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慕云的怀里挤了挤,头顶抵着他的下巴,伸出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搂住他的背:“别瞎想,这样躺着,血液流通通畅,有助于你恢复伤势。”
“嗯!”慕云答应一声,伸出右臂垫在她的脑袋下面,让她枕着,左手轻轻搭在她的背部,然后那胳膊,仿佛有自己意识般,微微用了一下力,她的身子,便再次向他怀里靠近了些,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脖颈。
感受着怀中的温热和柔软,慕云的心中有股火在烧,外界的冰冷,被这火焰驱赶得无影无踪。“睡吧,今天累了一天,明天还有一大把事情做呢。”怀中的她呢喃出声。
“嗯!”慕云再次答应一声,忽而低头,在她的头顶秀发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是一个很轻的吻,轻到她似乎完全没察觉。但是慕云的心跳,却慢慢的缓了下来,和她的心跳,渐渐融为一体。
慕云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现在他是被伤口的刺痛疼醒的。
睁开眼,树洞外已经透进微弱的晨光,她还在他怀里安睡,呼吸均匀而绵长。慕云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不想惊扰她的睡眠,但腰间的伤口却像被无数细针扎着一般,火辣辣地疼。
他低头查看,借着树枝缝隙间透过来的光,发现包扎伤口的布条已经被渗出的液体浸透,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黄褐色。还是发炎了。慕云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碰了碰伤口周围,皮肤烫得吓人。
“嗯...你醒了?“她在他怀里动了动,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嗯,天亮了。“慕云迅速把手从伤口处移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睡得还好吗?“
她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向慕云,然后睡意褪去,眉头微皱:“你的脸色不太好,“没等慕云回答,她已经伸手摸向他的额头,“你在发烧!“
慕云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可能是昨晚太冷了。“
她坐起身,掀开雨衣,取走封门的树枝,让光线照进来,然后动作急切却不失轻柔地解开慕云腰间的布条。
当看到伤口的情况时,她的呼吸明显一滞。“发炎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为什么不早说?“
慕云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和泛红的眼眶,心里一阵发紧:“我也是刚知道的,而且,情况也没那么糟。“
“胡说!“她几乎是喊出来的,随即又压低声音,“伤口感染会要人命的,你知道吗?“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伤口周围红肿的皮肤,指尖微微颤抖。
慕云握住她的手:“真的没事,我体质好,扛得住。再说,我们现在也没药,着急也没用。“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得先清洗伤口。“说着,她拿起昨天获得的半瓶过滤水,“忍着点。“
冰凉的水流冲刷过伤口时,慕云咬紧牙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撕下自己保暖内衣的一角,蘸着水小心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和脓液。
“疼就叫出来。“她低声道,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慕云忍着疼,摇摇头笑道:“我可是一个大男人,哪能在你面前叫出来。”慕云的俏皮话让她沉重的心情稍微减轻了些。
清洗完伤口,她用剩下的干净布条重新包扎好。慕云注意到她手腕上的伤口也泛着不正常的红色,但当她发现慕云的目光时,迅速把袖子拉了下来。
“我去取水,“她站起身,“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止血消炎的草药。“
慕云想站起来,却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扶住岩壁。她立刻过来搀住他:“你别去了,在这里休息,我一个人去。“
“不行,“慕云摇头,“我不放心。“
“你这样子走不了多远,出去一趟只怕会让伤口恶化,在这里乖乖等我!”她按住慕云的肩膀,“我去取了水就回来,只在附近找找草药,如果没有就马上回来,绝不走远。“
最终慕云妥协了,但坚持要她带上那根竹竿,同时只取水,找草药的事情他休息下和她一起去。“有任何不对劲,立刻回来。”他叮嘱道,声音因为担忧而显得格外严肃。
她点点头,俯身用自己的额头在慕云额头上轻轻一碰:“等我回来。”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两人都愣住了。她的脸瞬间涨红,匆忙拿起东西钻出了树洞。
慕云摸着额头上似乎还残留着温润触感的地方,心跳加速。但随即伤口的疼痛把他拉回现实。他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只是干等着。
树洞外,晨雾弥漫,能见度很低。她小心地沿着昨天走过的路线前进,手中的竹竿探路,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和偶尔的碎石滚落声。
因为心急,且今天只有她一个人,目标明确,所以走了约莫半小时,09:04分的时候,她赶到了那处水源。令人惊喜的是,经过一夜的沉淀和流动,水已经变得清澈许多。她装满了两瓶水,便立刻往回赶。
回来的路上,经过一片林木时,里面传来一声树枝断裂的脆响。她浑身一僵,屏住呼吸。这声音不像是自然掉落的声音。
“有人吗?“她试探着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没有回应,但那声音也没再出现。可能是动物,她告诉自己,却咬了咬牙,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行进。
来到声音发出的地方,入眼的除了几棵倒地的杂乱树木外,并没有其他人或物。她心底松了一口气,刚要转身,却发现其中一棵倒地树木旁边的岩壁上,攀爬着几株植物,叶片呈长椭圆形,边缘有细锯齿。她眯起眼睛仔细辨认——是地榆!算是南方野外常见的几种草药之一,地榆的根有很好的止血消炎功效。
之前参加夏令营的时候,她学习过辨认野外常用的草药,当时只是当做一个兴趣爱好,没想到有一天会真正用到。
她小心地靠近岩壁,发现那些地榆生长在一处陡峭的岩缝中。岩壁湿滑,距离地面约两米高。她咬了咬嘴唇,回头望了望来时的路,又看看那些草药。慕云的伤口需要这个。
下定决心,她将水瓶放在安全的地方,开始攀爬岩壁。潮湿的岩石表面让她的手指很快冻得发麻,但她咬牙坚持,一点点向上挪动。就在她即将够到最近的一株地榆时,脚下的石块突然松动。
“啊!“她惊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向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