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莫深抱上楼的,一把把我丢在他的大床上,我整个人在上面弹跳了几次才停下来,我被震醒了。眯着睡意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莫深一个纽扣一个纽扣的慢条斯理的解着。我意识到接下来他想要做的事,立马捂住心口,退到床头,无路可退,恐惧布满双眼。
我害怕这样的他,不言不语,像暴风雨来临前平静下的波涛汹涌。莫深双膝跪倒在床上向我爬过来,双手撑在我身体两边。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让我来检查他都怎么做的?”
我惊恐的看着他。紧紧的抓住衣服领口摇着头。颤抖着哭泣着哀求他:“不要!请给我保留一点尊严好吗?”我眼泪汪汪的望着他。莫深伸手温柔的擦去我的泪水:“没关系的,不要哭,不是你的错。”
终究抵不过心软,莫深环抱着我安慰着我。在他的柔情下,我慢慢的平复情绪,身体也止住了颤抖。抬起头与莫深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里不再狠呖,满满的柔情蜜意。捧着我的脸,深情的吻了下来。这一吻带着深深的怜惜,温柔遣眷,没有猎夺。
莫深的眼神像是被抢夺了猎物的狼一样发狠,“顾谬,你会为此付出代价!”他用他的吻一个一个的抹去那些痕迹。他的女人,只有他才可以欺负!
我不知道莫深是怎么知道是顾谬让人给我下药的。我只知道从那以后,我和他之间似乎有了隔阂。
我每天跟着他上班下班,两个人形影不离,公司里很多流言蜚语。莫深也全然不在乎。他在宣誓着他的主权。圈子里都在传,华深集团的小莫总,有一个小女友,两个人恨不得吃饭都黏在一起。奇怪的是,新闻报纸上却从未出现他的绯闻。作为国内外著名的集团总裁,莫深的新闻价值肯定也不容小嘘的。但是不管是街头小报还是各大娱乐报纸,皆没有关于他的绯闻。这是一个迷。
半个月后,我在莫深的要求下,搬进了墨蓝天城公寓。从此真正的形影不离。但是我觉得我们的心越来越远。我们夜夜缠绵绯侧,但每天说的话却少之又少。除了工作中和生活上必要的对话之外,我们能说的知心话没有了。莫深也不像以前一样喜欢耍口头流氓。我也不会被他弄的脸红心跳。
这样的生活平静的过了三个月后。此时已将要入夏了。街上的行人早已脱去厚重的大衣外套。全都轻装上阵了。但是莫深这样的出入都是西装革履的人,季节的变化对他来说好像完全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偶尔在家里健身,却会身着健身的短裤T恤。好身材一览无余,我有时候会端着一杯咖啡望着这样的他发呆出神。
这么极品的男人,上天对我还是厚爱的。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我有一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心,奈何月老在牵线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偷懒,只牵了一半就梦游去了。
想起前几天。莫老太太派人过来请我与她见面。雍容华贵的贵夫人,虽然已快六十,但保养得当的好似四十岁。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风韵。
她说:“沈小姐,你和我家小儿子的事,我都有所知晓的。玩玩可以,但是婚烟是不要想的。像我们这样的人家,都是要门当户对的。但据我所知,你的父母只是平凡的厂间工人吧。这样的身份是绝对配不上莫深的。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拿了钱出国读书,从此远离莫深的生活;二是继续留在莫深身边,但也只能是情人的身份。我很快就会安排他与周家小姐的婚事。你若安分守己,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若不安生,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待不下去。”
我全程连说一个标点符号的缝隙都没有,正襟危坐的听她说完这些。我心想,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莫深的霸道原来遗传自您啊。
她终于停下来正视着我,犀利的眼神里,容不下我的第三个选择。我笑着说:“老太太,您现在说这些话,为时过早了,我和莫深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会因为外人的三言两语而加深或者冷淡。今天您说的话我会铭记心里,现在如果您没什么事了?我可以走了吗?”拿起包包,在莫老太太满是怒火的眼皮底下,微微鞠身,推开包厢的门。
我高傲的不做声响的外表下,其实内里的一颗心早已被击溃。有时候我确实有点玻璃心。她说的很对。我和莫深没有未来。不论门当户对,还是对伴侣的选择上。我都配不上他。我之所以这么死皮赖脸的还要待在他的身边,只是不愿意承认,我想要放纵我的贪恋,给它一个时限,也给我一个死心的期限。
现在看着莫深,我垂下眼皮,感受着一颗心的疼痛,是怎么样的揪着。就像有一只恶狠狠的手使劲的揪着它。如若我再不松口,便会遁入万劫不复之地。
莫深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向我走来,我嘴角噙着笑意,两眼发光的望着他。他扯起嘴角,抛过来一个眉眼:“是不是觉得我特帅。”
我点点头。莫深哈哈大笑:“今天休息,要不要一起去骑马?”这项运动是最近莫深偶尔会带着我一起去做的。我很喜欢,他一身英俊潇洒的骑着白马向我奔跑过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就是那个等待着他来拯救的公主。他风度翩翩。
我是自相矛盾的,我认为我是骨子里酷爱霸道总裁范的男子,但我又欣赏风度翩翩的绅士。而这两种,莫深身上都有,所以我爱的只是莫深这个人。哪怕他有时候耍着不入流的流氓风格,我都不觉得讨厌。
今天艳阳高照,空旷的马场里清风徐来。我穿着白村衫高腰哈伦裤配长靴戴着一顶大大的遮阳帽。标准的骑马装备。坐在阴凉下,看着莫深驰聘马场。好不惬意。莫深向我跑来,隔着围栏,笑着向我伸手,一张白皙的脸在太阳底下晒的红润。像是贪玩的调皮大男孩。
我狠狠吸了一大口冰柠檬。然后跳起来,整理一下袖口,向他走去。我握住他伸来的手,莫深一用力,我借着他的力顺势而上,坐到他身前。仰头对着他灿烂一笑。莫深环抱着我。渐渐加快马的速度。我既害怕又觉得刺激。咯咯咯的一路欢笑。
结束的时候,沐浴后换上裙子。在大厅里的休闲区坐着等莫深。这是一家高级的马场,会员制。来的都是提前预约好的。这个时间段,人也不多。可是在这不多的人里,我看见了顾谬。一身的英伦风骑马装,旁边一起的还有同样装扮的两位年轻男子。正向休闲区走过来。我无处可藏。尽量把自己缩小。顾谬看见我,微微侧头跟身旁同行的男子说了什么。只见对方点点头往沐浴区走去。
自从上次在会所一闹之后,我们不再有任何联系。今天一看,他瘦削了许多。脸上的线条更显锋利。顾谬在一米远处站定,锐利的眼睛看着我:“你是跟他过来的?”略带沙哑的声音。
我刚要开口,就见莫深一身休闲服,白色的polo衫,深色长裤,伟岸挺拔。步伐沉稳的走过来。顾谬见我一直望着他身后,侧过头见到莫深。顾谬顶着腮帮子:“沈瑜,他现在是你的全世界了是吗?”发狠的眼神。
莫深在他身后站定:“过来!”眼神刺穿顾谬看着我。我拿起包包,移动脚步从顾谬身旁经过。顾谬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被迫停下脚步。手腕上紧紧扣着的手强劲有力,带着微微的颤抖。
“你和他没有未来,他有告诉你,他就要和周若宁订婚了吗?”顾谬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
我掰开他的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我上前牵住莫深的手,平时温热的手掌,此时却有一股寒凉之气,从我们肌肤相贴的地方传到我的心口。我仰头看他。面无表情,千年寒冰。
莫深握紧我的手,“顾谬,下不为例!管好你自己!”说完拉着我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停车场走去。我跟不上他的步伐,险些摔倒。顾谬眼神阴鸷的看着走远的背影,“沈瑜,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莫深刀削般的侧脸紧绷着,点火加油倒车一气呵成。车子稳稳当当的行驶着。他没说一句话。我偷瞄他,“那个,我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的,就是碰巧碰到了。”
莫深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寒冷的声音:“沈瑜,不用跟我解释,我又没说什么!”
我收回视线嘟着嘴溜了两圈眼珠子。侧着头看着窗外。午后炎热的阳光下,绿意盎然的花花草草,一切都在熠熠生辉。而我们好像燃烧的只剩下余热。还好不是灰烬。我是不是应该庆幸。
我垂着头玩起手指。大拇指一个指尖一个指尖的掐过去又掐回来。无聊但是消磨时间。很好,自己跟自己玩,轻松多了。莫深余光看我,“你要是实在无聊,可以玩平板,不要虐待自己!”
我不搭理他,扁扁嘴:“你果然不了解我,我从来不在交通工具上玩任何的电子产品。我会头晕!”我酸溜溜的说着。
莫深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这点他确实现在才知道。
“那个…你什么时候订婚?”我语气淡淡。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莫深嘲讽的弯起嘴角。
我闭着嘴不再多说一句话。我能说什么,我要怎么说。你可以不要娶别人吗?可以娶我吗?还是没关系,我不介意,只要你心里爱的人是我就好。如若你想娶我,不用我说,你也会开口。如若你心里爱我,又怎么能娶别人,而不在乎我会不会心伤。说到底,我还是最卑微的那一个。
车子里陷入沉默,两个人都不想说话。我想这也是我们唯一剩下的默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