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宗主峰,雷音殿。
檀香缭绕中,掌门萧寒霄端坐在青玉案前,眉峰如刀,左眼尾一道三寸长的刀疤斜贯至颧骨,淡金色的眼瞳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那是当年与魔教长老恶战时,被毒雾灼伤留下的印记。他握笔的指节布满老茧,笔尖悬在婚书之上,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一团阴影。
“砰!”
殿门被暴力撞开,宗门大长老沈巍浑身浴血闯入,腰间“玄霄九环刀”只剩刀鞘,衣襟上染着三簇不同颜色的血渍。“掌门!后山防线已破,魔修直奔宗祠!”他嗓音沙哑如铁砂,目光扫过案头尚未写完的婚书,忽然顿住,“小公子……必须立刻送走!”
萧寒霄握笔的手骤然收紧,笔尖刺破宣纸,在桌面上留下深深的刻痕。他抬头看向沈巍,喉结滚动:“你带无痕走。从密道下山,去京城找……”话未说完,殿外传来轰然巨响,雕花窗棂被气浪震碎,三道黑袍身影踏空而来,袖口绣着猩红的彼岸花——正是魔教“三绝神宫”的死士。
沈巍猛然抽刀,刀环相撞声如雷鸣:“掌门!”
萧寒霄站起身,衣摆翻卷间露出内衬的玄霄宗纹,掌心按在腰间“问心剑”上,刀疤下的金瞳泛起血色:“我拖住他们,你护好无痕!他颈间玉佩……是江家最后的信物。”说话间,他已拔剑斩向最近的死士,剑气纵横间,案头婚书被气浪掀起,“苏府”二字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玄霄宗后山脚,密道口。
七岁的江无痕攥着沈巍的衣角,望着宗门禁地上空的火光,眼里泛着泪光。沈巍撕下衣襟裹住他的小手,粗糙的拇指抹去孩子脸上的烟尘:“别怕,爷爷带你去京城。”他腰间挂着萧寒霄临别的木匣,里面是半卷残破的《形意通神诀》——江家世代相传的武学总纲,亦是玄霄宗立宗之本。
密道深处传来追兵的脚步声,沈巍忽然将无痕扛在肩上,苍老的面容在阴影中闪过一丝狠厉:“抱紧我,别回头。”少年的泪水滴在沈巍的衣领上,却没看见老人藏在袖口的掌心,已被指甲掐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