年前,因为大病无钱医治,是路过的冯刚,请来了大夫,才把他的母亲的命给救治下来。

可是他没有想到,在他当上了县兵后,才知道,这个请来救他母亲性命的人,是丹徒县最大的贼匪首领。一时间,让他整个人陷入了无比煎熬中。

冯刚对他家有恩,作为一个以恩义著称的人,有恩报恩,这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这恩情还是对他的年迈的老母。如果没有冯刚,他的老母早就已经过世。那现在也轮不到他来尽孝。

可是冯刚又是为祸丹徒的贼匪首领,他作为县兵军侯,也有责任来维护一方安宁。

既然他吃了俸禄,就应该对的起朝廷,百姓交给他的钱粮。所以他也必须要忠于朝廷,忠于百姓。

如今,看着冯刚带着几人,狼狈的逃了过来,他还真不知道是要为母亲报恩,还是要对朝廷,百姓尽忠。心中顿时做着激烈的挣扎。

看着冯刚眼神中那种落寂,以及他老母要他报恩的话语,顿时疼苦的闭上了双眼。

重重的出了一口气,对冯刚道:“你走吧。”

而蒋丰带来的县兵,见蒋丰要放走冯刚,顿时睁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尊敬的上司。这人可是丹徒县最大的祸源,一旦让他逃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要受他所害。

有的士卒顿时想要阻止。但是却被身边的人给拉住。他们一想起蒋丰对他们的好,从不欺压他们,也从来不苛刻他们的军饷,一旦他们有什么困难,定会出手帮助。

只要再一想起这些,士卒也就犹豫了。他相信他们的军侯,他这么做,定会有他的道理。

冯刚看着蒋丰,顿时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他本来已经是做好了被扑杀的打算,没有想到这时候,这人既然要让他走。于是不太确定的道:“走,你要我走?”

“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前,趁早滚。”

冯刚深深的看了蒋丰,在他的记忆中,他可不认识这人啊,这人怎么会帮他,难道这人也是太平道的人?

冯刚定顿时摇了摇头,如果这人是太平道中的人,以这人的军职,他一定会知道的。既然这人不是太平道的人,可是他为什么要放他走。

于是情不自禁的问道:“为什么?”

“在五年前,蒋家村,家母病重,是你请来的大夫为家母看病,才让我有机会尽孝。所有,你对我家有大恩,我不得不报。”

冯刚听后,顿时也想起来了,只不过他那时救他母亲的动机不纯,他是抱着是恩惠的目的,好让百姓接受他太平道教义的。

没有想到,他那一次有意之举,到了现在,却保了他一命。

心中顿时大喜。于是又看了看蒋丰,他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傻的人,到了眼前的功劳不要,反而要背负着释放贼匪的罪名。

至于这人以后是生是死,已经与他没有什么关系,现在他最紧要的,就是保住他的小命再说。于是率着就几个手下,快速绕过县兵。消失在道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