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涅槃上

爆炸的轰鸣还在鼓膜震荡，我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承乾宫熟悉的鲛绡帐。腕间翡翠镯子完好如初，仿佛太医院那场自爆从未发生。但当我触碰铜镜时，镜面突然泛起数据涟漪——这个世界的物质正在量子化。

“娘娘，该饮安胎药了。“宫女捧着鎏金药盏跪在榻前，汤药里悬浮的纳米机器人正拼出“SOS“的摩斯密码。

我打翻药盏的刹那，十二扇雕花窗同时炸裂。玄铁卫的机械骨骼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他们瞳孔中流转的却不是杀意，而是一串熟悉的代码——那是我在实验室编写的警卫程序。

“TSA-0973，停止反抗。“为首的侍卫长声带发出电子杂音，斩马刀劈开紫檀案几，露出内藏的量子通信器，“回归主程序，你将获得第380次重生权限。“

我翻身滚向博古架，扯下《山河社稷图》的瞬间，墙壁裂开暗格。李承弈留下的激光弩正在充能，蓝光映出我腹部诡异的胎动——那里根本没有什么胎儿，而是嵌着块反物质电池。

“告诉导师，我更喜欢同归于尽的戏码。“扣动扳机的刹那，承乾宫突然陷入绝对黑暗。所有声音消失，唯有手腕上的玉镯发出蜂鸣，在虚空中投射出全息键盘。

当我本能地输入自毁程序终止代码时，整座宫殿开始像素化坍塌。龙床化作数据流消散，露出下方银灰色的金属舱体。培养液中漂浮着数百个“我“，每个克隆体颈后都烙着不同的编号。

“惊喜吗？“导师的声音从舱顶传来，防弹玻璃外他的白大褂一尘不染，“你炸毁的不过是379号培养舱，现在欢迎来到真正的核心实验室。“

我摸向发间的金步摇，尖端突然弹出等离子刃。但刀刃穿透的只是全息投影，真正的导师正站在三百米外的观察室，手中把玩着枚熟悉的阴阳鱼玉佩。

“你以为李承弈真是觉醒的程序？“他按下控制台按钮，我所在的舱体突然灌入液态氮，“那不过是预设的反叛人格，为了让你保持战斗激情的催化剂。“

剧痛中，我看到监控屏闪过无数记忆碎片：十六岁实验室里颤抖的注射器，玄武门上李承弈被洞穿的机械心脏，还有永庆三年暴雨夜那杯下毒的合卺酒。每个画面里，导师的白大褂衣角都绣着不易察觉的龙纹。

“该醒了，我的杰作。“液态氮淹没口鼻的瞬间，我后颈的芯片突然过载。剧烈的白光中，三百段宫斗记忆同时炸开，最终凝聚成手术台上方无影灯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