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的玉骨折扇抵在林深咽喉时,他闻到了雷击木特有的焦香。无人机群的红外射线在他们周身织成囚笼,扇形屏幕上滚动着血色弹幕:
「九曜载体捕获进度87%」
「生体数据同步中...」
“你们武盟也搞直播带货?“林深试图后退,鞋跟却撞上锈蚀的通风管道。惊鸿的瞳孔突然闪过数据流,他这才发现她的左眼是仿生义眼。
“这是天权楼的量子直播。“她甩出扇骨里的纳米丝,在无人机间织出绝缘网,“观众都是隐世宗门的活化石,赌你能活过几章。“
话音未落,古籍突然震开林深衣襟。血月下泛着幽光的书页间,浮现出新的批注:
「丑时三刻,东南巽位」
几乎同时,惊鸿的耳麦传出刺啦声:“B3区出现能量峰值!疑似阴山派...“她突然掐断通讯,折扇在掌心转出剑花:“给你两个选择——“
无人机突然集体宕机,林深看到它们外壳上浮现出细小的暗金星纹。这个发现让他掌心发烫,古籍自动翻到空白页,显现出血绘的逃生路线。
“我选第三条路。“他抓起古籍撞向护栏,在惊鸿错愕的目光中纵身跃下天台。污水没过膝盖时,林深在霓虹招牌的夹缝中看到了“鬼市“灯牌。穿唐装的机械仿生人正在叫卖:“正品紫金丹!拼夕夕百亿补贴!“
“小哥要改命吗?“独眼摊主拦住他,机械臂托着八卦罗盘,“看您印堂发黑,想必是惹了...“他突然噤声,盯着林深颈间浮动的星纹后退半步。
古籍突然发烫,林深跟着感应拐进暗巷。腐臭的尽头是家奶茶店,荧光招牌闪烁着「功德无量」,门口石狮嘴里叼着二维码。
“少冰去糖加雷劫。“他念出惊鸿给的暗号。
卷帘门应声升起,穿道袍的机器人递来平板:“请选择您的劫数:A.三九雷劫(送避雷针)B.心魔劫(附赠戒网瘾套餐)“
店内突然响起警报,全息投影弹出通缉令。林深看到自己的三维建模正在旋转,罪名栏赫然写着:「非法觉醒九曜命格」
“检测到通缉犯!“机器人瞳孔变红,奶茶杯射出缚仙索。林深抄起《玄枢要诀》格挡,书页间突然窜出黑焰,将机械臂熔成铁水。
“幽冥真火?“沙哑的嗓音从后厨传来,“阴山派的小崽子也敢来砸场子?林深被铁链吊在八卦阵中央时,终于看清幕后人的真容——青帝祠那个独眼老道,此刻他的机械义眼正在直播:
“老铁们看好了!这就是价值三百万的九曜载体!“
弹幕疯狂滚动:
「主播表演个五雷轰顶」
「小心别弄死了我还要抽魂魄炼器」
老道掐诀引雷的瞬间,林深右瞳金芒暴涨。古籍挣脱锁链悬浮半空,书页间浮现金色弹幕:「检测到雷灵根,是否借力?」
第一道天雷劈下时,林深鬼使神差地喊出:“借!“
黑焰与雷光交融成紫电,顺着铁链反噬老道。直播间突然卡顿,观众们看到匪夷所思的画面——本该灰飞烟灭的少年踏雷而立,发梢跃动的电光中隐约有龙影盘旋。
“不可能...“老道吐着黑烟倒下,“九曜命格应该被封印...“
林深踩住他胸口的太极图:“现在该你回答问题了。“指尖雷光凝成匕首,“青帝祠的接应者为什么会是天权楼的狗?“
解剖刀划开老道机械义眼的瞬间,林深在芯片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全息投影中,惊鸿正在向灰袍老者汇报:“九曜载体已进入诱导觉醒阶段...“
古籍突然剧烈震颤,书页浮现血字警告:「未授权窥视将引发命格反噬」
“终于找到你了。“冷冽的女声从头顶传来。惊鸿踏着飞剑刺破穹顶,玉骨折扇甩出七枚雷符,“私自读取武盟机密,依律当诛。“
林深翻身滚到供桌下,雷符将老道的尸体轰成焦炭。他举起直播芯片:“你们武盟才是天权楼的幕后黑手!“
惊鸿的瞳孔突然变成全黑,道道数据流在其中穿梭:“你永远不懂什么是必要的牺牲。“她撕开道袍,露出心口的天权楼标志,“九曜命格本就是我们培育的...“
古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黑焰,林深在火中看到无数记忆碎片——实验室里抽搐的克隆体,刻着星纹的青铜棺,还有惊鸿将芯片插入婴儿后颈的冰冷侧脸。
“原来我是第19代实验体...“他嘶吼着挥出雷光,整座鬼市在轰鸣中坍塌。惊鸿被气浪掀飞前,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好好感受吧,弑神者血脉苏醒的代价。“
林深在废墟中捡起半块玉佩时,古籍浮现出完整的地图。某个被标记为“初代实验室“的红点,坐标竟是童年住过的孤儿院。
暴雨冲刷着直播芯片上的最后画面:十岁的惊鸿站在培养舱前,舱内漂浮着与他容貌相同的少年。屏幕右下角显示着日期——正是他被遗弃在孤儿院的那天。
“记忆...都是假的...“他握碎玉佩,锋利的棱角刺破掌心。血滴落在古籍上,绘出全新的星图:
「九曜连珠之日,弑神者归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