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乱葬岗之约

城隍庙的香案积着三寸厚的香灰,林焰用青铜门碎片拨弄篝火,火星溅在香灰上竟自动排成「坎」卦。陆七的酒葫芦磕在神像膝头,铜锈味混着尸油香:“三年前老子在这庙后挖出七具无首尸,颈骨上都刻着《地脉注》残篇。”

萧雪儿蹲在阴影里,指尖凝出的冰晶在青砖上划出古妖文——那是三百年前凤族祭祀用的「归魂箓」。澹台明月突然按住她手腕:“这些符号,与司母戊鼎内侧的鳞文同源。”冰晶映出幻象:红衣女子凤清舞在鼎腹刻下相同纹路,鼎中漂浮着两枚逆鳞,鳞光里裹着襁褓中的双生子。

子时・磷火迷阵

乱葬岗的磷火泛着冰蓝,陆七的青铜铲突然震颤,铲头映出墓碑后密密麻麻的蛊虫卵——正是《葬书》记载的“百蛊拜月局”。鬼面人踏碎头骨现身,面具上的九幽图腾与天澜云雷纹正在融合,掌心玉简刻着的“七圣血誓”,边角却透着《归藏易》的破阵气息。

“赝品。”澹台明月甩出卦签,「地水师」卦象撞上玉简,碎成的光点竟在坟头拼出“血河老祖”四字。地面轰然塌陷,露出底下堆积的青铜鼎残片,每片都刻着与林焰脊骨相同的龙纹九转图。

“以龙纹为饵!”林焰暴退时撞断枯树,树干里嵌着半枚逆鳞——与他在陨龙渊得到的同源。残片突然活化,甲骨文化作青铜锁链缠向萧雪儿,她心口的冰凰胎记骤然喷出鎏金火焰,却在接触锁链时,火焰边缘凝出龙鳞般的金斑。

苏家秘辛・养尸血咒

苏九离的银铃从三阴交汇处传来,他掀开斗篷,后背的蛊虫纹身正沿着《青囊经》的脉络游走:“林公子可知道,青州苏家的祖坟为何都在龙眼穴?”他指尖划过墓碑,土下浮出冰凰图腾,“三百年前七圣用冰凰血脉养尸,我姐姐苏九儿,就是第一具活尸。”

陆七的青铜铲突然爆发出《葬书》箴言,铲刃劈开墓碑,露出坟中女尸——她眉心嵌着的逆鳞泛着灰雾,颈间红绳与萧雪儿的一模一样。“你姐的尸毒,”林焰擦去唇角血迹,龙纹在淬体境灵力中忽明忽暗,“是不是和天澜的镇魂咒有关?”

蛊毒攻心・逆鳞共鸣

萧雪儿突然跪倒,冰晶从指尖蔓延至咽喉,皮肤下的青纹正沿着任脉爬向心口。澹台明月撕开她衣领,胎记周围已结成蛛网状冰痕:“是玄鉴阁的‘冰蚕蛊’,用陨龙渊的龙涎培育。”

“用龙纹引蛊。”林焰扯开衣襟,脊骨的苍龙七宿图发出金芒。蜕凡境巅峰灵力强行灌入萧雪儿经脉,龙息所过之处,蛊虫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当最后一只蛊虫在他掌心爆成血雾,他的龙纹突然暗淡,灵力瀑布般跌回淬体九重——脊骨处,父亲刻下的《地脉注》残篇竟少了三行。

陆七在乱葬岗深处翻出半卷《养尸录》,羊皮纸上的冰凰图腾旁写着:「双生逆鳞镇龙冢,一魂一魄锁天枢」。萧雪儿指尖突然多了块青铜残片,上面刻着的生辰八字与林焰完全相同,只是时辰栏多了个逆写的“离”字——那是《连山易》中“双生同命”的凶卦。

血色月光・真相显形

子时三刻的月光突然染成血色,远处传来乌鸦的哑啼。澹台明月的卦签全部指向东北方,那里的陨龙渊方向,正腾起遮天蔽日的苍龙虚影——与林焰脊骨的龙纹一模一样。苏九离的身影在墓碑后若隐若现,他举起的玉佩上,血莲纹路与女尸眉心的逆鳞产生共振,竟在月光下拼出“七圣皆屠”四个大字。

萧雪儿望着林焰苍白的脸,指尖抚过他脊骨的凹陷处:“你父亲当年刻下的,是不是‘斩情丝方可破境’?”她心口的冰凰胎记突然渗出金血,在地面画出与残片相同的时辰卦象,“可我们的情丝,早在三百年前就被炼成了——”

话未说完,乱葬岗所有墓碑突然转向,碑面映出相同的画面:七名老者站在陨龙渊顶,手中法器分别对应北斗七星,而他们脚下,正是被锁链困住的龙凰双生子。陆七的青铜铲“当啷”落地,铲头映出的,正是其中一人袖口的云雷纹——与天澜长老、鬼面人如出一辙。

初雪混着血雨落下,林焰握着萧雪儿的手,发现她掌心不知何时多了半枚逆鳞,与自己的那枚严丝合缝。远处传来龙啸与凤鸣的交叠,仿佛在诉说着三百年前那场祭典的真相——所谓七圣盟约,不过是用双生逆鳞为锁,将龙凰血脉永远困在天道的牢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