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晶一人狂奔下山,伤心已极,漫无目的的乱走着,精神恍惚不已,几至麻木之态。这一日走到雪山下,正漫行间。忽见山上冲下来一骑。玉晶已是麻木之状,委实不知闪躲。马上蓝衫少年,自是一惊,急忙一带缰绳。从玉晶的身侧掠过。但已晚,马后蹄仍是踢了玉晶一脚。正踢在面门上。玉晶此时已是几日未进水米,此时已支撑不住,这一踢一下子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马上之人见撞着了一个小叫化子。连忙跳将下来,扶起玉晶。拍了拍,又掐掐人中。俄尔,不见醒转。蓝衫少年一急,抱起玉晶,复又翻身上马,重返雪山。
李盼盼正在院中舞剑,忽见蓝玉回来,奇道:“玉儿,你不是下山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咦!这个叫化是谁?你怎么带到咱们植秀轩来了。”
“娘!是我不小心撞了他的。你看怎么办才好?”
李盼盼放下手中的剑,走了过来。轻捏皓腕,把了一下脉,因笑道:“傻儿子,这叫化是饥寒交迫而晕倒的。只要喂些水米,就会好的。你先抱他去里屋,我去熬些肉粥来喂他。”
蓝玉把玉晶扶上chuang,就在床边看着。须臾,李盼盼端了香气腠腾的肉粥进来。谁知玉晶牙关紧咬,任谁也灌不进去。
李盼盼蹙眉道:“我是喂不进去了。还是你喂她吧!快着点。醒过来。我还要打发她下山,雪山可从未留过处客。”说完,转身出了房。蓝玉无奈,只得先用唇给她渡气,待她樱口稍张,再给她喂一口粥。贴唇时,有种异样的感觉。心中暗自莫名不已。这外表龌龊不堪的叫化子怎的没有一点污秽之气。倒是好像有股子如兰似麝的香气。
蓝玉正想着,李盼盼拿了两件旧衣裳走进来道:“这是你的旧衣裳,横坚你是不穿的了,为如给这小叫化穿上,省得污秽了咱们的植秀轩。”
蓝玉待母去后,见玉晶睡得正香,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就放下空碗,动手解玉晶的衣服。准备为玉晶换上他的衣裳。刚脱下外衣,就发觉**里微微隆起的两座玉feng,一时呆住了。
玉晶模糊中,感到有人在解她的衣服,少女的尊严,使她本能地醒转过来。“叭”的一声,给了蓝玉一个清脆的耳掴子。
蓝玉捂着脸,讪讪地道:“姑娘,你千万别误会。我以为姑娘你是男儿身,所以才想为你换身干净的衣服,别无他意。”
玉晶这才省起自己身着丐装。心下微感歉意,下床盈盈一拜,道:“难女玉晶这厢有礼了。鲁莽之处,请少侠见谅。不知少侠贵姓,此处又是何所在。”
蓝玉见问,道:“免贵姓蓝,单字玉。姑娘,你身子还没有好,快躺下。这里是雪山植秀轩。因在下下山时,不意马匹惊撞了姑娘。这才把姑娘带到山上调养。”
李盼盼此时恰巧进来,见玉晶披头散发的样子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因笑道:“乞儿原是女儿家,你到瞒得我们好苦。”
玉晶忙娇声道:“晚辈玉晶见过前辈。”
李盼盼朗朗一笑,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叫李盼盼。姑娘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李婶就好了。”
蓝玉亦笑道:“你就按娘的吩咐叫吧!”
玉晶秀眸顾盼流转,心道:“原来是她。”
玉晶暂时就留在山上养伤。一日,蓝玉带她出去散步。玉晶看到秀美挺拔的杨树林,闻着清香的泥土味,心都陶醉了。忖道:“植秀轩生机勃勃,比起峨眉山的心足轩钟园,天山的翠亭,别具一格。”情不自禁地道:“真美啊!”
蓝玉不无得意地道:“植秀轩一草一木,都是娘亲手栽的。每过一年,娘就会亲手摘十棵杨树或桦树。”
玉晶故作漫不经心地道:“不知令尊何在。为何不在这儿灵山福地陪伴婶婶呢。”
蓝玉叹口气,道:“娘亲命苦。婚后才几年,先父就辞世了。那时我才二岁多点。娘就在这儿一手把我拉扯大了。”
蓝玉惨然一笑,道:“算了,过去事不提也罢。其实我也不记得先父是什么样子了。”
两人边走边聊着。不觉走出了植秀轩。蓝玉指着不远处一座孤房,道:“娘的授业恩师雪山姥姥就住在那里,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玉晶久闻雪山姥姥的大名,心中甚想一睹仙姿。但想到雪山姥姥这们的世外高人,大都喜静,潇遥自在,最烦俗客骚扰了,便摇摇头。
蓝玉也想起什么似的,因笑道:“看我,都忘了师祖上月闭关修练,要明年才能出关呢?算了!以后有机会,我再为你们引见吧!”
七七女同来生异事
物换星移。一个月的时间弹指半挥即过。玉晶感到身体已完全恢复了。便向李盼盼辞行。蓝玉此时正巧从外捕猎回来。手里还捧着几个刺梨。
李盼盼看了一眼儿子,对玉晶道:“你蓝哥哥本来是要去天目山祭奠亡夫的。因你的缘故耽搁了。你即要下山,因你是女儿家,奔波江湖,恐多有不便。不如你二人结伴下山,,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你看可使得?”
玉晶不些为难地蹙了一下眉头,勉强道:也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以后就麻烦蓝大哥了。“
李盼盼瞅了儿子一眼,蓝玉也是满面通红。却掩饰不住一丝喜色。李盼盼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饭后,玉晶与蓝玉就此下山,结伴前往天目山一行。一路上倒也有说有笑的。所行之处,路人无不侧目。玉晶很久没有下山,玩兴不减。提议到就近的高黎贡山一游。蓝玉欣然受命。
玉晶与蓝快马加鞭,你追我赶,嬉戏玩耍。这日,终于到了黎山脚下。已是红西垂,倦鸟归林时分。两就在山脚下一茅店住下。玉晶触景生情,诗性大发。吟道:“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蝉鸣……七八点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灶林边,路转溪头忽见。”
翌日,天还未亮,两人已相偕来到山巅,等待日出。天边渐渐有了些亮色,接着隐约可见隐藏在乌云后的太阳。未几,阳光终于刺破了乌云,射出红彤彤的金光和圆圆的笑脸。两个少年高兴了起来。玉晶亦吟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玉晶取出食盒铺到地上,食盒里发出诱人的香味。引人馋虫欲滴。这时忽听有人声:“咦!有人比我们来得还早呢?”
“可不,都是你小贪睡,错过了看日出的好时机。”
“好了嘛!今个看不成,明天再看了。我保证第一个起来。”
“你呀!算了吧!今个要不是我们叫你,你还不定睡到日上三竿呢?”
“讨厌!不揭人老底你会死吗?”
“行了,你们别吵了,难得出来玩一次,也不消停点。”此人显然是个首领,不再闻人语。紧接着从山腰处走出七位中年美妇。虽已是江河日下,徐娘半老,仍是风韵犹存。可见得年轻亦是群绝代佳人。
七位于中年美妇来到二人跟前。一个粉衣美妇先笑道:“二位早啊!”
玉晶起身道:“大嫂早!”
蓝衣美妇忽地道:“云男姐,你看看,脆溜鱼皮,灯影牛肉,滑水鱼,合子香茹,莲实布丁,佛跳脚?”
粉衣美妇先是笑了笑,道:“这么丰盛。”蓦地看了玉晶一眼,道:“这好像都是咱们格格的拿手好菜。”
蓝衣美妇道:“对呀!还有这玉盏豆腐汤?可是别人都不会做的,是咱们格格的独门绝活。小姑娘,你究竟是谁?可否见告吗?”
玉晶此时也想起这七人是谁了。原来这七位美妇并非别人,乃是玉格格昔年的七位心腹婢女。云男等人。七女因云南离高黎贡山较近,才特此相邀抽空来此春游,看日出的。一时间,玉晶不知该如何回话是好。蓝玉本来打算要和玉渡过一个美妙的清晨的,见到被人破坏,心中已是不悦,看这些人走路娇健,知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对这些村妇问这问那的,早已不耐,道:“人家是谁,关尔等何事。别以为会几个庄稼把式,就自命不凡了。”
厉男生来性子最爆,闻言不由冷笑道:“姐妹们,你们听听,人家把咱们当成什么人了。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
云男和善道:“不好意思,刚才是我们姐妹失礼了。敢问少侠是哪里人氏,何门何派?”
蓝玉见问,傲然道:“在下是雪山姥姥门下,李盼盼之子蓝玉。
那知不说还好,此言一出,不啻五雷轰顶。众女悖然大怒。郝男冷笑道:“我说你怎这么无礼。原来是那小贱人之子。亏得我们当初舍命救她,不然那里来的你。姐妹们,咱们不如好好招呼招呼他,给死去的如男姐姐出口子怨气。”胜男,厉男随即附和。与郝男三对一三花聚顶向蓝玉伸手拍去。其余众女则是伫足观战。
玉晶大急,微嗔道:“玉哥哥,使不得。”但此时蓝玉酣战之中,那里听得进去。玉晶忽忖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以后要再甩这个尾巴,可就难了。”当下假装一跺脚,道:“再不住手,我可就走了。”边说边往山下退去。
蓝玉一急,想要脱身事外,但厉男等人纠缠不舍。胜男笑道:“你的好妹妹走了,不陪你玩了,你还是好好陪姑姑们玩玩吧!看招。”待得蓝玉抽身转眼再看时,玉晶早已跑了个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