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正午鏖战

烈日当空，炽热的阳光将整个战场炙烤得扭曲变形。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与死亡气息，蒸腾的热浪让远处的景象如水波般晃动。

林冲率领的三千义军骑兵被金军重甲拐子马团团围住，如同困兽般在不足两里的狭小区域内左冲右突。

金军铁骑组成的铜墙铁壁纹丝不动，沉重的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稳住阵型！”林冲的怒吼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显得格外嘶哑。

他的丈八蛇矛早已被鲜血染成暗红色，矛尖滴落的血珠在焦灼的黄土上砸出一个个深色印记。

身边的亲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原本严整的骑兵阵型已被压缩成不规则的圆形，如同被狼群围攻的野牛群。

后方的刘备双眼赤红，紧握双股剑的手青筋暴起，那面“林”字大旗在烟尘中时隐时现，如同暴风雨中随时可能倾覆的一叶扁舟。

“花荣！”刘备的声音如雷炸响，“你率三千士卒守住后路，务必保证我军退路畅通！”

花荣抱拳领命，他迅速指挥士卒在后方列阵，阵中三百张强弩齐齐上弦。

刘备深吸一口气，灼热的空气灼烧着肺部：“耶律宗真，随我杀入敌阵！”

三千精锐齐声呐喊，声浪如雷霆般滚过战场，震得金军阵中一阵骚动。

刘备一人当先，双股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剑锋所过之处，血花绽放。

他身后的士卒呈楔形阵列，如同一柄尖刀直插金军阵中。

沿途溃逃的金兵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这柄利刃斩成两段，踏着血路，向着林冲被围的方向狂奔而去。

战场上，生与死的距离，此刻不过三百步之遥。

“林教头莫慌！刘备在此！”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裂，震得战场为之一静。

林冲猛然抬头，只见远处烟尘蔽日，一杆玄色大纛破开黄沙，猎猎翻卷如黑龙腾空。

旗下刘备飞奔而来，雌雄双剑寒光凛冽，身后士卒如怒涛汹涌。

“援军至矣！”林冲虎目圆睁，丈八蛇矛横扫，将一名金兵连人带甲挑飞三丈，厉声长啸：“儿郎们，随某破阵！”

两支义军如铁钳合拢，狠狠咬住金军重骑。

斩马刀劈开铁甲，带起蓬蓬血雾，长枪突刺，将战马捅得肠穿肚烂。

一名金军骑兵举刀迎战，耶律宗真暴喝如雷，一刀斩下，金兵连人带马竟被生生劈作两半，五脏六腑哗啦泼洒，在焦土上腾起腥热蒸汽。

高坡之上，温都离铁甲下的脊背已然湿透，他死死攥着令旗，刘备这厮竟抓住了重装拐子马转向迟缓的致命弱点！

眼见金兵阵型大乱，战马惊嘶着互相践踏，这儒将终于撕下从容面具。

“亲卫队呢？速调亲卫队……”

“大人！亲卫队已经被派去收拢溃兵了！”亲兵话音未落，温都离镶金马鞭已抽得他脸颊皮开肉绽。

“废物！”温都离一把抽出佩刀，刀身映出狰狞面容，他非常惜命，但此时已不得不亲自上阵：“召集亲卫，重整阵型！给我撕开刘备侧翼！”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温都离率领剩余骑兵如黑色旋风般卷向刘备军两翼，铁蹄踏起漫天烟尘。

两支骑兵呈钳形攻势，企图一举切断刘备与后方的联系，将义军分割包围。

花荣在后方阵中看得真切，眼中寒光一闪：“弓弩手准备！目标两翼，放箭！”

随着令旗挥下，密集的箭雨如飞蝗般呼啸而出。

箭矢破空声与金军惨叫交织在一起，不断有骑兵中箭落马，战马哀鸣着栽倒在地。

但温都离依然带着亲兵疯狂冲来，铁甲上插着数支箭矢也浑然不觉。

花荣眯起眼睛，从箭囊中缓缓抽出一支特制的雕翎箭。

他深吸一口气，拉满弓弦，箭头随着温都离的身影缓缓移动。

“嗖！”

这一箭快若闪电，直取温都离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温都离本能地举刀格挡，箭矢“铛”的一声射在弯刀上，反弹的箭簇却深深扎入他的右臂，鲜血顿时浸透了衣袖。

“啊！”温都离痛呼一声，弯刀当啷落地。

但他咬紧牙关，用左手抽出备用弯刀，青筋暴起的手臂高举战刀：“杀！给我杀穿他们！”

与此同时，刘备军前锋已经杀到距离林冲不足百步之处。

金军猛安完颜哈啦见状，厉声喝道：“下马步战！”

他亲自率领这些重装步卒组成铁壁防线，手中狼牙棒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雨，数名义军应声倒地。

“挡住他们！”完颜哈啦咆哮道，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绝不能让两股敌军会合！”

若让刘备救出林冲，金军将优势尽失，只能撤退，但若温都离能击破刘备侧翼，完成合围，今日便能将义军一网打尽！

刘备眼见前方将士接连倒下，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耶律宗真！替我斩了这厮！”

耶律宗真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丢下斩马刀，抄起一杆丈二长枪，带着十余名亲卫如猛虎般杀入敌阵。

他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枪尖寒光连闪，连续刺穿三名重甲步卒的咽喉。

滚烫的鲜血喷溅在他狰狞的脸上，与汗水混作暗红的溪流，更添几分骇人杀气。

“狗贼！”耶律宗真声如洪钟，枪尖直指完颜哈啦，“可敢与我一战！”

完颜哈啦闻言大怒，狼牙棒横扫开路，迎头冲上。

两人在乱军中轰然相遇，狼牙棒与长枪碰撞出刺目火花，周围士卒都不由后退。

耶律宗真一记毒龙钻心，长枪如电直刺完颜哈啦面门，枪尖擦着头盔边缘划过，将整个铁盔挑飞数丈远。

完颜哈啦双辫散乱，状若疯魔，他回身一记横扫，狼牙棒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耶律宗真腰间。

耶律宗真急竖枪杆格挡，“咔嚓”一声，硬木枪杆被砸出裂痕，但总算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契丹狗也敢猖狂！”完颜哈啦唾骂道，唾沫星子混着血丝飞溅。

耶律宗真冷笑不答，突然变招，长枪如灵蛇般顺着狼牙棒铁杆滑向完颜哈啦右手。

完颜哈啦急忙松手，沉重的狼牙棒“咣当”落地。

但他反应极快，趁耶律宗真收枪之际，铁钳般的右手一把抓住枪杆。

两人在尸山血海中角力，脚下泥土被踏出深坑。

耶律宗真突然松手，完颜哈啦因用力过猛向后踉跄。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耶律宗真腰间弯刀已然出鞘。

“噗嗤！”

弯刀如新月划过，精准砍入完颜哈啦颈部皮甲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