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商业对决，她竟是他的王牌！

宾利车在顾氏集团楼下停稳时，林疏桐的指尖还残留着顾承砚掌心的温度。

她推开车门，夜风卷着写字楼的冷气扑来，后颈的碎发被吹得乱翘——像极了她此刻乱成一团的心思。

“林小姐留步。“苏念抱着文件夹从旋转门里出来，高跟鞋敲出利落的节奏，“顾总让您去顶楼会议室。“

林疏桐抬眼望了望玻璃幕墙上倒映的星子，最终还是跟着上了电梯。

顶楼的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像被揉碎的金箔，顾承砚正俯身查看桌上的文件，听见脚步声也不抬头：“坐下。“

他推过来一份全英文的邮件，林疏桐扫了眼发件人——德国哈曼建筑材料集团首席谈判代表。“他们加了附加条款。“顾承砚的指节抵着太阳穴，“必须由独立建筑师参与谈判，提交可持续发展方案。“

“为什么？“林疏桐皱眉。

“哈曼的老董事长是理想主义者。“顾承砚转动钢笔，金属笔帽在灯光下划出冷光，“他儿子掌权后想转型高端市场，需要一个能代表'绿色建筑'理念的背书。“

林疏桐的指甲轻轻叩了叩桌面：“所以顾总需要的不是谈判专家，是能打动老派建筑师的设计理念。“

“聪明。“顾承砚突然笑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林疏桐的脊背瞬间绷直。

她想起昨夜在工作室，他站在她未完成的生态建筑模型前，说“这根支撑柱的弧度像你生气时的眼尾“，想起他总在她的设计图册里夹银杏叶当书签——此刻那些细碎的画面突然串成线，扎得她心口发疼。

“我不掺和你的商业游戏。“她把文件推回去，起身要走。

“等等。“顾承砚绕到她面前，挡住去路，“我可以帮你摆脱林氏的联姻安排。“

林疏桐的瞳孔骤缩。

三天前家族会议上，父亲把她刚领的结婚证拍在她设计图上的场景突然闪回——“顾氏是联姻首选，但陈家也递了橄榄枝““赶紧和顾氏离婚”，“你二十六年的吃穿用度，该还了“）

她望着顾承砚眼底的认真，冷笑：“顾总拿什么保证？“

“哈曼掌握着新型再生混凝土的专利。“顾承砚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泛黄的手稿，林疏桐的呼吸顿时一滞——那是她大学时在笔记本上画的材料配比图，边角还留着咖啡渍，“你大二在《建筑前沿》发的论文，写的就是这种能降解的建材。“

林疏桐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过这个被导师评价为“不切实际“的设想，连工作室的助理都只当是她的涂鸦。

顾承砚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飞了什么：“哈曼的实验室，现在就在研究这个方向。“

落地窗外有夜航班机划过，舷灯在林疏桐眼底投下细碎的光。

她望着那张被精心保存的手稿，喉间发紧：“我去。

但只是交易。“

顾承砚的睫毛颤了颤，很快恢复从容：“成交。“

法兰克福的晨雾还未散尽，林疏桐踩着细高跟走进谈判厅时，哈曼的代表克劳斯正端着咖啡打量她。“林小姐？“他的德语带着生硬的卷舌音，“我以为会是更有资历的建筑师。“

“克劳斯先生。“林疏桐将笔记本电脑连上投影仪，“您看过我的作品吗？“

全息投影在会议室中央展开，那是她为南方湿地设计的生态展馆——竹编外墙随着光线变化调节透光度，雨水收集系统与地下河形成循环，连观景台的石材都是建筑垃圾再生的。

克劳斯的咖啡杯“当“地磕在桌沿，褐色液体溅在他定制衬衫上。

“这只是理论模型。“他扯松领带，“我们需要实际案例。“

“那这个呢？“

顾承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单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另一只手握着平板。

投影画面切换的瞬间，林疏桐的呼吸几乎停滞——那是她去年偷偷在云南山村建的小学，用废弃轮胎做减震层，光伏瓦覆盖屋顶，连操场都是用旧塑料瓶压制成的。

“这是......“她转头看他，喉咙发紧。

“你工作室账户去年转了三笔匿名捐款。“顾承砚走到她身侧，目光却落在投影上，“我让人查了资金流向。“

克劳斯的脸涨得通红。

他抓起桌上的合同摔下，德语骂了半句又换成英语：“你们耍我！“

“不。“林疏桐按住顾承砚要发作的手，上前半步，“我耍的是'只看资历不看理念'的傲慢。“她点开最后一张投影，正是那份被哈曼实验室保密的再生混凝土数据，“贵司的实验报告里，第17页的热膨胀系数修正值，和我大学手稿里的计算......“

“够了！“克劳斯扯断领带，“签合同。“

谈判厅的落地窗外，晨雾正被阳光染成金色。

林疏桐望着桌上的电子签章，突然想起顾承砚在飞机上说的话：“谈判时你专注的样子，像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当晚，林疏桐裹着酒店浴袍坐在阳台。

法兰克福的夜风带着莱茵河的湿气，吹得她发梢都凉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顾承砚身上那缕雪松味的香水，早就在她记忆里扎了根。

“给。“他递来一杯红酒，冰珠顺着杯壁滑进他虎口的凹处，“你今天很耀眼。“

林疏桐接过酒杯，指尖碰到他的指节。

这次没有心动共鸣，她却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如鼓。“为什么帮我？“她仰头看他，“就为了收购成功？“

顾承砚望着远处的教堂尖顶，喉结动了动：“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林疏桐的酒杯晃了晃，红酒溅在她手腕上，烫得她一颤。

她刚要开口，他却转身往房间走，在门口停住脚步：“你比我想象的，更值得。“

门“咔嗒“一声关上。

林疏桐望着杯中晃动的酒液，突然想起临出发前收到的短信——“三日后必须离婚，重新和陈家联姻。“手机屏幕在她掌心亮起，月光透过葡萄藤架，在“三日后“三个字上投下斑驳的影。

她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最终还是锁了屏。

莱茵河的浪声混着远处的钟鸣传来，林疏桐摸着腕间那串母亲留下的翡翠手链，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说：“桐桐要像梧桐，风越大，根扎得越深。“

可这次......她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心跳乱得像被揉皱的纸。

或许该换种活法了？

阳台的风突然大了些，吹得她眼眶发酸。

林疏桐仰头喝光红酒，玻璃与栏杆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像极了某种决心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