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归宁宴

归宁宴上,男宾们推杯换盏,女宾们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有永安王世子这个朱玉在前,陆墨渊这种七品芝麻小官,自然存在感就没有那么强了。

权贵们都抢着跟邵伯卿敬酒,同样是新姑爷,陆墨渊这边就冷清多了。

陆墨渊自然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前世他虽然也是七品编修,但是好歹他是国公嫡亲女婿,那些权贵就是看着国公爷的面子,也会赶着来跟他敬酒。

今世娶了江艳茹,就全然不一样了。

新婚夜,江艳茹跟他闹了一夜,第二天又跟他闹了一整天。

她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穷鬼,说她是下嫁给他,泼辣的样子,全然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哪像他的菀菀温柔贤惠,也更没有他的菀菀善良体贴。

前世她靠在他的怀里,说会和他一起努力,帮他登顶权力之颠。

后来她真的做到,可今生没了她,他又该如何?

相比起江艳茹,他的菀菀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想到这后,他再次看向了女宾席。

然而就在这时,他面前突然多出来一个放大的脸。

陆墨渊被突然出现的面孔,惊得顿时抖了一下。

邵伯卿:“陆大人看什么呢?”

陆墨渊表情不自然道:“没看什么。”

邵伯卿直接伸手,摆动了一下他的下巴:“你的夫人在那儿呢!”

陆墨渊咬着牙应了一声,然后便垂下眸子了。

女宾席。

江菀棠笑容温婉,江艳茹也笑着,只是这笑容里,多少有点强颜欢笑的意思。

曹氏就更别提了,她全程黑着脸,根本就笑不出来。

她们这一桌,都是江府的近亲,江菀棠觉得,今天这个时机,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婶母,听说你们宅子都已经置办好了,可定好什么日子搬走了?”

曹氏没想到江菀棠突然说这些,这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

江菀棠的姑母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三嫂要搬出去啊?”

众人闻言,也是下意识地看向了她。

曹氏看到大家投来的目光后,顿时眼圈一红,然后抽出手绢擦起了眼泪。

“唉,其实我也不想,没办法,一言难尽。”

曹氏这句意味深长的话,顿时让在场的人,生起了无尽的遐想。

江菀棠的姑母突然问道:“二嫂,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江菀棠不等江母说话,便率先说道。

“姑母有所不知,婶母她如今可是大户。

人家可是有两家客栈,十几个铺子的富贾了。”

江菀棠姑姑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是吗三嫂,你是怎么挣这么多银子的?”

曹氏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了。

她本以为江菀棠会为了体面,不会揭露出来。

然而没想到,她还真的就这样说出来了。

“哎,做买卖都是积少成多的。”她嘴硬道。

江菀棠:“那可不是,婶母的两家客栈,可是一起开起来的,一般人可没有这么财大气粗的。”

江菀棠的姑姑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好似明白一些什么了。

二嫂这十几年,一直是让三嫂帮着管账。

这三嫂突然暴富,想必这钱肯定不是正道。

江菀棠姑姑想到这一层了,别人自然也就想到这一层了。

这让大家看她的眼光,瞬间又从同情变成了鄙夷了。

她这种无异于是偷盗,国公府还能给她个体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曹氏注意到大家的眼神后,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

江菀棠这是要让她当众承认要搬走的事情,还要当众把她为何要走,而隐喻出来。

最后国公府落个仁至义尽,而她则一辈子背上贪污的恶名。

以后她就算是想为自己申辩什么,有这件事在前,她也只能是百口莫辩了。

江菀棠,当真是坏透了。

这时有人为了调节气氛,突然开始问起了她们的夫妻相处。

江艳茹似是打开了话匣子,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陆墨渊对她多好,俩人的感情有多么的甜蜜,

这人都是,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是想炫耀什么。

江菀棠只觉得她像个小丑一般,她才懒得听她聒噪。

于是,她起身让彩月陪着她去方便。

待她准备回来时,却被突然出现的陆墨渊给吓了一跳。

陆墨渊满含深情地看着她:“你····还好吗?”

江菀棠沉着脸:“妹夫问这句话,只怕是不合规矩。”

陆墨渊不自然道:“我就想听听,你过得好不好?”

江菀棠抬起眼皮看着他:“做世子妃,又怎么可能不好?”

陆墨渊心脏一沉:“对啊,做世子妃自然是极好。只是,不知道,他对你好不好?”

“世子妃温柔贤淑,我自然是珍而重之。”

邵伯卿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江菀棠看到邵伯卿后,顿时蹙眉垂下眸子,一个个麻烦精。

邵伯卿走到江菀棠身边,然后看向了陆墨渊。

“陆大人,似乎是对世子妃,很是关注呢?”

陆墨渊沉下脸:“世子多虑了,我只是随口关心而已,毕竟是姨姐。”

邵伯卿:“那也要避嫌才是,没得让你夫人误会,定是又要吃味了。

你夫人瞧着就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你还是安分些好,否则她若是真闹起来,你估计小官都保不了了。”

陆墨渊咬牙:“世子教诲的是。”

邵伯卿伸手帮江菀棠整理了一下衣襟,而后柔声说道“菀菀,咱们走吧!”

江菀棠表情不自然地应了一声,然后便随着他离开了。

俩人行至僻静处,邵伯卿突然停下了脚步。

“虽然我只剩下三年寿命了,但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你还需得安分守己才好,到时我走得也清静。”

江菀棠沉着脸看着他:“世子能不能不要把这种不吉利的话,整天挂在嘴上?”

邵伯卿看着她抿了一下嘴角:“这算什么,你自己心里算计的时候,应该把我葬礼都想好了。”

江菀棠闻言,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我自然是希望世子长命百岁,如此才能和妾身白头偕老。”

邵伯卿挑眉看着她:“我若逢凶化吉,或许会长命百岁,你可就不一定了。”

江菀棠嘴角抽了一下:“没了子孙种,长命百岁又有何用?”

邵伯卿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谁没子孙种了?”

江菀棠见他声调见长,顿时咬牙瞪着他:“你小点声,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邵伯卿后知后觉,赶忙捂住了嘴。

江菀棠斜了他一眼,然后便快步离开了。

归宁宴结束后,江菀棠靠在江母的怀里,久久不远离开。

江母也不想和女儿分离,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最后还是江淮看着天色不早了,才催促她上了马车了。

江菀棠上了马车后,心情也依然很不好。

邵伯卿见她沉着脸,也不想跟她搭话,省得又被她怼。

俩人一路无话,到快下马车时,邵伯卿才忍不住说道。

“你以后在王府小心,非必要不要出去走动,有人想看你犯病,必然还会给你使绊子。

人家别人是铜墙铁壁,你可是鸡蛋皮子,一碰就碎的。”

江菀棠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知道。”

邵伯卿看着她抿了一下嘴角,她跟谁都是温婉动人,怎么到他这就这么没好气呢?

俩人一起去王妃处复命,而后才回了他们自己的院子。

这就晚上了,江菀棠一想到,自己身边躺着一个咸猪手,便觉得浑身难受。

“世子今晚不去万花楼了?”

邵伯卿没好气道:“都没了子孙种了,去了又有何用?”

江菀棠白了他一眼,然后便直接去了净室。

又是一夜背对背,倒也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宫里来圣旨,太后娘娘宣永安王二子,携新妇入宫请安。