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双谋断心痕

魂归图启凤谋乱,

心断人分局难全。

十三锁破谁主阵,

旧血新魂共浮还。

王宫西隅·烬壤阁。

香灯再燃,封轻狂静立香阵之外,目送左念棠以焚契按下中枢印石。

那一刻,石台微震,主图上的十三魂脉一线一线亮起。

外环香线浮现的是火州、骨堂、王狱、香库……

中环魂印是十三香术残式,如“天骨无香”“凤血封魂”“魂破归骨”。

而内环核心,赫然映出一道泛红脉光,宛如心跳,缓缓跃动——

“魂归”一印,启封。

策衡四堂密印,瞬间熄灭。

香堂使者在云州北境战场之上,陡然感应印魂断裂,香刃自溃;骨堂炼卫在练体香阵中全数倒地;影堂诸杀手感应不明命令,失去魂引,错杀自废;书堂谋士折卷伏案,印章脱手,不知何令可行。

策衡府,废四堂,归一魂。

而这“魂”——即是中枢图魂本身。

掌此魂者,不再是凤谋,也不是四堂,而是——图魂意志。

问香斋。

沈不疑站于密室香灯之前,焚香断炷。他骤然感到魂阵外延异动,十三香阵之印,一环接一环消失于掌中印屏。

“魂归一处了。”沈梨川低声。

“左念棠动了图魂。”

“她不是来破阵。”花泪妍望向北方,“她是要夺策衡……重新立魂。”

沈不疑缓缓抬手,将手中香锁信封抛入火中。

他语气如常,却透出前所未有的冷意:“那我也,不让她赢得全局。”

王宫·烬壤阁·图阵之中。

左念棠独自立于主图魂阵中央,周身香火盘旋,魂脉所绘图卷已破至第九页,最后四页尚未全启。

她伸手将最后一缕魂印送入图心——

却在那一刻,魂阵忽然不应。

香脉如潮水回卷,中心浮现一个模糊的面孔,那是一道与她从未谋面却在梦中见过的影子。

少年。

——太和血脉的孤魂。

主图之魂设有“血感阵心”,唯一图主须与主图魂线共鸣,方可引图归整。

焚契所能唤起魂线,但唯有真正“主图继魂者”,能使图心开合。

而此“魂者”,正是少年。

问香斋·地下香域。

少年忽然倒地,口中吐出一缕血线,骨契自掌中飞出,贴地而行,直指北方宫墙之外。

沈不疑一把扶住他,低声问:“你看到什么了?”

少年面色苍白,眼中却浮现一道香光与图火交织之影。

“她……在图中唤我。”

沈不疑一震。

“她试图以你的魂,开主图。”

“我……不能让她成。”少年低声。

“但也不能让图毁。”

少年神识被引入主图中心,他脚下是十三魂锁,眼前是左念棠。

图魂之内不容外敌,他们不再以剑对敌,而是以记忆与信念交锋。

左念棠看着少年,一字一语:“你若不愿归魂,十三图便永不全。”

“你若归魂,王朝将重塑。”

“我不是为王朝来的。”少年平静答,“我是为你而来。”

“为让我看见,我的谋局,是为谁?”

她眼神动摇。

他接着道:“你曾问过自己,若无图、无局、无香术——你还剩什么?”

“你剩的,是心。”

外阵。

封轻狂望着魂阵剧震的天顶香星图,苦笑摇头:“她终究还是动了心。”

沈不疑看着手中逐渐熄灭的十三司密印,低声道:“那我,便断她心。”

魂阵中,少年神识如火焚身,魂线与图心逐渐契合。

他终于看清图中最后一页的图魂内容:

——不是术。

而是一段旧言:“若有一人,不执图,不问策,不受命,而来解你一局——此人为魂主。”

他望向左念棠,轻声问道:“你愿我成图主吗?”

左念棠一瞬失语。

下一刻,沈不疑破阵而入。

香阵惊动,魂页震裂。

他一掌挑开魂影,将少年强行自魂阵中带出。

“你不能入图。”

“你若入,她便成。”

左念棠在阵心望着他,隔着魂火与香契,低声开口:“你怕她赢。”

沈不疑淡淡道:“我不怕她赢。”

“我怕她毁了她自己。”

魂阵熄灭,图心未合。

少年躺在沈不疑怀中,口中却轻语一句:“我看见了她……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