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被手机震动惊醒时，墙上的夜光时钟正指向三点十七分。他摸到床头柜上的警用配枪才按下接听键，金属外壳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林深......“电流杂音里传来苏蓝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刀刃，“书房第三个抽屉......“
玻璃碎裂的脆响骤然炸开，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林深猛地坐起身，膝盖撞在床头柜上，止痛喷雾和降压药瓶噼里啪啦滚落在地。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苏蓝？你在哪？“
听筒里传来皮革鞋底碾过碎玻璃的声响，然后是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动。林深赤脚踩在满地药片上，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椎往上爬。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电话那头逐渐清晰的——子弹上膛声。
“别过来！“苏蓝突然尖叫，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枪响。忙音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林深握着发烫的手机，看到锁屏壁纸还是他们去年在植物园的合影。照片里苏蓝的白大褂被风吹起一角，露出腰间他送的那支万宝龙钢笔。
警笛划破夜空时，林深已经站在苏蓝公寓的玄关。门锁完好无损，但空气里浮动着铁锈味。技术科的小张举着紫外线灯蹲在客厅中央，冷光照出地毯上大片磷光反应。
“林队，“物证科的王主任掀开防尘帘，“主卧卫生间有发现。“
淋浴间瓷砖缝隙里嵌着半枚带血的指纹，林深戴上橡胶手套的瞬间就认出了那个纹路——他今早刚在结案报告上按过同样的指纹。花洒出水口堵着块碎玻璃，折射出证物袋里那支钢笔的轮廓，镀金笔夹上刻着三个小字：别信他。
“监控呢？“林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盯着浴室镜里自己苍白的脸，突然发现镜框边缘有道新鲜的刮痕，宽度正好匹配弹道轨迹。
值班警员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电梯监控显示苏医生凌晨两点四十五分独自回家，但楼道摄像头在三点零二分到三点十七分期间......“他咽了下口水，“画面出现雪花噪点，像是受到强电磁干扰。“
林深走到书房，第三个抽屉里静静躺着苏蓝的手机。解锁界面跳出指纹认证的瞬间，他感觉后颈窜过一道电流——屏幕清晰地映出他悬在传感器上方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